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疑，众里寻她（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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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婠婠很矛盾，她一面欣赏甚至敬重这个比赛，一面又觉得这的确是个有黑幕的比赛，就算没有黑幕，她和苏先生过节这么深，对她也非常不利。
但就算不利，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能再像从前一样任性地和他作对吗？
姜婠婠别无选择地正襟危坐。
苏先生坐在她对面，双眸沉黑幽深：“你为什么要参加比赛？”
“作为一名珠宝设计师，我……”
这道题可是居于周老头为姜婠婠准备的十二个预测题榜首，姜婠婠被逼着看了好几遍答案，简直倒背如流。
“你知道换句话说，我这是一票否决权吗？”苏先生忽然不轻不重地打断她。
姜婠婠愣住。
苏先生面无表情地说：“所以，不要用这些话来糊弄我，我要听真话。哪怕只有一句假话，我也会毫不犹豫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那么不管你刚才表现多么不俗，都是徒然。”
如果说刚才在下面，姜婠婠在面对评委和观众时，气场上一直处于上风，掌握着主动，那么此刻，她面对苏先生就是彻底沦为被动。
苏先生注定是她的天敌。
“我想要一千万……”
“做什么？”
姜婠婠幽怨地抬眼看着他：“因为你……我的小金库、大金库都被我爸爸和后妈没收了，你害得我身无分文，这个奖金对我而言简直是从天上掉馅饼儿，我又不是接不住，当然就来了。你如果明年还要继续举办，我明年还会来。”
苏先生：“……”
他也不是想让她诚实得这么巨细靡遗的。
苏先生移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使屏幕正对姜婠婠，视频正到她弹奏快板的画面，曲调急剧激烈。
“你弹琴是和谁学的？”
姜婠婠心脏漏跳一拍。她这一犹豫，苏先生立刻板起脸来，她被他一吓，脱口而出：“自学的。”
“自学？”苏先生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敢说，姜婠婠连一个呼吸都是经过名家指点，还不是沽名钓誉名不副实的名家，是真正造诣极高的大师。
古筝的派别分明，假如师承名家，看姿态和气口几乎就能看出师父是谁。而姜婠婠对乐曲的处理，苏先生简直不能更熟悉，她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可是他这一生，漫长的三百多年，就只教过那么一个人。
他盯着姜婠婠的眼睛，笃定地说：“你骗我。”
姜婠婠被他这个样子吓，但她确实没有说谎。她重生以后自然而然就会弹琴，至于跟着谁学的，她倒是没有记忆，可能美人鱼天生就是音乐天才吧。
她垂死挣扎地反驳：“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去查。以我那种复杂的家庭，我的小后妈怎么可能会愿意花钱培养我课外艺术？”
姜婠婠的话如一盆冷水，将苏先生心头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丁点希望火苗当头浇灭。
苏先生沉默半晌，目光落在她身上佩戴的首饰：“取下来。”
姜婠婠早已是怕了这个人，连忙照做。
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对耳环，苏先生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舞剑的将军身上，他哑声问：“这是你做的？”
姜婠婠点头：“从设计到制作，都是我一个人。”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的声音更哑了。
姜婠婠愣住：“他是我创造的虚拟人物，暂时还没有起名……”
“虚拟人物……”苏先生重复姜婠婠的话，语气中仿佛含着疲惫的叹息，却又没有叹出声来。
他又拿起少女耳环，看了许久，像是想要看出点什么，却终究看不到他想看到的。
这确实只是一个人类女子，那么那个将军，还有她的琴技，想来也都是巧合罢了。
苏先生正准备还给她，却忽然发现这一对耳环用的是耳夹，而不是耳针。他立刻去看她的耳垂，果然没有耳洞。
“你没有打耳洞？”他问。
姜婠婠老实地说：“嗯，怕疼……而且多了一个洞，就像是少了一块肉，感觉身体都不完整了。”
多么让人无言以对的解释，苏先生闻言，手指却猛然一颤，目光震惊。
绵绵也没有耳洞，曾几何时，绵绵也是这样对他说，打了耳洞就少了一块肉，身体都不完整了。
苏先生直直地看着姜婠婠，目光复杂难辨。姜婠婠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傻乎乎地回视他。
苏先生忽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举办琼华宴吗？”
……钱多？
姜婠婠在心中斟酌了一下，中规中矩地吹捧：“因为您懂得艺术、珍惜艺术，又足够财大气粗，所以想为艺术……”
“我在找人。”苏先生打断她。
“……”姜婠婠茫然地看着他。
这要她怎么接话？要不要问找谁？会不会逾越了？可是如果不这么问，又要怎么接话？
姜婠婠痛苦地纠结着，最后由于沉默实在太漫长尴尬，只能别无选择地逾越：“找……找谁？”
“绵绵。”
“……”绵绵冰？
“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姜婠婠刚回到后台，周老头立刻迎上来：“来，婠婠，今天你辛苦了，老头请你吃蛋糕，你最爱的雪域牛乳芝士……”
姜婠婠怔怔地看着他。
姜婠婠一向自信心爆棚，周老头还从没见过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婠婠，你怎么了？你刚刚见到了谁？”
姜婠婠心不在焉地答：“大爷。”
周老头：“……”大爷怎么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念了一句诗，我忽然就觉得好难过，心里好难过。”
周老头和助理面面相觑。
这年头的大爷都这么有文化了？
周老头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婠婠，你应该是饿了。难过的不是你的心，是你的胃。”
姜婠婠狐疑地望着周老头，周老头斩钉截铁地保证。
周老头刚给姜婠婠切好蛋糕，回头一看，Alisa正站在门口。
“哎，怎么你进去那么久，她这么快就出来了？”周老头满脸不解地问姜婠婠。
姜婠婠一回头，正对上Alisa的视线。
Alisa对着姜婠婠微微一笑：“我是来恭喜你的。”
“啊？”
“苏先生让我进去只是告诉了我结果。他说，他的‘归来’，没有喜悦，只有等待，时间对他而言太漫长，所有的人里只有你懂他。”
Alisa离开后，周老头立刻将门关上，和助理抱在一起，激动得泪流满面。
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在抱头痛哭……
姜婠婠也很想融入到他们的快乐里，可是苏先生对她念诗时的样子一直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让她的心沉甸甸的。
她想，她应该不是饿了，如果真和吃有关，那么可能是吃太饱了。
“婠婠，你怎么了？你是冠军啊，怎么不开心？”周老头手舞足蹈，恨不得替姜婠婠开心起来。
姜婠婠回：“可能是……比较淡泊名利吧。”
周老头：“……”
得到的时候才能说淡泊名利，失去的时候就不能够了。
姜婠婠和周老头在后台等待颁奖，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之前的分数都是公开的，最后的角逐也仅仅是Alisa和姜婠婠之间的角逐，按说也没有其他十四名选手什么事了，然而琼华宴自开赛以来就备受瞩目，此时结果迟迟不公布，竟也没有一个人先行离场。反而大家都有种离奇的镇定和耐心，就好像这出戏拖得越久会越精彩似的。
姜婠婠简直佩服人类的想象力。
有什么可精彩的，一千万就是我的，还看不出来么，哼哼。姜婠婠淡泊名利地想。
刚刚带她去见苏先生的助理这时却忽然出现：“姜小姐，苏先生要见你。”
姜婠婠愣住。
周老头率先上前去问：“刚刚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怎么又要见？”
助理面无表情地说：“临时出了点状况，苏先生想要听姜小姐的解释。”
“解释？”
“是的，解释。”
姜婠婠心下一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生疑，众里寻她（1）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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