12、第七章 李家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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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胖子这事得退回去说。
话说，昨天夜里胖子和雪藏妹妹跟着寻人蜂，一路来到了一个村庄里。此村庄名叫李家庄，说起李家庄，胖子似乎颇有影响，但是在其他注意之下反倒分了神。
“钱哥哥……前面那间屋子里就是小红姐姐所在的地方……”雪藏对对手指，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她头一次见到如此热情的男子，这次她离家出走就只是走山路，到了这个村庄就被梁大妈抓住了，所以很久都没有见过男人了；之前因为情况紧急，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胡思乱想，但是现在经过一段路程的沉淀之后，她才想起了这位是姐姐说过的不可接触的男人。
钱胖子哪里知道雪藏心中的弯弯绕绕，他摸了摸鼻子，抽出他的剑，说：“姑娘，那爷就过去了。你先等在这里。”胖子细心地嘱咐着，他现在更加是觉得这位姑娘比之清简师姐可爱了。嗷！清简师姐，爷不是故意的。
“嗯，要小心。”
于是，两个脑中根本不是一条直线的人意外地和在了一起。
胖子听到雪藏的这一声，偏过头捂了捂脸，然后以一种绝对不符合他胖子身份的灵活，跳上了墙。
屋子外面站着两个中年壮汉，手里都拿着斧头。他们听见一声巨响，纷纷看过去，却只模糊望见一团的灰尘，然后一道宏伟的剑气在他们面前闪现。
一大汉立刻挥动斧头，铿锵地挡住了来者的剑；另一大汉也反应过来，同时横腰砍去。胖子怎会让人砍着他，他迅速地抽出剑，连向后跳三步，急速地使出【剑气横扫】这一招。在大汉们都急于抵挡的时候，他又一个马步向前，以剑背两次击在了大汉的后颈上。
两大汉应声倒下。
钱不二冲爬上墙的雪藏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但这时，从门里突然出现了点点的银光。
胖子自是反应不急，被来者弄倒下了。
挥出银针的是一名美艳的女子，她的眉目轻佻，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但她的五官却十分平凡，反而被称得愈加神秘。
这时，雪藏对那人微笑说：”小红姐姐。“
胖子被踩在脚下，不知作何感言。
“妹妹，你怎么样了？”小红收敛起她刚才那副轻佻的模样，从苦命的胖子身上将脚收回，一瞬间就到了雪藏的面前。此刻群星满布天空，隐隐显出少女脸上那一抹激动的红晕。小红牵起雪藏的手细看片刻就放下了，然后偏头看向胖子那边道：“胖子，该快些离开才是！”大概是看到雪藏心中过于欢喜，她的声音并没有刚才的气势，也就导致了某只胖子无视了她，自个还在那地儿转着圈不知道干啥。
“胖子，你、在、干、什、么。”小红一字一句地说着，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可名状的黑气。在她身旁的雪藏只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了，也有点冷了。
“啊——”胖子被冻得十分不堪，于是发着抖，慢慢转过身，满脸痛苦地回答：“爷……爷是在……干一件，大事！”他忽然就跳了起来，露出他身后正昏睡着的两具大汉的躯体。顿时，雪藏就低头闷笑了，但小红还是那张脸而且更加黑了。
“你——做这等无聊……”
正在此时，院子外传来了一声大喊：“木子！骡子！你们两个过来开门！”有人回来了，三人对视一眼，就准备从一旁的树上跳出院子逃脱。三人迅速地移到墙边，却不料对方等不耐烦，嘭地踢开木门，就看见了屋子门口赫然躺着的两名大汉，然后环视到胖子三人。
“嗨！”胖子僵硬地微笑着，“我们快走！”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天色晓明了之后，胖子等人的逃命变得尤为困难。无论是左蹿还是右蹿，身后的那几人总是穷追不舍，胖子表示追求者过热情他都吃不消了啊！
“胖子，专心。”小红是这三人中最为理智的，她手中掐着一手好银针，针针对准了对手的命脉。
雪藏是有气无力的，她的灵力还是被封着，丝毫不见好转。
胖子深吸气，放弃了逃跑，而是停止向后挥出他的剑。来者也不容小觑，他铿锵着用斧头挡住了胖子的剑。武器交锋，发出不绝于耳的叮的声音。胖子咬紧牙，拼命运转体内雄浑的灵力，在身体上形成了一层虽薄但坚实的铠甲；对手立刻瞪大了眼睛，然后镇定心神，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吃下，也同时在身体上形成灵力铠。
什么？！胖子心下自是震惊不已，他之前探查出此人不过凝脉后期，并非凝丹期，怎么会用灵力铠？在战斗之时，分神是不可的。胖子在想事情的时候，对方裂开大嘴嘿嘿地笑了，他手里的斧头同时随着笑声向前缓慢前进；突然，他抽出斧头，砍向了胖子的肩膀。胖子此刻在回神之处，正好无法反应；他惊恐着一张脸，手里奋力欲要将剑横档身前，但可惜力不从心。
“铛”，在连续几声相应的撞击声后，胖子发现自己的手臂并没有被砍下，他瞬间就明白了。同时，对手的斧头虽然只是被缓冲片刻，却被即使赶到的剑而接住。
胖子劫后余生地大笑：“要小心！”
却看小红那边，并没有什么敌人，但她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向胖子喊：“退后！”
“好好！”胖子连着他的剑一起退后了一大截，这时他才看到对手的不远处四个人正向他们飞奔而来。
而雪藏抓着自己的衣服，神情黯然。。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云雨务他们此刻正在巡捕司内，吃着早上丰盛的食物。
在他们的面前坐着娇艳的木家四千金。她满脸不平地看着云雨务，恨不得将他的脸咬出一个牙印来。
“真不知道为什么二哥要再次这样……”
“那是你二哥明事理才对！木四小姐，你要不要来吃点东西？”云雨务微笑着看着木善雪，嘴里还咬着一张薄煎饼。木善雪撇过头，看也不看雨务一眼，道：“姑奶奶才不饿呢！你们两个吃得跟那些乞丐似的……”
“四小姐，你也太小觑一个人了。吃相有什么不可的？只是你的心里作祟而已。”云雨务笑眯眯地快速地将一个馒头塞到木善雪的嘴里，然后拍拍手一副优雅的样子对着她说话。木善雪怒视他一眼，想把馒头抠出，但却依着二哥的教诲将它嚼下了。
“四小姐，馒头好吃吗？”云雨务突然像软了骨头似的，背靠着阿莫，还是一脸的笑容。
木善雪倒是想气，但此刻她的二哥过来了，也就装着一副淑女样，不与云雨务等人谈话。
却说一炷香前，云雨务他们来到巡捕司见了木二哥。那时木拓正在书房中游览账本等物，听完云雨务说来意之后就挥手让闲在府内的木四妹将他们带到大厅，一边吃东西一边等他。
云雨务虽然不太明白木拓为何让他们在大厅等了这般久，不过当他见到木拓之时还是震惊了。这时的木拓穿着一身黑色袍子，头发稍稍有些散乱。
他径直走向饭桌的最上席，坐下。
“……不知饭菜可还和云兄的胃口？”即使是一身黑衣，木拓表里的谦谦书生的气质仍是没有改变。云雨务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木兄，怎么一柱香时间就换了一身衣裳？”
“其中缘由却是无可奉告。我木拓乃是许兄的至交好友，我与许兄、钱兄共结义已有十余年了，想想当初的情景却是物是人非……唉，许兄心愿已了，在阴间尚可安息投胎了。”木拓说完，大厅里便沉寂了会。
好半晌，云雨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原来当初木二哥信任我们的原因是因为胖子啊！”
“非也……呵呵，不过，也算是吧。”
“许兄的……妻子？呵呵”，木拓端着茶杯嘴角弯起，再道，“上次见到许兄之时，他说自己尘世已了，非相爱的那个人也已经了了，还说……”木拓轻轻抿了口茶水，话音未尽。
云雨务对这件事情是没有太大兴趣的，只不过回想起胖子曾经说过他在红玉峰上见过那姓许的。
他忽然有了要知道许师兄在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要去做什么。
“木二哥就别打哑谜了。”他依旧是灿烂地笑着，言语中带着一些隐晦的探究欲望。
木拓也就开口说：“……他想告诉一个人他的心意。”
“哦？许师兄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还另有心上人。嘻嘻，那可真浪漫！”雨务双手枕着头，满脸闲散地坐着那里。他探知到这件事情，失望地笑了笑，然后又突然问道：“木二哥，你知道柳心悦吗？”
“……”木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深深看了云雨务两人一眼，闭眼一叹道：“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么你们就一定明白了吧！整个事件的起始……我明天就会上报城主这件事情，他会做出很好的决策的。”
“胖子说的那个风流鬼吗？”云雨务毫不在意地贬着之前在镜里看到的拥着女子的城主，却没有想到在一边的木善雪突然发怒，将桌子掀了起来，冲向他那边。
在云雨务愣神的一瞬间，阿莫将伞抽出来，横劈桌子。
“……你们两个！善雪，给我冷静！云兄，让你的那位兄弟收起武器。”木拓又再次暴走了，他恶狠狠地捏着茶杯，但还是将气质保留了下来。
木善雪在掀起桌子的那刻就知道了自己的不对，但是……她的一身红衣直对着云雨务，极度恼怒地说：“二哥，我知道！但是——这个家伙侮辱了城主大人！”
“我道歉！四小姐还是就坐下来好。”云雨务此刻还是笑眯眯的，但是阿莫从他的眼角中微微看出他的不满，他偏过头轻轻弯弯嘴角，拍了拍他的手臂。
“善雪，既然云兄已经道歉了，你就别发脾气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云兄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就告辞了。”
“哼！”某个大小姐还在闹着脾气，云雨务也懒得再提什么了。他直接对木拓抱拳后，带着阿莫离开了巡捕司。
“……没想到木四小姐竟然喜欢那个风流鬼。”云雨务极为闲散地总结出了这句话，然后叫了面摊老板给他上一碗面。阿莫陪着他坐下，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他先提过了一旁放着的茶壶，从桌子上倒放的杯子取出两个，满上，一个给大务，一个就是他自己。
云雨务接过了阿莫的茶，满脸笑意地一饮而尽，说：“谢了，阿莫。我原先猜测风流鬼大约是要阻止我们的人，却没有想到他倒成了受害者了——真是有趣。”他对这系列的事件在最初是抱着完成任务保住性命的想法，当时也没什么心情去想这些复杂的关系，一眼的定位是常有的事情。他并不意外却也不是不感兴趣。
阿莫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面来咯！客观，你请~”这次的面摊倒有两个人，一个是专心煮面的大婶以及端面结账的开朗年轻人。云雨务看了看面前的面，又看了看那边，然后一叹——自己也是个过了三十的男人了。
“……刚才在木二哥那里根本没吃饱！”阿莫对于大务的解释，只是沉默而已。他安静地喝着面摊上便宜的茶水，眼睛一直没有动过。
云雨务吃完面，用袖口仔细地擦了擦嘴角，开心地说：“吃饱喝足，就该找胖子了。阿莫，什么情况？”他懒懒地伸了个腰。在他的对面，阿莫低头，神识探进了储物袋中将那个东西找到，然后发现了一些信息。等大务期待地看着他时，他已经了解完毕。
他神情冷淡地说道：“胖子在李家庄。”
“啧啧，当时应该进村子看看的。阿莫，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云雨务摸了摸下巴，起身。他一路飞快地运用起凌云梯到了城外，然后与阿莫一起御剑飞去了李家庄。
而此刻的胖子急促地呼吸着，大口呼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妹妹，你的东西呢？”小红问在一旁忐忐忑忑的雪藏，她的身上简直一目了然，只有衣服而已。
雪藏有点惊异小红为什么问到她，但联想到她一直关心她。于是微笑。
她说：“我想先救姐姐。”
在这一瞬间，小红的瞳孔惊异地睁大收缩，然后闭上。许久，才听到她的声音：“妹妹……”
“喂！两位美丽的仙子，能先把爷从地上扶起来吗？”胖子的声音意外打断了两女人的话，雪藏懵懵懂懂地点头准备过去，而小红黑着一张脸把雪藏拉了回来。她疑惑地看向小红，然后就看到她的手指一波动，胖子就凌空飞了起来。
钱不二毫无防备地就被凌空了。
他讪笑片刻，接着挥动自己颇有些疲惫的手臂，让某位不高兴的家伙放他下来。
“小红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爷吧！”
小红冷哼一声，抱拳，道：“看来胖子还是没撇弃这个坏习惯！那么你就自己起来好了！”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咚的声音。胖子坠地，钱胖子肉疼地摸了摸自己被砸得生痛的屁、股，心中暗骂这个小红几句。
“妹妹，我们去村长家吧！”小红摸摸雪藏软绵绵的头，笑得格外温柔，“至于那个胖子——跟你的同伴说一声，就跟我们去村长那里。”
“什么？！”胖子觉得特奇怪，他和烟雾三人并没有与这个小红接触过。不对，刚才小红似乎问了那个梁大妈问题的，他于是试探地问道：“……爷有同伴？小红你是不是脑袋——”瞬间，胖子偏头，然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他对面的那位大爷搂着雪藏，满脸的不悦。她说：“你也不必隐瞒了。从胖子你的打斗情况来看，你应该长时间地同人合作；那些破绽我都替你补上了，而你并没有什么表情……刚才我问过那个梁大妈，她说之前清晨的时候，她见过两个小伙子，也隐隐约约地听到胖子的字眼，而我又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胖子……”
“爷才不胖！爷一身的肌肉发达！”钱不二听着小红的话，然后听到某句话，他就暴走了。
小红耸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的姿势，说：“……我倒是心情好了。”她略略一笑，“雪藏，胖子，走吧！”
胖子表示这个家伙的演技指数太高，他挡不住。
在小红的这句话之下，钱胖子莫名觉得心塞顿开——真是奇怪的话，他想。
过了一会儿，五人在村长家门口前会面。
“嗨！胖子，你怎么和两个大美人在一起？”云雨务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两个陌生的身影感到奇怪。胖子见到烟雾的到来，就跟世人看见了观音菩萨一样欣喜若狂，顿时就一个熊抱过去了，然后云雨务被抱得呼吸不畅，直想抽出日出剑来削了面前的胖子。
幸亏胖子及时地放开了，他热泪盈眶地握着云雨务的手，道：“烟雾，这一天时间就让爷明白了什么叫做……”
“打住打住！胖子，你是脚臭了还是手抽了？我这里有把尚方宝剑可以削腿削手臂，没有后患的哦！”
“不……爷要鸡腿。”
云雨务听到胖子这答案，深吸了口气，然后低声地说：“许师兄……死了。”
“死了？爷的鸡腿死了？那可真成了——唉！烟雾，爷可不是个随便的人！”钱胖子捂住自己刚才被云雨务用水决洗了一遍的头发，忧伤地看着他，“我知道，许师兄死了……吧~”他的语调明明之前很淡定，就跟没死过人一样。云雨务微微摇头，然后低头笑了，一路跳过胖子，来到雪藏的眼前。
他……不想管矫情的胖子了。
他这般想着，抬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然后瞪大了眼睛——仙女啊！
胖子此刻的脸上表情很是丰富，有懊悔、忧伤、不安以及一点点的高兴。阿莫这时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他没有跟着大务过去认识雪藏，而是选择看着胖子。
“……之前爷想姓许的走了后，我应该是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总之，爷现在是脑壳子跟不上心子了。”胖子将所有的表情收回，最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的脸上很明显就看得出高兴跟难过。
阿莫轻轻闭了眼，什么也没说。
而云雨务看到雪藏震惊过后，他匆忙组织了自己的语言，说：“这位道友，你从哪里来？”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问什么名字吗？”小红姐姐十分不客气地说。她搂了搂自己肩上的长发，一脸的黑气。雪藏很快就笑了，她掩着自己笑着的嘴唇，温柔地说：“……我姓苏，名雪藏，这位是小红。小红姐姐，烟雾道友，我们进屋谈如何？”
“当然可以了——小鬼，你也跟着过来吧！还有那里的胖子和马尾。”小红摸摸雪藏的头，语气稍缓。
云雨务瞪着眼看面前这一幕，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在小红之后说了句“可以”。
不过，“马尾是……阿莫吗？”
“若是那个比起胖子来说很瘦的小鬼，那就是了。”小红特不耐烦地说，她的瞳孔一路望向远方。云雨务低声应了句，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十分可疑，出现在李家庄与胖子交好……额，可能是障眼法也不一定。不过，阿莫的外号竟然是马尾，也确实是形象。
五人纷纷进入到村长院子里。几人相视片刻，然后是雪藏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极有节奏的声音，云雨务竟也听上瘾了，于是阿莫拍拍他的肩膀意识他进去。
门开了。
“你们是？”村长困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站立的五个人，他谁也不认识。
雪藏刚想说话，她一旁的小红就摁住她的肩膀。小红极有礼貌地微笑着说：“听闻十几年前的柳心悦名满千月城，却不知她的生父窝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庄里。”
她的话音刚落，村长的脸色随即大变。他闪身让出了空隙，道：“姑娘……唉，你们进来说话。”
此时，云雨务也是十分好奇。依小红所言，柳心悦之身世竟然与这李家庄的生父有关；而阿莫在来的时候，也告诉了他关于李家庄的那一部分的事情——当年柳心悦的尸体路经李家庄，曾在此停留数日。
李家庄人口失踪的事情也并不是村长报的，而是其他人。
村长的屋子极为简洁，他招着云雨务他们坐在炕上。
云雨务依着在星木派学的礼数跟村长抱拳一番，阿莫牢牢站在他的身后；小红靠着雪藏，毫不客气地坐在炕上，一个微笑着，一个严肃着脸；最后是胖子，他左看看右看看，这炕上大概是挤不上他了，就向村长要了个板凳，靠着烟雾坐下。
村长在跟他们说话之前，先仔细地看了门槛那边，然后端着一个宽椅子在云雨务他们面前安然坐下。他这一坐下，小红就放开了握着雪藏的手，清冷地问：“村长，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她的话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她的目的。雨务三人略略一吃惊，随即就紧盯着小红和村长。
村长神色犹犹豫豫。他好几次放下手，又重新抓住。他说：“……心悦的事情，老朽就只知道她死去之后去往了崔庄，还有老朽是她的……亲生父亲。”云雨务不明白村长自己的感觉，只是看见他说到‘父亲’这个词后，低垂着脸，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上滑落。
但小红却并没有给村长喘息的机会。
她高高立在那里，如同审判一般看着低垂着脸的村长说：“这些事情，在场之人十有八九都猜得出来。我只问你，柳心悦是不是李家庄人失踪事件的幕后指使？”
“……”
四下皆是沉寂，最后村长抬起他的脸，脸上满是丑陋的纠结。他苦笑着说：“……姑娘，原来你一切都知道。”
“不，我只知道，在崔庄里的鬼不是鬼，而是人。我现在所知道的事实，不过是根据胖子告诉我以及梁大妈嘴里问出来的。”小红拢拢自己的长发，神情认真而理智。
一边，云雨务略有些惊讶低声地问胖子：“你怎么把这些都告诉小红了？”
“你大爷的！爷可没有告诉她什么，只是这个女人特厉害，爷就跟她说了几句……要不然，有美人相伴我还哭着受不了啊！”胖子也同样低声地回答了云雨务。
云雨务若有所思地点头，嘟囔：“……小红还会套话，胖子……你倒是真有可能消受不了美人恩呢！”他想明后，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胖子。
胖子表示同伴太犀利，他无法理解。
“唉……烟雾，我们就认真听听小红姐的话好了。”云雨务笑着转过了头，看向小红他们那边。
村长长叹一声，从背后摸出一竿子烟枪来，点上。
“老朽是有那么个女儿，就生了一个女儿。老伴儿去了，老朽就独自养着这个女娃子。后来的某一天，我记得是十七年前的夏天，娃儿去了山沟沟里玩……老朽这里从小就培养那种……她失踪了，老朽找了几个月最后就认命了。唉，这些都十七年的事情了，老朽早就没了什么感触了，就连那次的三年后，娃儿再次出现在老朽面前，老朽也是关了门不认了。”
“你不认你女儿了？”小红疑惑，众人也同样奇怪。
村长此刻吸了一竿子的烟，脸浮在烟中模糊不清。他继续说着：“……哪能呢？老朽不过是认不出来那个光鲜艳丽的女子了。”
“三年时间的确很长。”小红点头赞同他的话。
“娃儿后来做的事情，老朽也略有耳闻。娃儿是被那个梁大妈卖到千月城里去了，后来她带着巨款从城里回来，跟梁大妈商量起了事儿。姑娘，老朽想……”村长放下烟杆，忐忑地看着小红。
小红的脸容貌一般，与一旁的雪藏想必是天仙与普通人的区别。她轻笑一声，说：“是将年轻女子卖到青楼以及低级修真者制成干尸的佐料对吧！不过，村长你大概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不肯认女儿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件事情，她的新生，你也有参与的一部分。”
云雨务听到这里，心中狂跳——当年柳心悦的尸体经过李家庄的时间莫非跟柳心悦回来的时间要更早一些。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接了任务的胖子一行人你应该知道吧！”小红的目光扫过认真听的胖子，沉默的阿莫，最后落到了云雨务的身上。云雨务岂能不知道小红这目光的意思，他摁住自己狂跳的心，然后镇定地点头说：“小红姑娘说得没错，当年柳心悦死在千月城里，然后尸体不知运往何处，途经了李家庄。不过，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接了任务的？”他倒是想看看小红的话与木拓之言是否一致，那么他们就真的该去换衣服了。
小红听到这个问题就立刻掩面笑了，她一旁的雪藏则是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红随即就坐正身子，贴近雪藏的耳朵说了一番，然后雪藏恍然大悟。她跟云雨务一行人说：“是因为你们的衣服。”
“啊——烟雾，看来我们真该换换衣服了。”胖子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
云雨务耸耸肩，什么都没表示。
“……你们是想知道当年心悦的……尸体经过庄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村长突然大声说道，引得众人目光纷纷看去，“老朽只是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人，然后听见他们说要送去崔庄做什么干尸之类的。老朽并没有想到那是老朽的女儿，否则我就会——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阻止他们！”
“……我们都知道”，小红闭上眼，脸上疲惫不堪，“村长，你先离开吧！”
“好好，老朽正有个事要做。谢谢你们啊！”
村长最后却回敬了他们一句谢，他的脸上浮现了一层极为温暖的笑，连透过烟云也无法将其模糊。
这是……村长此生最后的责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七章 李家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