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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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泰瑞尔仅仅靠着两条腿，就已经走遍了白狐狸最经常出没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毫无疑问，都属于银狼部落独有的领地。除了白狐狸之外，还有雪貂、黑貂等动物，以及鹿群、狼群、卷角山羊等皮毛厚实的动物的栖息地，绝大多数都归属于银狼部落所有。
在这座名为“深山”的延绵山脉里，银狼部落位于其中海拔最高的雪山山腰上。由于部落名声狼藉，许多同样定居在林线附近的部落都纷纷地搬离了。于是，银狼部落得以独占这半座大雪山，同时也过上了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其实，它们所占有的领地是最广阔无垠的，同时也是最雄伟壮丽的。
但是，银狼部落一代又一代的洗脑，让族人们渐渐不再满足于自己的领地。他们开始嫌弃领地里的猎物种类太少，而且每一种都难以捕捉；他们开始嫌弃领地里的野果蘑菇种类太少，而且绝大多数只有秋天才能收获。他们觊觎领居们的领地里丰富的出产，羡慕他们一年四季都能够采摘果实和野菜。所以他们不断地去骚扰邻居，偶尔抢夺他们的猎物和粮食，然后沾沾自喜地想进一步侵占他们的领地，结果成了所有邻居最讨厌的对象。
泰瑞尔是个正直而又很容易满足的好孩子。在几乎所有族人都对别人家的领地羡慕嫉妒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家部落领地中的美妙风景和独特的出产。比如说，他们领地里的动物肉质柔韧，富有皮脂，榨出的油很香；比如说，他们领地里有很多松子之类的干果很爽口，还有些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口味不错的蘑菇菌类；比如说，他们领地里的动物的皮毛是最漂亮最厚实的。
假如银狼部落的人不自己作死，被所有邻居列为拒绝来往户，甚至没有办法和他们交换任何东西的话，光是动物的皮毛，就足够让他们过得很富裕了。但是，家家户户都不缺皮毛，缺的是能鞣制皮毛做出漂亮衣服的工匠，缺的是能够徒步走几天几夜去远方的部落交换的勤劳商人。
和蛇族部落兽人巴恩交谈过之后，本来也没有这种交换意识的泰瑞尔突然就觉得——机会来了。如果他能够通过猎物的皮毛，赚很多石币的话，族人们一定会各种羡慕嫉妒恨。说不定，大家会暂时摈除偏见，决定和邻居们开始交换物品。甚至有人会变得勤快起来，成为部落里最需要的商人。
这样的话，至少他们能够赶在严寒的冬季到来之前，再一次迅速囤积足够的粮食和肉类。毕竟，现在只靠着部落这群怨天尤人的家伙去狩猎，只靠着畜牧区和养殖区的收成，确实不可能赶在冬天之前收集足够的食物。怎么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既然蛇族部落拿了他们这么多物资，再换回来不是挺好的嘛？反正他们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过冬的粮食，一点儿都不会缺这些。
更何况，除了蛇族部落之外，还有很多部落可以交换物资呢！——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和银狼部落的人来往。或者，得到了某种担保，愿意偶尔信任他们一次。
这个未成年的银狼族少年拥有比所有族人都更长远的目光。很遗憾的是，他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权力让其他人都听自己的话。所以，他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拐着弯来诱惑族人们跟着自己来干了。
泰瑞尔蹲在下风口的岩石上，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正警觉地从窝里探出头的白狐狸。这种小动物非常警觉，动作灵敏。除了最厉害的猎人能够预判它们的行动，用箭偶尔射死几只之外，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曾经徒手抓住过它们。
泰瑞尔的目标是抓四只或者六只白狐狸，并不想挑战自己人形状态的灵敏度，像傻子似的扑来扑去。于是，他慢慢地脱下衣服，缓缓沉下腰，变成了兽形。银狼的白色毛发在寒风吹拂之下，微微地抖动着，显得格外蓬松漂亮。它已经做好了猛冲过去的准备，前半身往下压了压，四肢积蓄着力量，赤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兴奋。
就在那只白狐狸离开窝已经足够远的时候，银狼突然蹿了过去，果断地预判了狐狸逃跑的方向，对它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追堵截。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只庞大蓬松的雪球追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雪球，在草地和岩石中间转圈圈。每当小雪球即将逃跑成功的时候，都会被大雪球挡住。最终，它晕头转向地扑进了大雪球的爪子底下，终于被狞笑着的大雪球活捉了。
大雪球，不，应该说——威风凛凛的银狼用爪子懒洋洋地拨弄着瑟瑟发抖的白狐狸，顺便扯了些干藤条做成了笼子，把它关在了里面。比起把这家伙迅速结果了，剥下所有皮毛，变回人形的银狼族少年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从白狐狸刚出来的窝里，掏出几只小狐狸，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昨天他就注意到了，这只母狐狸养着几只年幼的小狐狸，每天这个时候都必须出去狩猎。这些小狐狸大概还不到一岁，不懂怎么逃跑，所以一窝都撞在了他手里。当然，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这样——
于是，这窝嘤嘤嘤哭泣的狐狸被他连着笼子挂在了附近的石块上。大狐狸的嘴被塞住了，所以它不能啃笼子上的藤条，小狐狸们只顾着嘤嘤嘤，牙齿又不够锋利，磨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撼动那些极具韧性的干藤条，只能放弃了。
听说，母狐狸下崽不止一窝，说不定能引诱出它以前的孩子，彻底来个一窝端呢？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两只和它相好的公狐狸呢？有了一窝狐狸，以后就会有两窝三窝，想要多少白狐皮没有呢？
彻底发掘出自己的“商人”天分的泰瑞尔眯着赤红色的眼睛，仿佛依稀能看见光辉灿烂的未来。不管露丝喜欢穿什么衣服，不管沙司喜欢什么样的武器，不管祝欢喜欢什么珍贵的药草，他统统都能买买买买！！
这样壕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个熟悉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银发赤眼的少年猛地回过头，就发现自己的幻想对象之一，正很淡定地站在他身边。而当风吹动对方乌黑的长发和精致的长袍的时候，他才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穿。
“抓白狐狸。”泰瑞尔看上去同样非常淡定，一件一件把衣服裤子都穿上。然而，他心里却像雪崩一样，开始了自嘲：呵呵，刚才想得太入迷了，居然就这么赤着身体蹲在寒风里，也根本没有觉得冷！居然还被他看见了，简直太丢脸了有木有！！他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傻瓜吧？他该不会觉得我刚才傻笑的样子就和那些蠢货一样吧？！这是误会！请听我解释！！
然而，黑发黑眼的年轻祭司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原来是抓狐狸。我还以为这是你们部落锻炼体能的方式，真的挺特别的。”他的目光在少年仍然露出来的胳膊上转了转，似乎有些不经意地想着：他浑身上下的皮肤像是怎么也晒不黑，白得就像雪一样，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炫目。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在他的心里，他的视线再一次移到那窝嘤嘤嘤的白狐狸上：“不是已经抓了一窝？还要继续抓？”
“看看能不能引来别的。”泰瑞尔回答，内心已经无语凝噎：既然他不问，好像也不觉得奇怪，就随便他怎么误会吧。当作什么考验或者耐寒的训练都行，只要不把他当成蠢货就好。“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了？最近雪山上有什么珍贵的药草已经成熟了吗？”
“嗯，一种在冬季来临之前开花的药草。花有很强烈的止疼作用，同时也能让人安神。这种药草通常生长在这种/裸/露/的石林里。”
“是什么样子？我昨天刚刚在附近转了一圈，说不定看见了。”
“叶子就像苔藓一样趴在岩石上，花瓣是金色和白色交杂。花朵比较小，看起来并不起眼。”
“让我想想——好像确实看见过。”银狼族的少年从岩石上跳了下去，“走，咱们去找药草吧。”黑发黑眼的年轻祭司仍然站在岩石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不是要抓白狐狸吗？没有必要陪着我一起去。”
“已经抓了一窝了，今天的目标其实早就完成了。”泰瑞尔顺手把那窝白狐狸提起来，轻轻地晃了晃，“改天再抓一只公狐狸就够了。你想要的药草很珍贵，又能止疼又能安神，肯定比白狐狸要有用多了，还是找药草比较重要。”两个人一起找药草什么的，当然比抓狐狸重要多了！！这种送上门的机会他怎么能够错过？！
祝欢轻轻地弯了弯嘴角，就像轻风一样飘下了岩石：“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