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第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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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似乎总能还原出这个世界最本真的模样，比如林越瑶手中小小的寄居蟹，纵然将身体蜷缩在海螺之内，也无法逃脱人类的敏锐的视觉。
又或者刚才在尴尬气氛中匆慌分开的两个人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一般凑在一起。
人的情绪如大海，变幻莫测，似又能包容万物。
海风吹起了林越瑶的发，缠在了莫桓远的脸上，有淡淡地洗发水清香。
他看着对方的眼中溢出欣喜，将藏着寄居蟹的海螺放到了一处礁石下面，不由得露出笑意来。
无人常来的海滩上散落的贝壳正如莫桓远所说的那样，很多。
但要从里面挑选出能配成一串手链的，也是费了两人好大的功夫。
弯腰的次数太多，几乎已经快直不起来，林越瑶一屁股坐在地上，关了手电筒，叹气道：“感觉比我拍一天的片子还累。”
不过看到面前的桶里满满当当一桶贝壳，林越瑶又忍不住笑起来，对在她身边坐下来的莫桓远道：“幸好收获颇丰，今天还真是多谢你了。”
失去了手电筒的光线之后，两人几乎已经看不到海，只能听到海风呼啸而过，海浪拍打着礁石，以及偶尔出现的海鸟鸣叫，各种声音夹杂着一起，呜呜作响。
“怎么会想到要去做摄影师？我记得你大学读的好像是工程监理？”莫桓远沉默了半晌，问出了一个很多人都曾问过的问题。
可他的后半句却让林越瑶惊讶，不过她并没有问莫桓远是如何知道她大学是什么专业的，自作多情的事情发生太多次，她几乎已经麻木了，于是搬出那千篇一律的答案回答他：“当然是兴趣爱好啊。”
话题并没有就此戛然而止，毕竟这样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太过难得，林越瑶舍不得浪费，“其实这个专业是家里人帮我选的，那个时候对学什么专业，将来做什么工作完全是没有概念的，我大学刚毕业之后其实还工作过一段时间，就在工地上，每天的工作都是机械重复的，无聊的时候就拍一些工人们工作的场景。后来有一张照片拿了个什么业余的奖项，我和经常投稿的杂志编辑闲聊时，她说我可以去做摄影师，就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是要感谢她，发掘了我这个千里马。”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然后用余光看莫桓远，拜朦胧的夜色所赐，她根本没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只听到他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个编辑现在在做什么？”
“可能还在做杂志，也可能转行了吧。”林越瑶也记不清，她很难与人成为深交的朋友，一旦离开了维系关系的载体，曾经的友谊大多都会变成昨日黄花，再见亦只是点头之交。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莫桓远敷衍了一句，说起自己大四上学期拿到了保研的机会，不过他一心想要出国闯荡，考了全奖去念硕士，在读期间还创办了一家小公司，市值不错，后来回国就卖掉了。
林越瑶听得很认真，这些年，莫桓远在她的记忆当中并非完全空白，偶尔有零星消息，无非偷偷翻看过他社交网络上近期的动态，又或者同学群里有人聊起他，单薄地聊以慰藉。
可突然得到如此大段的经历，她却又像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在听完之后总结道：“人和人总归是不同的，就好似这天上的星星同样闪烁，总有黯淡无光的和异常明亮的。”正如他们俩一样。
漫天繁星在天幕之上构成了玉带一般，莫桓远抬头看了一眼，“可即便是相隔数万光年，他们依然并肩而立。”
两个人谁也不能说服谁，谁也无法反驳谁，气氛突然就此沉默了下来。
就好像回到了当年的课堂上，他们同在一个讨论小组，偏偏意见相左争执不下，最后都背过身去，谁也不理谁。
回到别墅已经快夜里两点钟，林越瑶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将捡拾来的贝壳装到一个密封的塑料袋中。
莫桓远已经换了睡衣，拿着毛巾进了浴室。
她刚刚洗过澡的那一间。
林越瑶的动作一滞，突然觉得周身有点儿不自在起来，开始回想刚刚自己洗完澡有没有收拾地面，有没有落下什么不该落下的东西，想着想着，便坐卧不安起来。
浴室哗哗地水声传来，她湿漉漉的长发上的水滴到了脸上，冰冰凉凉。
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林越瑶还没回过神的功夫莫桓远已经出来了，他一般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林越瑶一动不动地站在沙发和茶几之间，问：“你还不睡？”
“打算睡了。”林越瑶回过神答了一句，匆匆转向浴室，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动作似是一气呵成，只是浑身肌肉紧绷。
直到听到浴室外面传来关门声，才蓦地放松了下来。
浴室收拾的很干净，所有洗漱用品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像极了这个一丝不苟的人。只有花洒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像是没有关紧。
林越瑶去关的时候，水刚好滴在她的胳膊上，也是凉的。
人在陌生的环境很容易惊醒，尤其是孤男寡女两个人的时候，哪怕对这个人再怎么放心，也是睡不熟的。
客厅的响动声音并不大，但林越瑶还是很快清醒并且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芒显示着四点二十三，现在还是凌晨。
她轻手轻脚地穿上拖鞋，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
莫桓远坐在沙发上，弯腰在茶几的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
林越瑶松了一口气，她出去将吊灯打开，“你在找什么东西？”
莫桓远声音沙哑，“医药箱，我可能有点感冒了。”
“啊，那你要不要量一□□温，看看有没有发烧？”林越瑶拉开茶几另一侧的抽屉，倒是发现了一个透明的箱子中放着几盒常用药，但是并没有体温计。
“你看下生产日期，我帮你接杯水。”这里平常并没有什么人来，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林越瑶想到这一点，特意提醒了一句。
她在茶盘中拿了一个玻璃杯，在饮水机处接了杯热水递给莫桓远，见对方把药盒放在桌子上没动，拿起来一看，果然已经过期了。
“我出去买个药吧，你发烧了没？”林越瑶说着，伸手去碰了碰莫桓远的额头，可她的手刚刚握过热水杯做不得准，只好道：“你转下头。”
下一刻，两人额头相贴。
滚烫的肌肤让林越瑶也觉得热了起来，两人肌肤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了。
莫桓远可别是以为自己在占他便宜吧。
她这样想着，耳朵突然有点烧起来，却犹自镇定地说：“好像烧得挺厉害的，我出去买药，你先休息一会儿。”
莫桓远拉住她的手，摇头，“天亮了再去吧，你一个人现在出去不安全。”
林越瑶想了想，没再坚持，打算用物理降温的法子先帮他退烧。
大概是补充了水分，又在额头上放了降温的湿毛巾之后，莫桓远很快就睡着了。
生病的人看上去总是脆弱无害，紧闭着双眼的莫桓远全然没了平时的精英气质，平添了一丝温和。
林越瑶看着他的睡脸，忽然有些感慨，青春年少的自己，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和莫桓远共处一室并且看到他的睡脸。
房间里安静极了，似乎只有墙上的挂钟在响，林越瑶打了个哈欠。
物理降温的法子似乎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莫桓远再度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看到林越瑶在床头趴着睡着的身影，才猛然想起了自己是在陈述的别墅里。
他把额头上半干的毛巾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将林越瑶抱到了床上。
大抵是累极，这般动作林越瑶竟也没有醒，只是四肢舒展开来之后，她睡着的表情显然放松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里，独有床头灯微弱的光芒，林越瑶尽可能地平稳呼吸，假装自己正处于熟睡状态。
刚刚莫桓远碰到她腰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她是不敢动，也不能动。莫桓远是好意想让她睡得舒服一些，她如果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林越瑶猜想，那可能是莫桓远起身和走路的声音。
果不其然，开门声过后，又是饮水机流水的声音，莫桓远端着杯子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刚缓解了一下紧张情绪的林越瑶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男人喝了一口水，喉咙吞咽的声音。
紧接着杯子被放到了床头柜上，衣服布料的摩擦声愈发地近，最终，带着滚烫湿润气息地唇贴在了林越瑶的额头上。
柔软又极尽温柔。
一触即离。
不过男人随即又用指腹摸了摸林越瑶的唇，似乎是在思索着要不要吻上来，犹豫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才作罢。
林越瑶浑身僵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肢体动作，然而不断颤抖着的眼睫毛还是泄露了她的秘密。
莫桓远低低地笑了一声，并没有开口叫醒这个装睡的人。
他翻身上床，在另一侧躺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第一个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