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记忆与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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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原来那个“实验体”，是她自己。
这些记忆，究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光色的能量在意识海中异常活跃，苏以灵捂住泛疼的心口，想要窥见更多的记忆，却只觉得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
意识海之内，能量震荡的更为激烈。
就像是有另一个意识在与苏以灵争夺意识海的控制权一般。
但苏以灵的意识实在太过坚定，下一刻，黑暗之中犹如被光撕开了一道裂缝，一个清晰而又血腥的记忆画面映入苏以灵的脑海。
这瞬间，她发间的乌黑发丝悄然变白了几根。
又一口血吐了出来，苏以灵捂住心口的手指发白颤抖，后悔、自责、痛恨和悲伤的情绪几乎是同一时间席卷了她的脑海。
眼泪无意识的落了下来。
记忆画面转瞬而逝，苏以灵的意识却仿佛还停留在记忆之中。
她第一次看到过的，自己跪在地上的画面，和这一次的记忆画面完美衔接了起来。
原来，她之所以悲伤，之所以跪在地上，是因为父母为了护住自己，死了。
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在心头蔓延。
门突然间被从外面打开，苏以灵下意识转过头，惶惶含泪的眼眸中映出君墨舞的身影。
因为苏以灵待了太久而担心的君墨舞敲了门却没得到回应，便直接打开了门。
却没想到会见到苏以灵眼眶泛红，还在落泪的模样，原本准备逗弄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也凝在了脸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以灵会偷偷的哭。
君墨舞尽量温柔了声音：“怎么还在哭？老师和你道歉，之前和你生气是我不对……”
苏以灵的泪却一瞬间掉得更凶了，她抱住君墨舞，哽咽的声音颤抖道：“君墨舞，我们快一点，离开中央基地吧……”
君墨舞僵了僵，差点没能听清苏以灵在说什么。
就那么抱着君墨舞，又过了许久，苏以灵的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
君墨舞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问：“怎么忽然说这个？”
“我看见，我的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苏以灵的声音有些哑，她闭了闭眼，“死了。”
君墨舞怔了怔。
苏以灵哑着声音，将自己自记忆之中窥见的画面，慢慢地描述了出来。
在讲述的时候，苏以灵脑海之中，又掠过了她曾自记忆画面中窥见过君墨舞的那一幕。
然后是，与君墨舞初见时，君墨舞说过的那句话，末世来临后，也曾数次强调过的。
君墨舞说，她受人委托，来照顾她们一家。
受人委托……
从前苏以灵一直没有信过这句话，现在苏以灵却想，这恐怕是真的。
在听到苏以灵讲述的瞬间，君墨舞就判断出这应当是苏以灵上一世的记忆。
“基因药剂”、“实验体”。
重点关注到这两个词，君墨舞看着眼眶还微微泛红的苏以灵，心下明悟。
虽然中央基地研究所主要被杜家把持，但其他家族和派系在研究所也不是没有人员。
君墨舞自然知道中央基地研究基因药剂的事情，而除了变异兽与变异植物，研究所内甚至还会抓捕异能者来充当实验体。
不过关于研究所将异能者当做实验体的事情，却是因为后来的一次意外，研究所内发生不明爆炸，不仅有变异兽出逃，还有被当做实验体的异能者逃了出来。
中央基地不得不被迫将研制基因药剂的事情公之于众。
至于实验体一事，迫于基地内异能者的压力，即使研究所负责人杜彦安以及许多研究员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杜家也不得不做出更多的退让。
后来异能者掌权，彻底停止了基因药剂的研究。普通人的地位也更加低微。
而上一世，苏以灵的启灵异能被宣扬的几尽末世皆知，许多势力都在暗中追寻她的踪迹，想要抓捕她，中央基地自然也不能免俗。
只是初期之时，苏以灵的异能等级就已经极为强大，且她的隐匿能力也极强，很少有人能找到她的行踪，而即使被找到，苏以灵也几乎不会留人性命。
甚至苏以灵后来曾几次行踪暴露，都是她自己主动的。中央基地派出去的人就不知道栽在她手上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君墨舞一直都以为，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成功抓到过苏以灵。
也从来没有将当初那场意外，联系到苏以灵身上过。
但现在看来，当初原来中央基地不是没有成功过的。也怪不得，杜家一直紧盯着苏以灵的消息不放。
君墨舞理了理时间线，几乎可以确认，当初研究所内的那场爆炸，恐怕和苏以灵有关，甚至有可能就是她做的。
而最重要的是，苏以灵父母死亡的原因，果然和她的异能有关系。
君墨舞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苏以灵抿了抿唇：“你不信吗？”
虽然这样问，苏以灵却觉得，君墨舞不会不信。而且，她不应该不相信。
君墨舞声音微沉：“你记忆里发生的事情，应该与你的启灵异能被泄露有关系。”
苏以灵怔了怔，反应过来：“我的异能被人透露出去，所以中央基地知道后，派人来抓我，我爸妈为了保护我而死，我也被他们带到研究所当实验体？”
即使君墨舞不说，苏以灵也很清楚她的启灵异能，究竟有多么独特，又有多适合用于研究能够让普通人觉醒异能的基因药剂。
苏以灵心底发寒，她的意识海中，却仿佛蔓延出一股极强的愧疚与恨意。
“总结的不错。”君墨舞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现在知道你启灵异能的人只有我和你父母，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苏以灵的头。
苏以灵没躲，她在想，她的记忆画面之中，没有林沁玉和韩惜雨。
更没有君墨舞。
那不是残缺的，而是一个完整的记忆画面。
如果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君墨舞不会不在她身边。而会透露出她异能的消息的人，也不会是来中央基地路上遇到危险时拼命护着自己家人的君墨舞。
苏以灵回想着以往，君墨舞对丧尸，对异能，对末世，甚至是对自己异能的了解，以及，末世降临前，君墨舞自语的那一句，‘最后一晚的宁静’……
君墨舞之所以了解那么多，很大的可能是她已经经历过。
所以，她的记忆画面，也更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么，是谁将她的异能透露出去的？
想到这里，苏以灵心中一跳。
君墨舞的声音忽然传来，“怎么那么多根白头发？”
苏以灵浑身一僵，偏了偏头。
她的情绪平静下来时，就发现寿命又减少了。似乎与这次强行窥探记忆画面有关。
苏以灵看向君墨舞，她正正经经的眼神看得君墨舞愣了一下。
苏以灵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君墨舞，你也不知道我的异能是被谁透露出去的吗？”
听到苏以灵这样问，君墨舞一时没有说话。
而是心底重复了一遍苏以灵的话语。
看来这丫头已经通过她零碎的记忆猜到并确认了什么。
察觉到君墨舞的沉默，苏以灵有些失落。
就在她以为君墨舞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君墨舞笑叹了一声。
“你之前和我说，你好像见过我，”君墨舞低沉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韵律一般，“那是我们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集。”
苏以灵记得，那个记忆画面中，伤重濒死的君墨舞和冷漠的……自己。
君墨舞伸手抚上她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双眸中映出微微睁圆眼睛，神色柔软的少女，“我不知道你的异能是被谁透露的，但我知道，你的启灵异能，说是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苏以灵心中震惊，还带着些许水汽的眼眸不自觉睁得更大了些。
“小姑娘，以你的性格，”君墨舞唇角像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她捏了捏苏以灵的脸颊，“会将自己的启灵异能，告诉除了家人和最亲近的朋友以外的人吗？”
苏以灵明白君墨舞在说什么。
她觉醒异能后，如果不是君墨舞的那一句提醒，很有可能会告诉林沁玉。
然后韩惜雨也就会知道了。
只有极小的可能性，君墨舞没有改变的曾经，苏以灵一家没有碰到林沁玉和韩惜雨，没有与她们一同来中央基地。
苏以灵的启灵异能，是被她自己透露给了后来认识又信任的人。
但苏以灵很清楚自己的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君墨舞，也是主动付出了那么多，才拥有了苏以灵的信任。
苏以灵的脸色有些苍白。
心中默念，韩惜雨。
“我相信你自己能想清楚。”君墨舞叹了一声，真是觉得自己重生以来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苏以灵身上了。
苏以灵缓缓抬起了眸子，慢慢道：“我知道了。”
……
次日清晨。
早餐后，便就都聚在了一楼的客厅中。
君墨舞说了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林沁玉看了一眼苏以灵，苏以灵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君墨舞要说什么。但她差不多能猜到了。
“目前我还有些事情没能解决，所以会在基地内停留一段时间。”君墨舞没想瞒着他们，等到最后要走的时候再说，她平静道，“等事情解决，我会离开中央基地，另寻去处。”
苏爸爸和苏妈妈就坐在君墨舞的对面，他们原本还以为君墨舞是想和大家商量要做些什么，是组成小队接任务，还是怎么样，完全没想到君墨舞竟然就没打算留在中央基地。
林沁玉秀眉一皱，想起之前苏以灵和她们提过的如果不留在中央基地怎么办。
韩惜雨则干脆没好气的瞪了苏以灵一眼。
褚河也震惊，但他琢磨了下，他没啥选择权啊，他直接听老大的就好了。
君墨舞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是看着苏爸爸和苏妈妈说道，“苏大哥，苏姐姐，我很希望你们一家能够和我一起。”
她的神情很认真，漂亮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期待。
看得苏爸爸和苏妈妈心中一软，只不过他们也知道外面要比中央基地内危险太多了。
何况……
苏妈妈温声说：“墨舞啊，你家里人也在中央基地吧？”
言语之间，显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君墨舞还要离开。
“是。我回来，就是解决家里事的。”君墨舞解释了一句，说道，“这段时间内，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
苏爸爸和苏妈妈闻言一怔。
而君墨舞显然不愿多说她和郑家的事，就也没有再问下去，琢磨着问问自家女儿，知不知道君墨舞究竟怎么想的。
君墨舞没多久就又和秦涵出去了。
出来后，秦涵忍不住问：“墨舞，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苏家一家人？”
她并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
君墨舞平静道：“苏以灵的异能很有用。”
苏家夫妇的性命和她连在一起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最多再加上能够恢复记忆的苏以灵，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秦涵知道不会只是那么简单的理由，君墨舞对待苏以灵是特殊的。
曾经君墨舞只对君轻梨好，她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秦涵不会多想，但君墨舞待苏以灵的特殊，秦涵却忍不住多想。
秦涵看着君墨舞姝丽绝美的侧颜，心中一叹，有些自嘲，或许，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那么多年都没有动过心的人，怎么会轻易开窍呢。
别墅内，苏爸爸和苏妈妈正在问苏以灵，知不知道君墨舞的想法，苏以灵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爸，妈，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君老师一起离开。”
她认真的神情和君墨舞如出一辙，却因为长相显得更加可爱。
苏爸爸和苏妈妈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林沁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以灵，你说什么？”
林沁玉看着苏以灵，眼神中似含怒气、伤心和不解。
像是看叛徒一样的眼神。
苏以灵抿了抿唇，嗓子有些干涩。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记忆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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