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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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浓密的树林，在地面上投下一块块银色的光斑，随着深秋的寒风拂起的树枝树叶微微颤动。这样的景色，本来应该是美丽得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的。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人拥有这样悠闲的心情。在和那些光斑相对应的阴影的深处，藏着更多令人紧张甚至于战栗的诡计与恶意。三批不同的人，正在因为这些诡计恶意而忙碌着。有的想要得意洋洋地实现它们；有的想要及时阻止它们；有的想要彻底将它们消灭。
树丛底下的阴影里，一群兽人正在无声无息地往自己全身上下涂抹着草汁。这种草在林鹿部落领域里几乎到处都能见到，只要稍微蹭过它们的枝叶，身上就会带上这种有些刺鼻的味道。所以，草汁能够把他们的气息掩盖，还可能会让人错误地判断他们的身份。
这是他们很难得地想出来的好主意，只要一想到矮羊部落的蠢货们会把他们当成林鹿部落的人，他们就觉得乐不可支。
是啊，谁又能想到这样绝妙的点子呢？就算是要报仇雪恨，也该去找拥有这种气味的人啊。到时候，他们抢了足够多的石币、钱，甚至雌性，谁又会想着跑到银狼部落来查看？找不到任何证据，矮羊部落和林鹿部落当然也只能自认倒霉。
当然，如果这两个部落打了起来，或者成为仇人，那就更有趣了。说不定，他们可以把周围那些看不顺眼的部落都弄成仇敌呢？到时候，银狼部落一定能够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从中获得更多的领地或者其他物资。
“不能变成兽形，不能让他们认出来，知道吗？”
“嘿嘿，知道了。我们当然都不会那么傻。”
霍尔几乎是崇拜地看着刚果耳：“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我以后都跟着你们！刚果耳，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而已，以前充斥在他周围的那些攻击其他部落的那种话，以及他自己说出的类似的话，绝大多数都只是抱怨和叫嚣。唯一一次他当真了，还被蛇族部落倒吊在祭坛广场上羞辱。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够真正证明自己的能力。毫无疑问，这件大事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抬头挺胸地面对父母、弟弟，面对看不起他的所有族人了。
刚果耳低声笑起来，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霍尔，你一直是我们看好的人。就算你不想跟着我们干，我们也会把你拉进来的。至于那个什么泰瑞尔，你放心，他抢不走你的领导者位置。改天我们会和他‘好好地聊一聊’，让他心甘情愿地把领导者让出来。而你这个领导者需要做的，就是带着你的人跟着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霍尔顿时更激动了，活像是那些受到家长表扬的幼崽似的——如果他现在是兽形的话，可能已经恨不得使劲儿地摇着自己的尾巴了。
而隐藏在附近树冠里的银发赤眼少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地骂：果然是蠢货！蠢得彻底没有救的蠢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干什么就跟着干什么，从来不带着脑子仔细地想一想！要是又一次失败了怎么办？要是又一次被倒吊在祭坛广场上怎么办？要是这一次没有任何族人愿意拿出过冬物资来换他们怎么办？他就对这群蠢货这么有信心吗？
说起来，本来他还以为刚果耳他们之所以会带着明显可能会拖后腿的霍尔来，只不过是顺便让他来开开眼界什么的，或者是他自己强烈要求过来的。没想到，他们还打着把所有刚成年的兽人都渐渐地拉到他们身边的主意！
原来，他们的影响力就是这样扩大的。刚果耳并不是这群人当中年纪最大的，那到底谁才是那个想出这个烂主意的蠢货？！他是不是有点忽略了部落里那些平常比较低调沉默的中年兽人，甚至是老年兽人？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正在放嘲讽，霍尔忽然往周围看了看：“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正在看着我们？”刚果耳等其他人迅速地扫视着旁边，警觉地竖起耳朵——当然，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银发赤眼的少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把自己当成一块木头或者一片树叶，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
“哈哈！！霍尔，你太紧张了吧！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
“对啊，周围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你小子，连正经的狩猎也没有参加过几次，该不会是把什么野鸟、小动物当成人了吧？如果谁都和你一样这么小心，那我们晚上到树林里来，连一步都走不动！”
“行了，行了，闭上你们的嘴。咱们该走了，别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不然，前一段时间就白白浪费了。你们难道真想这个冬天一直都饿着肚子？我再重复一遍，抢食物最重要，然后是雌性，最后才是该死的石币！反正咱们拿着石币通常也没有什么用，懂吗？”
“知道了，刚果耳。这种话你都说过好几遍了，我们都记下来了。”
“是啊，你放心吧。进入矮羊部落领地之后，我们绝对不会露出兽形，也一定不会说话。”
当这群兽人离开之后，泰瑞尔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嗅了嗅四周那些野草汁液的味道。他曾经听沙司提起过这种野草，据说林鹿部落的人狩猎的时候，就喜欢在身上擦这种草的汁液，蒙蔽猎物的嗅觉。但是没有想到，这群蠢货居然也能受到启发，想到这样的主意。
他微微皱起眉头，也很快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抹上这种汁液。很好，现在他根本不用在意风向的问题了，只要不发出声音，隐藏好自己的身体就足够了。就算这群蠢货嗅到汁液的气味，也只会把他当成是自己人。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他们自己的嗅觉也已经被蒙蔽了，什么都闻不出来。
“泰瑞尔……泰瑞尔。”乌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现在怎么办？他们已经往矮羊部落去了。我听阿爸说过，矮羊部落的人脚程很远，经常会组成商队，去其他的部落交换物资。他们部落的东西可多了。”
“你带着科皮，回部落去。”泰瑞尔迅速地回答，“什么也别说，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在老地方见。”他们的老地方，就是那个储藏粮食和肉的洞穴。在部落里的任何地方相聚都有被人发现的风险，所以他们只能离得远远的。
“可是，你只有一个人。”乌奥有点傻了，“我应该帮你才对啊。我……我至少能缠住霍尔，你放心！他再怎么打我，我也能扛得住。我阿爸阿妈都说我皮糙肉厚，就是挨几下打，一定没有问题的！”
“我是首领，你们都必须听我的。”泰瑞尔已经没有时间和他解释更多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赶紧回去！明天，我一定会把好消息带给你们的！”如果是单打独斗，他有自信，用偷袭的方式，至少能和刚果耳打个平手。如果这群蠢货都不敢露出兽形的话，他更是占了上风。毕竟他的兽形不如他们壮实，在力量上有些劣势。但是，在技巧和灵活度上，他用人形战斗绝对可以胜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乌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目送他身形一闪，迅速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