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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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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下山还有约莫半小时，何诚阳趴在宋知寒的肩颈处，额头抵着他温热的皮肤，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低声说道：“知寒，放我下来吧，我好多了。”
宋知寒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直到走到下山，他早已经说不出话，喉咙嘶哑得发紧，体力也到了极限。背着一百六十来斤的何诚阳，在雪山上一步步走了两个小时，他已经是硬撑着走下山。
但他知道何诚阳的状态更糟糕，刚开始何诚阳还能搂着他的肩膀，分担一下自己的重量，后半段路程，何诚阳连胳膊都挂不住了，只能靠他死死托着大腿才不至于滑下去。
整整两个小时的下山路程，就这么咬着牙，宋知寒竟真的把何诚阳背下了山。
向导老周小跑着借好了两匹马，牵着马小跑过来，急声喊：“快把他放马上！我带他去附近的诊所！”
宋知寒小心翼翼地把何诚阳放下来，伸手拉下他脸上的围脖。这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何诚阳的双眼有些涣散，不聚焦，脸颊红得像烧起来一样，他赶紧把手背贴上去，烫得惊人。
“他发烧了！”宋知寒的声音嘶哑地说道。
老周脸色一沉，拽过缰绳递给他：“你骑后面那匹，跟着我！”
老周扶着虚弱的何诚阳，把他稳稳托上马背，自己紧跟着跨上去坐稳。宋知寒慌慌张张踩上马镫，膝盖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他赶紧攥紧缰绳，用力一蹬才坐稳，连手心都冒了汗。
“嗒嗒嗒……” 马蹄声在山路上急促响起，老周带着他们，很快冲到了附近的小诊所。
“老张！老张！有人高反发烧了！”老周扯着嗓子喊，一脚踹开诊所的门。
宋知寒扶着何诚阳走进简陋的诊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立刻迎出来，接过何诚阳的胳膊，扶着他往里面的病床走：“别急，先躺下来吸氧。”
宋知寒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老周掏出一根烟，在手里摩挲着，凑到宋知寒身边：“别担心，老张这儿每天都接待高反的人，论治这个，他可是行家。”
宋知寒“嗯”了一声，疲惫地坐在诊所角落的旧沙发上，后背一靠上去，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累了吧小伙子，你这体力是真行啊！跟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拼。”老周在他旁边坐下，粗糙的手掌抬起来，想拍他的肩膀，宋知寒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老周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泥垢的手心，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没过多久，老张从里屋走出来。宋知寒“腾”地站起来，快步迎上去：“他怎么样了？”
“没事，小问题。”老张摆摆手，语气轻松，“高反引起的低烧，已经输上液、吸着氧了，让他睡会儿，等醒了再量个体温就行。”
宋知寒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来好几个未接来电，便起身走到诊所门口，回拨了过去。
“宋总，您什么时候回北京？”电话那头传来李秘书的声音。
宋知寒沉默了两秒，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最迟明天早上回去。关于我父亲签订的米诛公司那份合同，你先准备材料，明天开个会，准备向法院提交诉讼。”
“宋总……”李秘书犹豫了一下，“米诛的王宏伟可能涉及职务侵占、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要是证据属实，可能会牵扯到宋董，毕竟当初那笔投资，是宋董拍板签字的。”
“宋世安自己做的决定，出了问题，就该他自己担着。”宋知寒的声音冷得像雪山的冰，说完便挂了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身走回诊所。
何诚阳是被一阵干渴弄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晃得他眯了眯眼，视线慢慢聚焦。宋知寒就坐在床边的木椅子上，头微微低着，正打着瞌睡，男人看起来疲惫极了。
何诚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宋知寒睡得这么香，没有出声吵醒他。灯光在宋知寒脸上投下阴影，长长的睫毛垂着，像蝶翼般轻颤。
何诚阳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其实宋知寒眼型生得极好，只是平日里总带着点戾气。此刻闭着眼，再加上嘴角的破损，竟透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宋知寒猛地睁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就是有点渴。”何诚阳心情复杂地说道。
宋知寒立刻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一手轻轻揽住他的后颈，把他扶起来，另一只手举着杯子递到他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何诚阳像个小宝宝被照顾，他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羞赧：“我自己来就行。”
宋知寒没松手，只是把杯子往他嘴边又递了递。何诚阳只好顺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温水，温热的水流过喉咙。
医生老张掀着门帘走进来，指尖捏着温度计尾端甩了两下，递向何诚阳：“再量五分钟，烧退了你们就能走。”
何诚阳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抬眼看向宋知寒，有些别扭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你明天还要上班，别耽误了你的事。”
宋知寒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被何诚阳躲开，“等你烧退了我们就走。”
何诚阳盯着墙上的挂钟数了五分钟，掏出温度计凑到灯光下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烧退了，36度6。”
老张接过温度计扫了眼，摆了摆手：“行，能走了。回去多喝热水，要是再头晕就躺着歇着，别硬扛。”
医生接过温度计，“嗯，你们可以走了，注意保暖。”
宋知寒扶着何诚阳慢慢站起来，给他拢了拢身上的冲锋衣。
何诚阳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觉，其间被宋知寒叫醒，也是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
凌晨的街道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迈巴赫稳稳停在何诚阳的小院门口，宋知寒摇下车窗，胳膊搭在窗沿上，目光落在他泛着倦意的脸上：“到了，早点休息。明天起来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告诉我你身体怎么样。”
何诚阳侧过头，躲开宋知寒深情的目光，逃避地说道：“好，你快走吧，路上眯一会儿，你明天还得上班。”
“知道了。”宋知寒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期待，语气带着点温柔地趴在车窗上说道，“我这几天可能有点忙，等我忙完了可以过来找你吗？”
何诚阳沉默了两秒，看着宋知寒疲惫的脸，有些不忍，但还是坚定地说道：“如果你来找我的话，希望是以朋友的身份。”
宋知寒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了，他的笑容有些勉强，说道：“好。”
何诚阳站在门口，看着迈巴赫的尾灯亮起，渐渐驶远，直到那抹黑色的车影彻底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推开小院的门。
何诚阳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依旧照常开播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院的玻璃窗，在灶台前洒下一片暖黄。何诚阳俊朗的脸上带着朝气，准时将手机架在三脚架上，“哈喽哈喽大家好！”他对着镜头挥挥手，露出一口白牙，“昨天去爬哈巴雪山啦，所以昨天断播了一天，今天给大家补顿硬菜！”
弹幕欢快地滚动着：
【哈喽阳哥！】
【早上好~】
【又可以边看直播边摸鱼了】
镜头里的何诚阳娴熟地拎起泡好的排骨，放进清水锅，加了两片姜和一勺料酒，“咱们今天还是先做一份盒饭，准备做个红烧排骨，先给它焯个水。”
他捞出排骨沥干，另起锅倒油，抓了一小把冰糖放进锅里，小火慢慢搅至冰糖融化成琥珀色。待糖色冒泡，他迅速倒入排骨翻炒，直到每块排骨都裹上均匀的糖色，再扔进去几节葱段，加水没过排骨，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炖着排骨的间隙，他转身处理骨头汤。棒骨早已提前泡了两小时，焯水后放进他清早在商超刚买的砂锅，加足量清水，丢入姜片、葱段和几颗红枣，“因为碉……”，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他胃不好，所以我们尽量少用大料与调料，尽量只放少许盐。”
他把砂锅放在配套的底座下，调好火力慢慢炖。又拿起土豆，刀工利落地切出均匀的细丝，先丢进清水里泡去淀粉。
趁着泡土豆丝的工夫，他走到手机屏幕前，想要跟弹幕互动一下。
【怎么感觉阳哥今天无精打采的？】
【昨天遇到什么事了吗？】
【主播是怎么了？今天话好少。】
何诚阳赶紧打起精神，笑着说道：“谢谢大家关心，可能是昨天去爬雪山有些高反，今天还没恢复过来。”
【怪不得，好敬业啊今天还要直播！】
【但是感觉阳哥状态看起来还行，精神不太好。】
何诚阳看着弹幕上弹幕里密密麻麻的关心，内心感动，想起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的模样，犹豫着开口：“其实……除了身体累，我还有点情感上的事儿，不知道该咋解决……”
这话刚落，弹幕瞬间炸了，满屏都是“！！！”和“阳哥谈恋爱了？”。
何诚阳吓得手摆得像拨浪鼓，脚步往后挪了小半步，后腰差点撞到身后的灶台，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谈恋爱！”
可弹幕根本不听，反而越刷越热闹：
【阳哥你脸都红了！还说没谈！】
【救命！他刚才后退那步也太像被戳穿的小情侣了！周身都冒粉红色泡泡！】
【好奇！阳哥谈的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啊？】
【肯定是女朋友吧！阳哥看着就很直啊！】
【别犟了！耳朵尖都红透了！】
何诚阳看向镜头里他，小麦色的脸颊上还真是有点红了，他声音提高地认真澄清道：“我这是被你们说的拱火拱的，没有谈恋爱啊，你们不要乱说，我没有谈恋爱！”
何诚阳被说得心里发慌，下意识抬头看向镜头里的自己。屏幕里的人，小麦色脸颊上果然泛着层浅红，他赶紧提高声音，语气又急又认真：“我这是被你们拱火拱的！真没谈恋爱！你们别乱猜了！”
他赶紧收回手，拿起案板上没包完的糖糕面团，用专业的态度介绍道：“哎对了！刚才有人问糖糕馅料怎么调，我再教一遍啊……”
很快，何诚阳就麻利得做完了宋知寒特供小盒饭，他依次把红烧排骨、猪骨汤、糖糕、土豆丝、香椿炒蛋装在了饭盒里，刚把餐盒放进保温袋，院门口传来按门铃的声音。
何诚阳对着镜头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快步走到门口。司机何哥已经站在门外，“小何，今天的餐备好了？”
“好了好了，何哥辛苦！”何诚阳把餐盒放进保温袋，仔细扣紧，“还是老样子，麻烦何哥跟他说，汤趁热喝。”
他昨晚纠结到半夜，还是给宋知寒发了消息，说这几天让何哥照旧来取餐。不管雪山之巅的告白多让他混乱，可宋知寒那天确实救了他，背他下山耗了太多体力，他实在不放心对方敷衍吃饭。
看着何哥开车离开，何诚阳松了口气，转身回到灶台，把整齐码在案板上的糖糕，一个个放进锅里，用筷子轻轻翻动，直到糖糕炸至金黄蓬松。
何诚阳把糖糕捞出来沥油时，还能听到表皮“滋滋”的余响，他掰开一个在镜台前展示糖糕里面的芝麻白糖馅，满意地看着馋哭了一整个直播间的粉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