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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兽人(南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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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张晴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是谁,那个人必定是季渝。
如今,张晴终于找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尊敬兽人的原因。因为兽人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季渝。
张晴几乎是慌乱地推开兽人,她猛地退后几步,脸色古怪地看着兽人。
兽人一身黑衣,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他身上蔓延着冰冷暴戾的气息,雪白的长发无风自舞。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张晴,瞳孔收缩成一个点,似乎因为张晴猛地推开他,他情绪受到了很大的波动。
他身上的气息迅速化成一股疾风,将四周围的树木花草冻成了冰雕。张晴抬起手,用袖子挡住那刺骨的寒风,慢慢地凑近兽人,然后伸出手指抓住了兽人的手腕。
她感觉到兽人的手比雪还要冰。兽人眼眸动了动,周身的气息僵了一下。他看着张晴那与他相叠在一起的手,没有反抗张晴对他所做的事。
她拉起兽人的手,将兽人的手腕放到自己的唇边,张嘴狠狠咬了下去,兽人的血液迅速涌进了她的嘴里。
张晴感受到兽人血液里那充沛的灵气。灵气异常纯净,就像高山上从未被污染过的冰雪,而且灵气极其温和,和凌霸道的灵气并不一样,兽人的灵气恰似那轻柔温和的春雨,可以涤荡尘埃,可以滋养万物。
张晴从没见过这样纯净且温和的灵气。但是她知道拥有这种灵气的人前世必定是法术奇高无比,他的法术甚至可以和师叔季渝相当。可是法术越高的人,升仙渡劫更为凶险,因为灵气这种东西,越是纯粹,越是容易被污秽污染。
兽人如果是正在历劫的仙人,那他一旦走火入魔,他的灵气便会被迅速污染,他的灵气会变得墨汁还要黑,他堕成的妖魔也会更加难缠。如今,兽人的情绪明显不稳定,这样的他很容易走火入魔,他渡劫失败并不是大问题,她最怕的是他会堕为妖魔。
也不知是不是张晴咬他,兽人身上狂暴的气息慢慢平静了下来,那被冻成冰雕的花草树木也恢复了原样。
兽人定定地看着张晴的手与他的手交叠着,绿眸几番波动,许久,他哑声开口道:“抱歉,吓着你了······”
张晴慢慢放开了他的手,脸色古怪地看着兽人。她抬起手,揭开兽人的黑漆漆的面纱,她看到兽人的脸,左脸奇丑,右脸奇美。
她想起师父跟她说过:那个魔手下的妖仆很奇怪,他们体内隐隐约约有仙气。为什么魔可以使唤拥有仙气的妖仆?大概魔本就是仙人走火入魔,而堕落成魔的。
她想到兽人和南烛如出一辙的面容,她几乎可以肯定了一些事。她回到过去了,并且遇到了还没有堕成妖魔的南烛。
她抬眸定定地注视着兽人,试探地开口:“南烛?”
兽人也定定地注视着张晴,他轻轻点了点头,回道:“是。”
张晴微微收紧了手指,淡淡地嗯了一声:“果真是你。”
她想起曾经南烛为了抢夺师叔的灵魂碎片,多次和她作对。他想要从她手上抢走艳鬼,后来又把灵猫掳走,后来他还把封印鲛人灵魂的银环夺走了,张晴对南烛实在没什么好感。
尽管如此,她还是温和地对兽人说道:“抱歉,我咬伤你了。”兽人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大碍。”
张晴最终还是把兽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尽管她知道历史永远不可能改变,兽人最终会堕为妖魔,但她依然希望能够了解兽人为何会堕为妖魔。以后,她若是离开了时间夹缝,再次和南烛战斗的话,她才能有把握战胜他。
她没有再赶兽人走,也没和兽人说那些明确的拒绝的话。他们赶路那几天,兽人一直很照顾她。兽人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最可口的饭菜,给她找到最舒适的休息的地方。
张晴在外面独自闯荡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别人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以前妖仆们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负责给妖仆们收拾烂摊子。回到青衢峰,她还要尽心照顾她那帮不省心的师弟师妹。
没想到这辈子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竟然是她死对头南烛的前世。
深夜,兽人正为她守夜。张晴走到他身边,在他旁边坐下,她明显能感受到兽人的身体僵了僵,但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他们面前是一堆烧着正旺的柴火,兽人时不时会给火堆添一些干柴。
张晴问他:“兽人,你认为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有下辈子,你最希望的得到什么?”
南烛拼命地收集师叔的魂魄,张晴实在不明白师叔的魂魄对他有什么用处。师叔的魂魄的确能使妖魔的妖力增长,可是她和南烛有过几次交集,她没发现南烛是那种看重自己魔力的的魔。
兽人偏头看着她,低声道:“为什么这么问?”
张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事情可以致使你情绪崩溃,使你走火入魔,甚至······”甚至堕落成妖魔?
兽人垂下眸,沉默了许久,他才回道:“我只想对你负责。”
“······什么?”张晴听到他这牛头不搭马嘴的话,有些摸不清头脑。
兽人这一次并不打算再逃避,他再次开口道:“我想娶你。”
张晴怔了怔,忙收回了视线。不知为何,从来心如止水的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她连忙开口道:“我说过,我这辈子不打算成亲······”
兽人默不作声地往火堆里添木柴,又默不作声地从火堆里刨出几个红薯,用纸包住红薯,又将红薯的皮剥了去,将拿黄灿灿的、热腾腾的、冒着香气的红薯递给张晴。
张晴默默地接过红薯,低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