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围城（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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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银色机甲第一个冲破研究院内部实验室的大门。
隐藏在深处的特殊实验室让人恶心欲呕。
用粒子束或者激光枪杀掉一个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有些人偏偏喜欢把死亡过程无限延长逐帧的解析，那些实验的失败品和半成品扭曲地盛放在装满溶液的罐子里，保持着死亡前夕最鲜活的状态，昭示着曾经经历的残酷与血腥。
所有的实验品都被放在一个个竖起的巨大的溶液罐里，唯一躺在实验台上的青年就变得格外特殊，半弧形的试验台底部有一层浅浅的溶液，青年身上流出的血和溶液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半凝固的状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安详地闭着眼睛，检测器一直发出危险的警告声。
“凯斯——！”里斯特心里破了个大窟窿似的，冷风不停地灌进来。
用粒子炮轰死了刚刚冲进来的两个研究员，里斯特怒吼：“我要弄死这群家伙，我要杀了他们！”
里斯特操作着银色的机甲扑向试验台，又被身后的另一台机甲拦住。
“康奈，冷静点，你会伤了他的。我们没时间在这里浪费，把凯斯弄起来，赶紧离开这里！”加文一边拦着疯狂破坏的里斯特，一边让兰杰尔把实验台上的人放进医疗舱。
摔晕了的梅拉醒过来，正好看见机甲抓起不知是死是活的凯斯，顿时目眦欲裂，十根指头变成锋利的爪子扑到兰杰尔的机甲上。兰杰尔不得不先放弃凯斯，他立刻开启防御罩，准备扇飞袭击者，却在她扑上来的瞬间看清了她的脸，他操纵机甲往后一跃，让她的扑杀落了空。
“那是梅拉！”里斯特咬牙道，“他们把梅拉也抓来了。”
“带上她。”
就算里斯特不说，兰杰尔也不会扔下她不管。
他打开磁力网，找准时机，把挣扎不休的梅拉用网罩住，扔进了救护舱。正准备再次拾起实验台上的凯斯时，他灵活地一个侧身，躲过了背部的重炮的袭击，原本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凹坑，实验室的特殊地板在光能弹的炙烤下发出一股焦糊的臭味。
里斯特只来得及为被波及的凯斯开启一个远程保护装置，就不得不挪开位置。
追兵到了！
“袭击了皇帝陛下的叛国之人还想安然离开曼莎？束手就擒吧，康奈·里斯特，陛下会念在里斯特家族以往的功绩上予以轻判的，还有加文·迪亚斯少校，难道你也要为虎作伥？”监察队长瑟西诺斯打开公共通讯频道，他拦下身后的监察队员，高声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马上束手就擒。”
“这是场陷害，是个彻彻底底的阴谋，瑟西诺斯，你是个有判断力的人。现在你不应该在这里追捕我们，而该去找那些真正袭击了陛下的罪人。”加文沉声道，他一边说一边掩护着里斯特，让他退到了离凯斯最近的位置。
“抱歉，迪亚斯少校，我是个听从指挥的士兵，将军让我打哪里，我就要打哪里。现在，你们就是通缉令上的头号犯人。”
“和他废话什么？”兰杰尔连续朝天放出几枚磁力炮，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受创后，天顶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倏忽灌进来，兰杰尔操纵着机甲，合金双臂张开变形，四枚粒子炮锁定了敌方。
“你们走，我来掩护！”
兰杰尔话音刚落，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凯斯！？”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通讯画面中，那个兰杰尔以为已经死透了的人正在里斯特的驾驶舱内，用粒子刀比着里斯特的喉咙。里斯特颤抖不止，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震惊。
加文铁青了脸，“凯斯·埃文斯特，你在做什么？”
下一刻，他心神俱裂。
凯斯用刀子划上了里斯特的脖子，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瞳孔中不断有矛盾的情绪交替着出现，一下子是无神的死寂，一下子又微微泛起浅浅的金色。
加文立刻发现了不对。
“康奈，反击，他被控制了！”加文隔着屏幕怒吼。
凯斯手颤了颤。
加文大喊道：“反击，不然他会杀了你！”
发现情况有变想要捡便宜的监察队长瑟西诺斯被兰杰尔以高超的技术拦截在外围。
他操作着机甲灵活地游荡在外围，不断骚扰着想要进入内圈的瑟西诺斯。
“让开，你这个混蛋，你也想上监察队的抓捕名单吗？”
“有本事就来抓我，瑟西诺斯队长。就算我不出手，今天我待在这里，等你们抓完了逃犯，难道还会放我离开？”兰杰尔兴奋地笑了起来。
“他们有他们的任务，你不如就跟我好好打一场？”
“你又是谁？”瑟西诺斯没有把这蒙着脸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家伙放在眼里。
“队长，后方出现敌情，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什么？！”
兰杰尔收起粒子炮，拔出两把泛着金属光泽的锋利巨刃。
“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兰杰尔耸了耸肩，“都说了你的对手是我了，队长先生，现在让我们可以打了吗？”
瑟西诺斯眉头一皱，抽出长/枪迎了上去，他身后，兰杰尔带来的人和监察队的人顿时也战作一团。
另一边，回过神来知道情况不对的里斯特一个矮身，用手肘后击凯斯的肚腹，躲开了他挥过来的刀子，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几度交手，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里斯特借着侧身的姿势抓住凯斯握刀的手臂，半压着他的身体，“凯斯，醒醒，你他妈醒醒，你还认得我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凯斯幽深的瞳孔忽然颤了颤，手上的刀子也掉了下来。
“咦，想不到这样了居然还有意识？”虚空中出现的声音让同在一个通讯线路中的三人大吃一惊，连兰杰尔都一个分神被瑟西诺斯击中了半截手臂。
“凯斯·埃文斯特，又一个意志力超群的天才，可惜，天才都是不长命的。没办法从你的脑子里挖出我想要的东西，真是太可惜了，不受控制的棋子只能被放弃。”
此时，原本躲在角落的一名研究员忽然捂着脑袋，不顾头顶的炮火冲进了巨大的机甲战圈中。在机甲的对战中明明渺小地跟蚂蚁一样，却因为嘶声力竭地尖叫而让人侧目。失控的研究员捂着脑袋，在满地碎片中翻滚，不断撕咬自己，拔下自己的头发，用嘴把能啃到的地方咬得血肉模糊，最后他仍然受不了痛苦，拿起地上的碎片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研究员的疯狂仿佛一个信号，让众人乍然醒悟。
“是那个人！是那个家伙用精神力控制了那些研究员。”兰杰尔回过神来，喃喃道。
里斯特转头望向挣扎不休的凯斯，就跟那个疯狂研究员一样，凯斯也捂着头，在驾驶舱中不断翻滚，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呻/吟。
“凯斯，再忍耐一会儿，我们带你离开这里。”里斯特按着他的肩膀，焦急道。
虚空之人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驾驶舱里的凯斯忽然脸色一变，闷哼一声，喘息着倒在地上，表情扭曲成一团。
“嘶——奇怪？居然真的无法完全催眠，怎么他的脑子里竟然有控制栓？”虚空中的声音沉默片刻，又惋惜地叹了口气，“既然无法控制，就只能毁掉了。”
凯斯突然抬起头，青白的面孔对上里斯特，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清明。
就在里斯特的震惊中，他按下了开启按钮。
除了机甲操作员和救护舱中的人，所有活物在瞬间被弹射出去。
“凯斯——！”
里斯特精神力被锋针刺入，陡然间失去了对机甲的控制，只能通红着眼看着凯斯不断下坠。
在下坠的中途，凯斯的眼睛又变成死气沉沉的一片，接着，他在空中诡异地一个扭身，居然有几秒摆脱了重力的控制，然而在落地前夕，他又开始浑身抽搐，皮肤表面也溢出一层血珠，就在凯斯砸到地面的前一刻，穿着战斗服的男人突然出现，伸手接住了他。
“把他交给我。”男人的声音出现在通讯频道。
是那个雅尔曼人！
机甲中，警报狂响。
支援瑟西诺斯的战斗舰要到了。
和瑟西诺斯打得不可开交的兰杰尔在战斗间隙朝加文吼道：“你还在发什么呆！”
迟迟没有加入战圈的加文一咬牙，终于放开了手。他跳到半空，朝着监察队横劈过去，他的加入让脱离了控制的里斯特终于抽开了身。
“迪亚斯少校，你简直疯了？！”瑟西诺斯在公共频道吼了起来，“你是帝国的军人，竟然帮着叛国者对监察队出手，你想把被送上军事法庭吗？”
加文沉默不语，反而是兰杰尔开口嘲讽：“蠢货，你难道没看出我们的敌人是谁吗？那些研究员被人控制了，他们在这里做的这些实验才是真的反人类，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分不清主次吗？”
瑟西诺斯眉头一拧。
“他们会有人处理，现在，你们才是犯人。”
兰杰尔懒得再跟他废话，也不再对监察队的人留手。
加文也被逼得放开收件，渐渐的，战局竟然开始扭转。
“蚍蜉撼树！”
虚空中又传来一阵轻蔑的嘲讽。
就在众人的惊诧不已时，研究室破碎的地面居然缓缓朝两边打开了，地面的震动带出了大量灰尘，散落在地上的器械碎片不断往下掉落，重型武器恐怖的威压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等到看清下方的东西时，一群人齐齐僵住了。
“是……是质子弹，反物质弹！”
曼莎的地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反物质武器！
除了反物质武器外，地下成排而出的生物机甲让瑟西诺斯在内的整个监察队都傻了眼，“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弄到帝国研究员的，这些白痴，疯子！停火，停下，妈的，万一反物质弹炸了，整个曼莎就要完了！”
成排奇形怪状的生物机甲张开布满了尖刺的大嘴，一双双猩红的机械眼睛发出狰狞的光。
眨眼间，它们已经扯下最近的一台监察队机甲，其他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刺啦’一声，制式机甲在他们爪下被轻易解体，机甲驾驶员在高空中疯狂地大叫起来。
“救救我，救救——”
“啊——”
一排利刃刺穿了他的身体，捏碎了他的肌肉骨骼。转瞬间，活生生的人被撕成了碎片。
“福特——！”瑟西诺斯嘶吼一声，“你们这群混蛋！”他举着长刃发疯一样冲了上去。
剩下的监察队员也红了眼睛，放弃了跟兰杰尔那群人的缠斗，转头杀向生物机甲。
头顶上的赶来战斗舰在发现地下大量的反物质武器后，不敢随意开火。
瑟西诺斯在频道吼道：“别发愣了，找地面部队寻求支援，这他妈要是炸了，整个星球都要完蛋！”
战斗舰失去了意义，余下的人只能选择冷兵器作战，战斗力顿时被消减了大半。
另一边，凯斯被肖恩死死地压在地上，他痛苦地翻滚着身体，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吼声。
肖恩的战斗服都被他抓出一条条的血印子。他一拳头打在凯斯的脸上，“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你差点杀了你最好的兄弟。假如你死在这里，说明你的能力只能让你止步于此。那些为你牺牲的人都成了笑话。凯斯·埃文斯特，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凯斯的眼底闪过挣扎，不断刺入的精神刃刮着他的脑神经，本来就破碎的意识变得更加散乱，强行刺入的精神刃在他脑中疯狂地翻找着想要的东西，却因为他本来就凌乱的意识而不得章法，只能发疯一样胡乱地破坏寻找。
“闭嘴！闭嘴——！你什么都不懂！”
“康奈·里斯特真的不应该为了你而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凯斯陡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唇颤抖着无法合拢。
他对里斯特名字的反应让入侵者大为惊讶，他忽然收住了入侵的节奏，控制着生物机甲齐齐转向里斯特。
顿时，里斯特的情况变得危急万分。加文横刀劈坎完缠着他的生物机甲后，转头去支援里斯特，然而加文自己的耗损也已经过半，机甲内部警报狂响。
凯斯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盯向那个方向，他拼尽一切地控制着自己闭上眼睛。
发现了他弱点的虚空之刃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告诉我你得到的那条提示，我让康奈·里斯特有个全尸。”
凯斯知道他在找什么，但他凌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那条所谓的提示。
“告诉我！告诉我！！”虚空中的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平静，他提高了嗓音，显然对这条所谓的提示非常在意。
他的失控让那些生物机甲也变得更加疯狂，渐渐支撑不住的一群人开始不断负伤，被击落的机甲连同驾驶员一起被撕成碎块。
层层生物机甲包围着里斯特和加文，不管怎么砍杀，都有杀不完的往前扑，加文和里斯特已经快到极限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围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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