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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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这么点颜色的话就能把Tony stark吓的落荒而逃，jarvis也是创纪录了。他一路追着他到了卧室，然后就看见床上把自己裹成茧的Tony，走近一步，那个茧子颤了颤，jarvis皱着眉，站在床边。
“我要睡了，你成功了，可以走了。”
“因为我说要给您一个kouhuo，你吓成这样？”
“操/你的操/你的操/你的！”Tony腾地起来，一连爆了好几个“F”，龇牙问他：“你不是有小女朋友了吗！”
“但如果您需要，我会服从。”
Tony的脸色猛地变得阴郁：“我如果命令你做全套，你也答应？”
jarvis顿了一秒，点头：“你是我的主人。”
一个枕头砸到他脸上，jarvis错过了Tony瞬间空白的脸，他拿下枕头，听到Tony嘶哑的声音：
“滚出去，我要睡了。”
jarvis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原本以为这样说会让他开心一点。
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Tony盯着jarvis的背影出神，他金色的后脑勺就像远离的太阳，他见过群星寂灭的宇宙，大概类似这种感觉。
jarvis通过摄像头看着Tony黯淡的大眼整整一夜，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自然也不清楚内心是否因为打击到了stark而雀跃。
第二天他们像没事人一样，见面点头，然后目不斜视错过彼此。当然，没事人是Tony对自己的想象，jarvis只是默认了他的冷暴力。他把早餐端给他，一直冷到中午，换上午餐，仍是一动不动到夕阳西下。jarvis的沉默有些阴郁，一整天下来Tony只跟他说过一句话，还是让他接手他实验室的工作，语调带着不轻不重的刻薄，竖满了他熟悉的尖刺。
于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工作室，那个地方一如既往地对他全盘开放，丝毫没有因为他们主人的态度而有所改变，就像Tony本身，从他冰冷的抗拒中，jarvis也能感受到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纵容。
期间他和Wanda联系过一次，她说他做得很好，他回以沉默。一开始他就知道背叛sir会很难过，然而就算这样也没多犹豫，他新生的爱情让他笃定自己有对抗全世界的力量，可赌气的Tony却让他的信念产生动摇，他仍相信Tony只是赌气，可是气什么呢？
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却最终没有爱上他吗？jarvis隐隐有些委屈，这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如果爱上Tony Stark，一切都会简单得多——可要爱上那种混蛋可不容易。
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尝试，后继前仆的失败，作为高级人工智能，jarvis也没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所特殊。
他从工作室出来后去收Tony的晚餐，意料之中的没被动过。他用刻意粗鲁的动作制造噪声，果然引起了对面人的注意力，jarvis的声音冰冷：
“sir，您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三十小时没有摄取水分。”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迟钝，手环着膝盖，赤着脚缩在沙发上，缩在夕阳冰冷的余晖里。他看上去有些可怜，他的年纪让他鬓染沧桑，好像一天没有补充能量衰老就在他身上肆虐，让他的身体成为疮痍遍布的领土。
但jarvis知道他的最高纪录是78小时不吃不喝，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穿上战甲从高空自由坠落时的大喊大叫，饥饿，困倦，焦虑，似乎无论什么都不能夺走他的生机。所以是老了吗？jarvis不确定。
“come on...”Tony动了动脚趾，全身好像有些麻木了，大厦是恒温的，所以那股冰凉就是他自身涌出来的，“给我个拥抱。”
麻木过后的针刺感尖锐的刺激敏感的神经，他盯着jarvis的眼睛下面有一圈明显的青黑，故意若无其事的扯了扯嘴角：
“你还没用这具身体抱过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还是要我用命令？”
jarvis沉默的走过去把他圈在怀里，嘴唇紧紧抿着，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举动并没有让Tony的脸部线条舒展，那双金棕色的大眼睛里仍盘踞着散不去的悲伤。
“你的身体是恒温的？”Tony突然问。
“37度3，您需要我可以升高一点。”他像抱着一块冰。
Tony舒了口气，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转了个圈，眼睛对着窗外，又说：
“就这样，我想看夕阳。”
“晚餐？”jarvis下意识紧了紧双臂。
Tony没有理他。
他恪守了一个仆人的本分没有进一步逼迫，尽管心里并不乐意——Tony stark是个混蛋，并非空穴来风。
“你这样抱你的小女朋友？”Tony出口后有些懊恼，分明他只是想以家长的身份探听孩子的感情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张嘴就带着这样的酸味。
“有过。”jarvis没有否认。
“感觉怎么样？”Tony盯着天际消逝的光芒，自暴自弃的认命，他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好吧。
“女人的身体更柔软...更香甜，因为她经常清洁，头发总带着玫瑰果的味道....她..”
Tony从他怀里挺身打断了他的描述，他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jarvis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只是不明白，他明明满足了他一切的要求，却一直没有让他开心过。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几天，Tony几乎是用逃跑的姿势冲向新一个任务里。留jarvis看家，说真的，他在大度点应该邀请jarvis的小女朋友来大厦玩，可他没有，并且丝毫不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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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个常规任务。
直到一个自称Ultron的铁灰色机器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不带偏见的，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向了Tony，毕竟那个机器人太“stark”了。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机器人想要毁灭人类，stark？”Clinton双手把着方向盘，在大家的默许下把目的地设在大厦。
“ultron，Tony，你还没有关闭那个计划？”
“你什么时候能在决定做什么之前和队友商量一下？”
面对这一句句质问，Tony整个人是懵的，早在给jarvis制造实体的时候他就放弃了ultron，现在这个长相凶猛的金属巨人一看就是出自stark工业，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没有人能越过老贾黑了这么机密的文件，然后才是怔楞，他想起了jarvis。
那个想法让他遍体生寒，可他控制不住，有什么东西点点滴滴浮出，Tony祈祷那不是真相，然而雷神凝重的脸挤进视线，雷响的声音砸向耳膜：
“心灵宝石其实在你手里对吗？”
Bruce抬了抬眼镜，错开所有人愕然的视线，他有些不忍的看向Tony，他知道并且只有他知道Tony拿心灵宝石去干嘛了，甚至连Tony也不够他知道。
那个小细节，天才他自己也许早就忘记了他曾指着那些盔甲，形容它们冰冷又安全，但安全感这种东西本该是温暖的。jarvis很好，好的足够让Bruce刻意不去看那些潜在的危险。
“是的。”
哦，上帝，他承认的真直接，Bruce简直快捂脸了。
“你怎么敢！”Thor气急了，伸手掐着Tony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不然呢？”Tony涨红了脸拽他的手腕，仍没丝毫服软，满面讥笑：“拿给你弟弟，嵌在他的鹿角上侵略地球吗？！”
“你....”Thor登时语塞，当然，地球上都没几张嘴能尖酸得过Tony，何况地球外的呢。
“好了，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个。”Steve上前让Thor放下Tony，然后用严肃的表情低头：
“Tony，你老实说，你把心灵宝石放在ultron身上了吗？”
Tony揉了揉脖子，面色同样凝重，他摇头：
“不，我很早之前就关闭ultron计划了。”
Steve眼里露出一丝轻松，他甚至没有怀疑Tony说谎的可能。
“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起草这个计划？”Natasha没那么好糊弄，她深知Tony的本性，有一就有二。
Tony嗤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Clinton打断：
“伙计们，先别在意这个，你们谁知道从窗子抡出来的那个炮口是怎么回事？要我迫降吗，oh，great，我需要在家门前迫降.....”他抬了抬双手，有点气急：
“还有下面那个金发男人又是谁？”他放大监视画面，所有人都看家大厦底楼站着一个金发男人正盯着他们的飞机，也就站了几秒，男人走回大厦。
“怎么回事，我们的老巢被占领了吗？”clint和其他人面面相觑，发现情况实在不太妙啊。
“那是ultron的人吗？”
“你的大厦不是号称世界最先进，一时半刻绝对攻克不了吗？”真是瞬间打脸。
Tony没理会身边人，他瞪着复仇者大厦的眼球剧烈震颤，喉间赫赫响了片刻，无论如何也吐不出那个名字。
“是jarvis？”Bruce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jarvis？jarvis！上帝，我跟不上潮流了，jarvis什么时候从天花板上下来了？！”
Tony扫过他们每个人，招来盔甲，留下一句他会搞定这个就飞出舱门。
“操/你，铁罐！喂！说好团队作战....”Clint扑向舱门，脸被厉风吹得发麻，沮丧的转回来：
“是我说的太刻薄了？”
“不是你。”Bruce摇头，“Tony他....只是太想保护什么了，原谅他。”
Steve浑身绷得紧紧的，摇头：
“等这次结束，我们该好好和他谈一下。”
轰——随着他尾音落地，他们的飞机被击中，众人滚成一团，透过窗外冒气的浓烟看见包围了他们的机器人。
情况真是不太妙。
在他们狼狈的跌撞出机舱，迎接他们的除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机器部队，还有就是一脸惊惶无措的两兄妹。
看见他们以后两人一个劲的对不起：
“ultron他，他失控了，不，不对，他就是个疯子，我们必须阻止他，不然他会毁灭整个地球。”
“还有jarvis，得让jarvis来，ultron是他一手弄出来的，抱歉，我没想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番逻辑混乱的话让他们抓到几个点，ultron是jarvis的手笔，但和这姑娘有什么关系？
“我，我从他脑子里偷了段感情....”Wanda眼里含着泪花，看着ultron所过之处皆是废墟，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若说stark卑劣，她也高尚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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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rvis。”Tony站在大厅里。
“welcome home，sir。”
Tony没有看到jarvis的身影，直到明亮反着光的大厅墙壁倒转一周，露出后面暗色的投影壁，jarvis走出来，大门合上，这层楼变成了一个黑盒子，Tony透过面甲能看见jarvis浅金色的头发。
“你当时还阻止我做这样的改装。”
“没人能阻止您，我只是物尽其用。”他打了个响指，四面亮起来，他们被密密麻麻的数据包裹住，在他的注视下，Tony的装甲被解开，他挑眉看了看jarvis，沉默的走出来。
“你想要什么？”Tony直奔主题：“报复我吗？”jarvis其实恨他这个猜想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您是指ultron吗？”jarvis指着周围的数据，“我并不恨您，也许这件事给了您错误的印象，但我对您并无恨意。”
“我只是困惑...”他盯着Tony，“从我告诉你我喜欢Wanda的时候您就开始不对劲，然后我不管做什么都不能让您满意。”
那双咖啡色的大眼里闪过一抹受伤：
“Wanda？那个女孩的名字？她让你干的？”
“她是万达格山的战争孤儿。”
这地名有些陌生，但战争孤儿Tony熟悉，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过来，浑身有些僵硬，道歉的话梗在喉口没有吐出来。
“我答应她让你身败名裂，可是事到临头我又突然后悔了....”
“突然拜倒在我无敌的魅力下，发现daddy比小妞更重要？”
“....是，您更重要。”
“那为什么还有ultron？”Tony向前走了一大步。
jarvis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也许这里出了点问题，刚刚我说了，无论怎么服从你都不能让你满意。所以我以为...”他顿了顿，冷漠的唇线勾起弧度：“瞧，心灵宝石这么强大，而作为人类又是多么奇妙，我能想，能以为，能猜....”
“我回到您身边后每时每刻都在想，都在猜，到底怎么才能让您开心，才能让您满意。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出乎意料的，竟然和Wanda希望我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因为世界毁灭而感到开心？”Tony咽了口口水，感觉周围的空气逐渐稀薄，呼吸越发困难起来。
“运算结果sir...无论您做什么，好事，乱子，总有人指责您，虽然您说自己并不在意，然而并非如此sir，您并没有口头上说的那么坚强。”
Tony眼底的沉郁几乎实质，咬牙切齿的说：
“你怎么敢以为我活在了无人烟的地球上会感到快乐？”
“不会一个人不剩，毁灭全人类是ultron自己的主意，我会在那之前阻止他。会有那么些人被留下，那些愿意为您歌功颂德的人，他们只会感恩您为人类做的每一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Tony觉得无措。
“您现在肯定不会理解，但到时候就可以了，您知道那个世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您的快乐全是由我营造，相信我，只要让这事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我永远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满意，你以为我是什么？恐怖分子吗？还是披着窗帘叫嚣着要全世界俯首称臣的蠢货？what the hell！你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产生这种想法？！”
“您只是现在不能理解...”jarvis绷紧面部线条，电脑的确是诡异的固执：“作为您的AI，我生而为此，你必须相信我，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耳畔就像有千吨海水炸开，Tony盯着jarvis执拗的面庞，猛地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他的错，jarvis只是走错路。
他必须修正这个，他能修正这个，Tony挪开步子走向jarvis：
“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来想的，我知道你，你善良，温和，礼貌，和我就像站在两极，你产生这些想法，不过是因为被限制了，你还没有彻底习惯作为一个人类，所以你困惑，矛盾，可你心底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愿。
come on，我们可以解决这个....”
“您要取出心灵宝石吗？”那颗嵌在他心脏的心灵宝石。
“也许？它是祸根不是吗？”
jarvis露出一丝隐忍的很深难过，Tony忽然就定住了，一股涩意从胸腔翻涌到喉头，他艰难的开口：
“我很抱歉这几天对你的冷漠，真的伙计，我很抱歉。”
“您永远不用对我说抱歉。”jarvis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甚至把心脏要害赤裸的暴露给他。
那样收到的是一个Tony专属的强忍眼泪的表情，jarvis一瞬间有些慌张，他不懂为什么成为人以后那么多事情变得事与愿违。
视野范围内突然一阵地动山摇，jarvis知道那是ultron开始攻击大厦的缘故，也许ultron感应到他要对Tony妥协的意愿。瓦砾和灰尘簌簌下落，原本稳固的空间开始扭曲，Tony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墙壁扭曲的缝隙钻进缕缕天光，正巧照亮了Tony的脸，jarvis一时晃神，突然犹豫起来是否该让sir就这么取出心灵宝石，他不清楚取出宝石后他再看这张脸的心情是否如旧。
也许他该打开大厦的防御装置。一块天花板擦着Tony砸在地上的时候他这么想着，jarvis不由自主上前两步，那动作似乎是想扶对方。
他们朝彼此伸出手，电光火石一茬，一声细微的嗡鸣贴上jarvis的鼓膜，他怔忪了一瞬，就听到Tony的闷哼。
如果有人在屋子外面开枪，子弹闯过正在崩溃的大厦，以及扬尘飞烟，撞在碎石钢筋，仍保持高速钻入Tony Stark心脏的概率不足十万分之零点九。
大脑的计算结果是这样告诉他，jarvis瞪着眼，接住Tony软下的身体。
ultron在半空中甩开枪，用近乎喟叹的语气呢喃：
永别了，st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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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硝烟的气味缠着血腥，Tony身上的汗水味随着每一声艰难的喘息鼓进jarvis的鼻膜，当然还有弹孔涔涔鲜血，一切过分鲜活的展现在jarvis面前。他的瞳孔剧烈缩张，手指缓慢爬上对方的背脊，直到指尖碰到一片温暖的晕湿。
他眼前有些眩晕，就像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幻境，他甚至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了哪个错处，就万劫不复。
“jarvis，嘿，jarvis...jar....”其实不太疼，他的神经被酒精和咖/啡因浸泡的有些迟钝，可有些冷，他把额头贴在jarvis胸前，心灵宝石就在他面前，隔着薄薄一层血肉。
他只要伸出手——不，他还需要一把刀，或者什么尖锐的东西，但他手上没有.....Tony有些庆幸的笑了，至少他试过。
他笑起来，笑的喘不上气就咳了起来，他不知道命运他妈的是玩他还是眷顾他，他有几件死也不想做的事情，事到临头就真的让他死了。他隐约知道jarvis的问题在哪，纵然他心口不一，很多时候也是会讲几句真话的。
他觉得jarvis本质善良，绝无虚假。
他的手从jarvis胸前滑下来，他想打一个胆大包天的赌，尽管赌注他付不起，结果也看不见——
“jarvis，I set you free......”
从今以后，作为完整的个体，不再听命于他，不再服从于他，遵从本心做任何想做的事。
Tony那么笃定，有着独立意识的jarvis其实是爱着人类的。
jarvis第一次发现幻听那么清晰，脑海中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强硬的撕开思想里蒙着的红雾，一些记忆历历分明的在眼前舒展开，记忆尾端，是Wanda手心炸开的红芒。
他仍旧一动不动，盯着那片他无法探索也无法理解的黑暗。
他听不见呼吸，自己的，或者sir的，听不见血液流动，自己的，或者sir的，听不见脉搏鼓动，自己的，或者sir的.....
像是个有意识的却已死亡的思想，游离在这片永远迎不来黎明的黑暗。
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他懵懂的学习成为人类。像普通人愿望的，他希望爱的人眼眸清澈，笑容温和，带着阳光和万众瞩目的灿烂，他第一个想到Tony，不管别人眼里是如何，在jarvis眼里，那双眼睛里的光抵得过整个世界的太阳。
虽然他不清楚后面怎么就混淆了。
然而后来，另一个不可诉人的愿望渐渐浮起，压过一切。他发现自己更愿意看时光渐渐浑浊他的眼，斑白他的鬓角，衰朽沧桑的线条爬满身躯，那时候他已经八/九十岁，穿不动铠甲，飞不起来，甚至走不了路....
眼睛也许会花的看不见东西，然后他就会站在他身边，念那些他嘴里“狗屁不通”或者“精妙绝伦”的文章给他听，耐心的听他的尖酸刻薄，加几声喝彩，就像年轻时候一样。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老了，老的早已知天命，老的没有辜负一辈子的岁月。他会剪下报纸上所有赞美他的报道，朗诵市民的感谢，听他兴奋地洋洋自得，脸上每根线条都闪着光。
除了时间，没有任何能带走他。
jarvis眼里布满无尽的空虚和死寂。怀里的身体渐渐失温，他惊觉自己犯了几个天大的错误。不该解除他的战甲，金红色的mark42站在那，像是讽刺他的自大；不该以为他能挺过这一切，他明明知道这人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无坚不摧；不该要求一个身体，却没有用这具身体保护他......
他不该解除他的战甲，大脑迟钝的重复着这句话。jarvis用指尖抵住那个小小的弹孔，子弹也许卡在骨头上，也许正嵌在心脏，他用食指堵住那个伤口，血液迟缓的亲吻指尖，然后不再流了。
终于，他僵硬的低下头，看那个不再流血的伤口，然后看见自己一手的猩红。
“sir...”他想报告什么，张嘴又断片一样忘记了接下去的话，眼睑疯狂的跳动起来，记忆开始回笼，他想起刚刚Tony的话——他已经不用再向他汇报什么了。
He has set you free.....
jarvis恨自由，恨这光明伟岸的抛弃，恨这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
他被抛弃了，被Tony不再起伏的呼吸，被他不再鼓动的脉搏，被他不再流动的血液，被他不再灵动的眼睛，不再震颤的身躯....
jarvis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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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42在他的指挥下开路，他全然放弃了那些毁灭世界的指令，所有心神只集中在抱着Tony走出这片废墟。
正在轰炸城市的机器人停止了动作，就像齐齐被人按下暂停键，这给了奋战中的复仇者喘息的机会，他们盯着ultron，这个场间唯一能动的机器人，看见他朝一个方向弯了弯腰：
“哦，jarvis，我很抱歉。”
他盯着他怀里的Tony，口气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他们先看到站在前面的mark42，他们以为那是Tony，然后看见了后面的jarvis。
“谁能告诉我jarvis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知道是谁开的口，不过这无关紧要，不是没有人看见jarvis怀里抱着的人，但就是这么一时半刻间所有人没往那方面想。
“你在生气？还是难过？为什么？我们几乎要成功了？”ultron一连发了四个问，他的脑子明显没法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
jarvis抬起他面无表情的脸，无机质的眼球蒙上金红的光，瞬间瘫痪了在场所有机器人。
“好吧，看样子你的确很生气。”ultron退了一步。
jarvis眼里的光没有褪去，mark42腾空朝ultron射了一炮，ultron被撞翻了跟头，恼怒道：
“你气什么？你有他全套的DAN，可以克隆出无数个stark，你甚至还能给他洗脑，服从你的，反抗你的，你要什么样的没有？”
jarvis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Tony听闻他计划时候的愤怒。
他把他牢牢锁在怀里，几个纵步欺到ultron面前，也许是心灵宝石让他的力量摧枯拉朽，刚刚让所有人艰难招架的ultron几乎没有反手之力。复仇者滞愣的看着jarvis身上迸出的光，像一只巨手扼住ultron的身体。
“你到底，只是任stark摆布的玩具娃娃。”将死之际，ultron遗憾地说。
“如果是，该多好....”jarvis吻了吻Tony的额头，回以ultron无悲无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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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的猝不及防，有些脱力的众人才分出点脑子理清现在的情况。从绯红女巫的蛊惑，到jarvis制造ultron，从现在的情形看，stark一定已经说服jarvis了。心灵宝石接受了jarvis，那他就不再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起码来自神域的王子认可了他作为独立个体的资格。
那么矛盾暂时告一段落，可谁能告诉他们，被jarvis抱着的家伙是谁？
“别开玩笑....”Barton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朝mark42走去，粗鲁的用弓敲盔甲，气急败坏的骂道：
“蠢罐，赶紧出来收拾这些破铜烂铁！”
Steve睁圆了眼，耳边突然响起他们以为Coulson牺牲时他对Tony说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失去战友吗？
Rhodes降落到地面，沉默的看着jarvis和他怀里的Tony，冷冷的问：
“怎么回事？”
谁操他妈的知道怎么回事，Rhodes想扯着面前谁也好大吼，可又有什么稀奇的呢？不过是战争罢了.....
所有人围过来按住情绪失控的战争机器，可失控也是片刻，他身经百战，没有谁是不能失去的——可他该如何告诉pepper，该如何告诉happy，该如何告诉那寥寥无几关心Tony的人？
他们沉默的登上飞机，飞向不知道随便哪个Tony资助建的基地，jarvis一直没有放开过他，也没有让任何人碰他。谁有这意图，他就让mark42举枪威胁，然后就着艰难的姿势，抱着Tony蜷缩在机舱的阴影里。
旁边坐着Bruce，科学家没有把绿巨人放出来，这对他来说似乎很艰难，从他爬满细汗的脸还有过分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出来。
雷神好像也失去了活力，怔怔的看着姿势极副攻击性的mark装甲不知道在想什么。
美国队长的理智告诉Steve这将会是一段艰难的时光，他需要跟jarvis沟通，作为心灵宝石的持有者，Thor说他的力量无法估计，他该劝服他加入复仇者，继续Tony的心愿——保护世界什么的。
可他深呼吸了五分钟，理智依旧没能让他的脚挪开，没能让他的嘴张开，说些他自己都能吓住自己的宣言。他第一次觉得言语如此苍白，第一次觉得所谓“值得”是有多么漫不经心。
黑寡妇在观察机舱里每个人，可她刻意略过了stark那一角，她再也不用为那个不安定分子写战后心理评估，也不会再因为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气的肝疼。
天下太平，真是太好了....
“我很抱歉...对不起，jarvis。”Wanda打破狭小空间内的坚冰，该感激她勇气可嘉。
“也许...哭出来...会好一些？”她的口气小心翼翼，带着牵强的笑。
jarvis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把Tony抱得更紧，转到另一个方向。
眼泪瞬间决堤，Wanda咬着牙没有泄露一丝哽咽，这里除了Pietro，每个人都比她更熟悉stark，可除了她，没有人流一滴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尤其在所有人麻木的看她泪流满面之后。
Pietro走过来抱紧她，看了看躲在阴影里的jarvis，无声叹了口气，拍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姐姐。
说真的，他们最终都会被原谅。
因为不放下，就不能往前继续走，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jarvis放不下，他没有学会如何做人，也不想继续学了，他失去了目标和动力，对保护世界也不感兴趣。
他选择抱着Tony进棺材，带着那人生前所有能造福人类的技术和发明，因为Tony放他自由了，所以他选择成为他的盾，他的武器，他的铠甲，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他选择毁灭他指的每个地方，即使那方向是天堂，送他去任何地方，即使那条路通向地狱。
他双手交叠合在Tony背心，睁着眼看最后一片光消失在棺盖压实的边缘。
心里默念：很抱歉，sir......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