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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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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沙司紧紧地望着他，似笑非笑，“最好只是个意外。”作为父母，他当然知道自家的幼崽没有说实话。可是，他对着老族长说的那些话也非常合情合理，根本没有任何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毕竟，刚果耳那群人确实曾经干过去林鹿部落领地里抢别人的猎物这种事，还有霍尔身上的野草气味作为证据。
不过，这些信息还是太少了，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刚果耳那群人为什么会把霍尔独自丢下。只有等霍尔恢复清醒之后，再去询问他更多的细节了。然而，沙司本能地觉得，自己可能并不喜欢即将揭开的真相。
已经回过神来的露丝狐疑地看了父子俩一眼：“泰瑞尔，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不追问你，所以刚才故意转移话题吧？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带着乌奥、科皮去根本不熟悉的树林里狩猎？这根本不符合你的个性。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不一定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怎么可能这么冒险？”
泰瑞尔仍然显得很淡定，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露丝……如果不是成人仪式任务出了错，我们都已经是成年兽人了。成年兽人出去历练，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如果一直待在熟悉的环境里，又怎么可能起到历练的作用？”至于沙司，这种类似于幼崽撒娇的手段已经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想想自己都已经要成年了，还对着阿爸撒娇，这种情景也真够可怕的——还是算了吧。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露丝认真地思考着，顺便推了推沙司，“别随便怀疑咱们家幼崽撒谎。”
沙司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但是目光却依然在自家幼崽身上流连：答应归答应，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好像确实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如果他把自己当成是成年兽人，就会更加独立。为了完成一些目标，善意地隐瞒他们一些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变得更强，他们俩也想改变现在的状况，慢慢独立起来。所以我们才说好了，一起去树林里狩猎。至于迷路，其实也是一种历练。露丝，你想想，我连熊都能杀死，还有什么猎物能够伤到我呢？”
露丝差点就被自家幼崽说服了，正要点点头，突然又想了起来：“可是霍尔他们那群人不就是遇见了危险的猎物，所以被冲散了吗？你还逞强？！那可是二十来个成年兽人都挡不住的猎物！你们绝对不能再去那片区域了，听懂了吗？”
“听懂了。”泰瑞尔点了点头，垂下眼掩饰赤色眼瞳里的讽刺。
沙司看着他，眉头慢慢地锁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件事泰瑞尔绝不仅仅只是涉入这么简单而已。不过，既然他决定保守这个秘密，也许有他的理由。或许……或许是觉得就算是阿爸阿妈，在这件事上也不值得他信任？
想到这里，沙司被自己的推测彻底地打击到了。接下来两天，他都有些无精打采，而且经常走神。露丝发现了他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没有想那么多，只认为他是在为一群年轻兽人消失的事情忙碌而已。部落里少了这么多青壮年劳动力，其他人负担的任务自然更加繁重，责任也更加重大。
这天，泰瑞尔觉得祝欢应该从矮羊部落回来了，于是提着两块熊肉去了蛇族部落。他来得很巧，祝欢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对新药草的沉迷，正好心满意足地拿着一堆干药草回家。抬眼望见不远处银发赤眼的少年，他勾了勾嘴角，心情很好地和他打招呼：“你过来送礼物？”说礼物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那两块熊肉上。
泰瑞尔笑着摇摇头：“这不能算是礼物。我只是想，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烤肉给你吃，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至少他现在很清楚，把熊肉送给任何人，他们可能都会很开心，但祝欢绝对是例外。给祝欢的礼物，至少应该和药草有关，他才会由衷地觉得高兴吧？
两人来到祝欢的院落里，泰瑞尔第一眼就看见捆在角落里那一堆人。他们都已经醒了，看见熟悉而又陌生的银发少年之后，纷纷挣扎起来。刚果耳的反应最激烈，如果不是他嘴里被塞了破破烂烂的兽皮，他一定会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咒骂的话都吼出来。只可惜，泰瑞尔对他们没有任何兴趣，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挪开了目光。
祝欢挑起眉，突然觉得这一堆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又占地方又碍眼。于是，他默念了几句，一道淡淡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这群人就彻底老实了。
泰瑞尔好奇地望着他轻柔而又坚定的动作：“这是祭司们的能力？除了治疗之外，还能让人昏迷过去？”不得不说，祭司的能力真是奇妙极了，确实只有神迹才能够解释这些。如果没有神灵的护佑，他们这种力量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
“祭司的能力，比你想象中更多。”祝欢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当眼前这个银发赤眼的少年专注地凝视着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维持多年的绝对理智和冷静就像阳光底下的冰川，不知不觉就融化了，暗暗地绽开了一丝裂缝。
然后，他忽然手指轻轻捻动，从指尖飘出一簇火苗，点燃了地上的木柴。泰瑞尔几乎是惊叹地望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似乎想从他的手指上看出什么花样来。可惜，除了比平常兽人皮肤更白更细，手指更长更漂亮之外，这双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祝欢在他对面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添着柴，让火堆烧得更旺盛。泰瑞尔非常艰难地把目光从他的手指尖收回来，脸上突然有些烧灼的感觉：“我……我去腌制肉块。你的厨房里调料全不全？我，我去看看！”
银发少年几乎是急匆匆地跳了起来，迅速地奔进了屋子里。祝欢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继续摆弄自己带回来的药草。而腌制完肉块的泰瑞尔站在厨房里，张开自己的手掌仔细地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手掌不像他的那么好看——等等，手掌好看又有什么用？关键是他的手指尖能冒出火苗，而自己的手指尖什么也没有。
想到那一簇小火苗，想到那双手，银发赤眼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肉块似的，有点口干舌燥。他蹲在水缸旁边，喝了好几次水，才把喉咙中的干渴感觉勉强压了下去。然后，他又很体贴地想到了外面的年轻祭司，于是端着水送出去。
“你渴不渴？喝点水？”
祝欢的目光掠过他依然有些浅红的脸颊，接过木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这两天，你们部落的人有什么发现？”
“霍尔——我是说我提走的那个家伙，还没有醒过来。部落这几天都忙着狩猎，准备过冬物资，暂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他们可能觉得，附近还没有什么猎物能够让刚果耳这一群人都栽个大跟头。等那个蠢货醒过来之后，会说出多少事情，我也不能确定。”如果霍尔蠢到把袭击矮羊部落的事说出来，那族长他们肯定会去和矮羊部落交涉。不过，矮羊部落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收拾干净，他们想查什么都不可能查出来。”祝欢淡淡地说。
“如果族长打听出你们蛇族部落正好那天去拜访矮羊部落，可能会多想。”泰瑞尔非常客观地提醒他，“所以，这群家伙还是尽快处理掉比较好。”
“我今天夜里就送他们走。”祝欢点点头。
“那你又要出远门了？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天。”
“神殿这么近？”泰瑞尔无法相信，传说中的神殿居然就在离深山山脉不过两三天路程的地方。还是说，祭司们不但能治疗、让人昏迷、点火，走路也特别快？
“不近，很远。”果然，祝欢回答，“我们有特殊的赶路方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去神殿的话，需要多久？”
“一个月或者两个月。”
“……神殿在哪个方向？”
“一直往东走。”
话语声断断续续地响着，偶尔没有找到话题的时候，又会陷入沉默。但是，说话的两个人却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好像这样随意自然的说话，才是最舒适的状态。不用费尽心思想该说些什么，也不用担心回答得太简单对方完全不懂。
没有多久之后，烤熊肉的香气弥漫开来，充满了整座小小的院子，冲淡了药草的清香味。路过的蛇族兽人们闻见之后，突然觉得一向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仿佛落回了人间。烤肉吃什么的，和祭司大人联系在一起果然有点违和感，但是又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很温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