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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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度运动后的宫九累昏过去了。
他躺在地上陷入沉眠，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均匀甜蜜。他的白衣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未干，湿润鲜艳，束发的白玉簪滚到桌脚，黑发盖住大半张脸。
桌上的菜凉透了，窗外暮色沉沉。
没有高楼的遮挡，视野尽处是与天相接的海，海的尽头是漫长的地平线，地平线上半轮橘色太阳，光如一豆灯火。
应情忘了一会儿自己在做什么。
她把鞭子收起来，隔空抓向白玉簪，下一秒玉簪就到了她手里。
这是一种奇妙的预感，回到现代后她会有充满力量的满足和丰盈感，好像一只注满了水的皮囊，鼓鼓胀胀，沉甸甸地下坠；可穿越后反而轻飘飘的，好像鸿毛浮水。
并不是在现代更强些，恰巧相反，如果说现代的她是个武林高手，内力雄厚，那么在这个世界的她已经不是内力不内力的问题了，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体验……仿佛融于风雨，融于山岳……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隔空取物都是小意思，应情觉得她没准儿能效仿摩西，一念分海。
但她没什么兴致试验自己的力量，她一贯如此，简简单单就到手的东西哪怕价值万金也不上心。很难说这是不是好的品质。
她出着神把玩了一会儿玉簪，细腻如油的手感，表面泛着名贵的光晕。这支玉簪极简单，流畅的线条，尾部翘起，应情想了想，随手抄起一块碎瓷片雕刻起来。
两辈子应情都是手工达人，闲着没事会根据网上的教程做些小玩意儿，十字绣啊折纸啊，学过几年画画，刻橡皮纹章到了可以上架售卖的水平。
她曾刻过一个狮子头的纹章，花了大半个下午，鬃毛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好比一个音乐家会在放松的时候弹琴谱曲，诗人兴起时作诗，对她而言雕刻不是件难事，而是一种娱乐。
要说这玉吧是比橡皮硬多了，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内力就是作弊器，要不是手指不好施展，应情都想直接拿手摁。
瓷片游离在玉簪上，像刀子在豆腐里起舞。
几个呼吸后应情放下瓷片，心念一动，平地卷起清风，玉屑簌簌而落。
她把玉簪放到桌脚，顿了顿，遽然失去身形。
对侠的看法有很多，褒贬皆有，流传最广的是金庸借郭靖之口所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以及另一句“侠以武犯禁”。巧的很，刚好一个褒一个贬，而且立意相悖，也是绝了。
但应情最喜欢的却不是上面两个对侠的看法，而是另一个。
《史记·刺客列传》中说：“侠之大者，谓之刺客……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荀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
其实“侠”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是守义重诺，也结党营私，过分的夸耀很没意思。
站在尖端的人，如西门吹雪，如陆小凤，如司空摘星，如朱停，还算得上不轻易杀人；像是玉罗刹啊吴明啊宫九啊，这些家伙，谁敢说他们不会一个不顺眼就弄死你？
类似公孙大娘的可以说遍地都是。
那些不入流的武林人，乱象可见一斑。
叶孤城算是应情观感相当复杂的反派了，他甚至算不上是个反派——从头到尾，他帮助南王世子篡位的目的都云里雾里。古龙什么也没说，反正这个自创出“天外飞仙”这等无瑕无垢剑招的剑客，飘逸出尘的剑客，就是帮人家谋朝篡位了。
……也是醉。
猜测众多，有一个可信度很高的说法，叶城主剑法已臻化境，武功太高，高处不胜寒，所以谋个朝篡个位，也许能由此领悟新的境界，或者说他就是打发人生。
听起来逻辑毫无破绽。毕竟天才就是凡人理解不了的时髦玩意儿。
临死前的叶孤城是否看到他用生命追求的境界？没有人知道。
原著里没有写失去了白云城主的白云城被哪个势力接收，但宫九这货既然在白云城设宴，想来是被他吃下了。叶孤城不在，白云城就失去了吸引力，应情琢磨琢磨，准备去帝京看看小皇帝。
那个能对着叶孤城说出“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的皇帝。
那个说“我练的是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以身当剑，血溅五步，是为天子所不取”的皇帝。
夜深了，皇帝当然在寝宫。
其实一开始应情是拒绝暗搓搓跑到皇帝的卧室里偷窥的，这样很不好，会显得她像个痴汉。但是要她等到第二天吧她又不乐意，大晚上的来一趟挺不容易的是吧？一路找过来，还要弄晕那些个保护皇帝的高手，对她来说不算很难，可总也得费些神是吧？
而且到了白天，阳光灿烂的，方便是方便，万一皇帝有折子要处理呢？
于是应情就心安理得、大摇大摆地进了寝宫。
她先是在这大而豪华的寝宫走了一转，欣赏了她不明觉厉的布置，暗地里和现代的紫禁城比较一番，觉得还是这里看着好看些。估摸着皇帝差不多醒了，她掀开碧纱帐，灵巧地打了活拉扣，把纱帐束在两边。
做完时皇帝挺腰坐起，与缓缓直起身的应情对视。
……应情默默为这好腰吹了声口哨。
他俊美而极有气势，长相和宫九有些相似，但偏向于沉稳和儒雅的气质让他称得上“秀美”，却不女气。丝绸的衣服不贴皮肤，是以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点锁骨。以一个成年男人的标准来看，他有些瘦了。
他的眼神清明，又因为没有焦距有些迷茫，显然看不见应情，然而又警惕。
……那张相似的脸让应情不由自主地想起宫九。
不久前才发生的事，那家伙挨了鞭子浪的飞起，虽然老老实实没有脱衣服，爽得不要不要的样子足以叫花丛高手也面红耳赤。
那家伙把领口撕开了，同样是露出一点锁骨，却那么的，难以形容的可口。他比皇帝肩膀宽厚，细腰收束，而臀却浑圆挺翘，对比靡丽，腿长而直。他会嘶哑着嗓子把两条腿绞在一起……绷紧了又放松，在地上弹动……纠缠着扭动时像蛇，像舞女……
他高.潮的时候会哆嗦着失神，来不及吞咽的唾沫和唇角的血混合着拉成长丝，眼神是相似的迷茫，但没有警惕……而是朦胧的，仿佛含情，仿佛涕泣……
……不不不！醒醒！别想了！
应情猛然清醒，简直要大汗淋漓。
皇帝说：“谁？”
应情平复心情，说：“晚上好，陛下。”
皇帝说：“恐怕不太好。”
……卧槽对不住啊陛下深夜来扰，原谅一个现代的小老百姓对于皇帝这种生物的好奇吧，看在她解决了又一个篡位预备役的份上。
当然了话不能那么直白。
应情说：“逆臣幡然醒悟，有何不好？”
皇帝说：“哦？”
……卧槽陛下这武林世界你才是最古龙风的一个啊！不过也是，皇帝嘛，说话意有所指是政客的特征，皇帝必然是政客中的政客了，不动声色技能满点，套话技能满点。
“在下为您免除了一个小麻烦，想来有些功劳，特此觐见圣颜。”
皇帝说：“朕如何相信你？”
“在下没必要撒谎。”
这句话终于可以用了！艾玛小激动呢。
皇帝说：“你想要入朝为官？”
“不是。”
皇帝说：“你想要金银珠宝？”
“非也。”
皇帝说：“你想要佳人美酒？”
“……荒唐。”
皇帝说：“你想要什么？”
想要看看皇帝长什么样，和皇帝说两句话，静距离瞻仰调戏城主的牛人。虽然知道古代一直有将美人啊珠宝啊什么的代指人才的惯例，“佳人”只是基于城主的剑法高绝……可是这句话真的很基啊！
到此时应情的目的都达到了，可要是就这么走了，皇帝这么爱多想的职业，应该会很伤脑筋。
唉还是要点什么吧。
“陛下可曾听闻陆小凤惹上的大.麻烦？”
“陆小凤？”皇帝笑了，笑得很愉快，“你就是他正在找的那个神秘人？”
应情懵了。找人？什么鬼？陆小凤找的分明是块牌子啊！罗刹牌！
“阁下真乃奇人，竟送出《易筋经》这般功法，据传还不止一部？还治好了花满楼的眼睛。”皇帝感慨万分，“阁下如此慷慨，为何朕没有收到一部？”
……卧槽陛下你的画风不对啊！这是退出古龙模式了吗？换成痞子模式？上一秒您还如临大敌呢陛下！陡然这么亲昵是要闹哪样？这句话前半句就像居委会大妈夸奖你“长大了有出息了啊”，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又有种对下一句“有没有对象”的恐惧；后半句就像陌生人对着你撒娇的摸不着头脑，不过陌生人长得不错所以你也还好……
“……在下会送您的，送两部。”
神探陆小凤的世界没有秘密，应情觉得到现在都没掉马一定是玉罗刹的功劳……话说回来那家伙究竟有多看不上玉天宝啊？就她感觉玉天宝经她附身后也算个一流高手了啊。
至于陆小凤在找她，肯定是花满楼拜托的。
“多谢阁下了。”皇帝笑容可掬，“阁下要是想朕代为遮掩，朕倒是可以帮忙，但陆小凤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卧槽一提陆小凤你就来劲儿了是吧？陛下你是有多待见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