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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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理由。”谢明朝对着桌对面的谢明尧说道。今天是周末，谢明朝正在悠闲地享受早餐，谢明尧突然冲过来，说强烈建议终止明舟集团在宣城的合作案。
谢明尧似乎早有准备，立刻说道：“首先，宣城和历城的地理条件有很大差异，交通和地理息息相关。”他略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其次，这段时间我跟着杨部长跑了不少案子，宣城这个地方基本是NEW ME、盛华和百润三足鼎立，根本不容外人插足。我们为什么要自找苦吃呢？”
“简直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谢明朝咽下一口咖啡，语气里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如果业务不开拓，市场不发展，那明舟永远都只会是历城的明舟，说不定有一天会变成历史中的明舟！”
“我...我又不是说不扩张、不发展，只是觉得宣城这个地方不适合做发展的跳板。”谢明尧争辩道。
“哼！”谢明朝一声低哼，嘲道，“你来宣城才多久，这么快就发现它不合适了？”
虽然当初，谢明朝一口定下一个月的期限，让谢明尧和梁海一起回历城，但看谢明尧跟着杨劲科干得不错，合作案的事情也还需要梁海在一旁协助，因此一个月早过了，谢明朝暂时也没提让他们回去的话。
“不合适，非常不合适，简直就是不合适！”谢明尧颇有些耍赖，“哥，你就相信我的判断吧。”谢明尧豁出去了，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一定要在哥哥发现李舟之前离开宣城。如果哥哥不走的话，或许只能想办法让李舟“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谢明尧为什么突然“发疯”，谢明朝只当他是在宣城呆得无聊了，等合作案得细节商榷好之后，就让梁海带他回历城吧，谢明朝心中暗暗想到。想罢，便不再接谢明尧得话茬，只安静地吃完早餐。
这座城市的雨季很长，一个星期的雨下个不停，阳台上的吊兰叶子全都黄了，空气里挥之不去的湿气。Lee的心情却和这般景象正好相反，完完全全是艳阳高照，喜从中来。他最近在酝酿一件事情，一件甜美、幸福、令人激动的事情。
Lee和小乔已经相恋四年了，Lee的妈妈和小乔的父母也见过面了，席间彼此都很满意，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Lee的妈妈也催过好几回，问儿子准备什么时候让自己抱孙子。自从上次俩人的恋情在办公室被撞破，虽然小乔不说，但是Lee知道，她的心里也在等着一份承诺，一份邀请，一份渴望。所以，Lee想策划一场浪漫的求婚，前前后后想了几个方案，比如吃饭的时候把求婚戒指藏在蛋糕里，或者在公司旁的公园摆上“心形玫瑰阵”，亦或遥控无人机把戒指送到小乔的房间，似乎每一个都可行，又似乎都不是很满意。他想给小乔一场浪漫、独特而难忘的求婚，这件事就成了Lee艳阳高照的心里的一片乌云。最近工作有些忙，Lee就把求婚策划的事情暂时放在心里了。
这天，Lee和谢明朝又相约来到滑翔基地。雨季里难得的晴天，自然是要出来浪的。如果说以前，他们还是公事公办，有一层淡淡的隔阂，随着时间积累，加上Lee确实住得离滑翔基地不远，现在两人已经成为相交的好友。Lee很欣赏谢明朝工作时的魄力，以及磊落的行事风格。堂堂明舟集团的总裁竟然会把自己引为知己，Lee心中多少是有些感动的。除了工作时的接触，周末两人也会抽空约出来坐坐。有时候一起玩滑翔伞，有时候谈天谈地。
两个男人的聊天，无外乎工作、发展趋势、合作之类的。坐在山坡旁的遮阳伞下，时不时有滑翔伞从上方掠过，投下一片飞翔的阴影。从最近的工作，谈到合作的方向，慢慢讲到各自的生活。说到最后，Lee不知不觉向谢明朝讲出了心中的困扰。谢明朝见多识广，也许他能想到独具一格的求婚方式呢！
“谢董，你就当帮我一回，等事儿成了，肯定安排您坐首席！”Lee的语气有些打趣，他只在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喊过一段时间的“谢董”，现在又贫上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Lee和小乔的恋情，但是猛然听到Lee想向小乔求婚，谢明朝竟然有些愣怔。
看谢明朝没反应，Lee心里也有些没底，正准备说句圆场的话，把话收回来。谢明朝却突然笑着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Lee被谢明朝整糊涂了，什么方法？难不成是像这样坐在遮阳伞下面边喝茶边聊天，聊着聊着就跪下求婚？这样倒是挺自然，但是会不会显得太随意了？不得不说，Lee的脑回路有时候还是挺清奇的，思维发散太广了。
谢明言喝了一口茶，笑着看Lee在一旁纠结，将头往上扬了一下：“抬头看看，再不明白就别问了。”
话音刚落，一架滑翔伞从两人的视线中划过，Lee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不愧是谢董！”对呀，自己来这儿已经好多次了，滑翔技术不说到个什么地步，正常的起飞降落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在滑翔伞上藏好玫瑰，等飞到高空的时候就向小乔求婚，多浪漫，多特别啊，小乔一定会喜欢的。想到这里，Lee举起茶杯，敬着谢明朝：“你可真是帮我大忙了，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以后婚礼上再补上。”
谢明朝笑得少有的开心，一种莫名的欢喜突然袭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难道Lee的情绪这么有感染力？他轻轻摇摇头，想把这股说不清楚的感觉甩走，可能雨季就是容易让人情绪不稳定吧。其实起初，和Lee往来是有私心的，缘于Lee和小舟相似的感觉。不可否认，最开始的时候，谢明朝会刻意地在Lee身上找寻小舟的影子，但随着两人渐渐相处，谢明朝愈来愈发现Lee和小舟的差异，如果说小舟是“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那么Lee就是“人生在世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相处得越久，谢明朝的认知越明确。Lee的工作能力和为人，都是谢明朝看好的，可以说，Lee是除了卫禹驰之外，谢明朝在历城唯一的朋友：不涉及利益冲突，不考虑商业发展，可以静静坐下来聊聊天的朋友。
Lee的求婚计划就这样订下来了，下个月就是小乔的生日，时机出现得刚刚好。在挑选求婚戒指这件事上，谢明朝的意见又成为极有意义的参考。
“对了，我看你戴了一枚结婚戒指，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嫂子？”选戒指的时候，Lee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谢明朝沉默了片刻，“他人已经不在了。”
“呃...抱歉。”Lee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谢明朝轻轻吐了一口气，“在我心里，他一直都在。”
没想到谢明朝这么痴情，也这么苦情，Lee有些意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面对Lee，谢明朝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倾诉欲。“说真的，我挺羡慕你和小乔的。”
“啊？羡慕我俩？我俩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羡慕你咧！”Lee说话不过脑子，话都说完了，才想起谢明朝刚刚说过的话，心里不禁甩了自己一巴掌，“我意思是，现在人们都说马爸爸、王爸爸什么的，其实我看你除了年纪不够，完全可以当谢爸爸了。”
“跟这个没有关系，事业做得再大，也要有人分享。”谢明朝语气有些低落，“我说羡慕你们，是真的。”他在心里默默继续想着：求婚从来都不是进攻的号角，而是摘下胜利果实的一瞬间，我，在这个战场上输的一塌糊涂。
“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Lee问道，“如果她知道你心里一直记着她，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他很聪明的，人也很温柔。”谢明朝眯起双眼，微笑着说道，“有段时间，我工作太忙，经常忘记按时吃饭，他就专门定时打电话过来查岗，看我有没有吃饭。如果没有按时吃饭，晚上回去就不让抱他。”说起这段回忆，谢明朝的心猛地跳动起来，那时候的小舟，乖得无与伦比。
“果然很温柔啊！”Lee感慨道，“怪不得你一直想着她。”
“也不是一直这么温柔的，后来我惹他生气了，他就不多跟我说话了。”谢明朝很不想面对这段回忆，“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差一点他的病史就这样曝光了。被小舟发现那张病历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了。谢明朝一直在想，如果他早一点察觉自己身上的问题，如果早一点和刘景元联系，如果早一点积极治疗，是不是，他的小舟，就不会离开？
“你也别总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要是嫂子知道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Lee并不十分擅长开解别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谢明朝笑了笑，让情绪调整过来，“继续挑戒指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