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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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临睡觉前，郭父将沐思怡单独叫了过来。
“安安，知道什么是中医吗？”郭父秉持着一贯严肃的表情，看着沐思怡道。
沐思怡眨了眨眼睛，瞬间猜到可能是何中医和郭父提起收徒的事。其实她这两天也有考虑，但最后还是觉得不拜师比较好。
她的志向是当一名商人，而成为一名中医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学习枯燥的医学知识。这对于生性好动的沐思怡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知道啊！”沐思怡点点头，“就是给病人看病的。”
“那安安想不想成为一名医生？”
“不想！”沐思怡毫不犹豫道。
郭父一噎，“为什么？”
“我怕血。”沐思怡没有说什么“不想，不喜欢，没兴趣”之类的话，而是提出一个让郭父否定不了的理由，“我看见电视上生病了要留好多的血，我害怕。上次学校打疫苗的时候我还晕倒了呢！”
她倒是没说谎，原主确实是“恐血”，不过她倒是没这个毛病。
郭父默了一下，晕血确实是个问题。虽说没听说中医做手术什么的，但他也不能保证看病就不会遇见血。这样一来，他也只好打消了让沐思怡学医的念头。
见郭父面露失望，沐思怡灵机一动，道：“姥爷，我觉得乐乐当医生挺好的。”
乐乐？郭父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乐乐才3岁，太小了。”
“可是乐乐聪明啊！”沐思怡和郭父讲起头一次看见何中医时发生的事，“那些野菜何爷爷只教了乐乐一遍他就都能认出来了，比我还快呢！”
“真的？”郭父问。
“当然是真的，”沐思怡肯定道。
她早就发现乐乐对各种植物非常感兴趣，而且记忆力也比一般孩子强得多。一开始她觉得让乐乐以后当个植物学家什么的挺好，现在一想，当中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郭父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外孙女儿这个提议似乎也不是不可行。就是不知道何中医那边愿不愿意？
沐思怡见郭父面有难色，心思一转，猜到他的想法，于是道：“姥爷，我有办法让何爷爷答应教弟弟学医！”
看着古灵精怪的孙女儿，郭父脸上有了笑意，开玩笑似的问：“安安有什么主意？”
“我要保密！”沐思怡笑眯眯道：“不过姥爷要答应了，不能告诉何爷爷啊！”
“好！”郭父只当孙女儿是在开玩笑，也没太放在心上。
……
第二天得到了郭父的答复，知道沐思怡还是不愿意拜师后，何中医又失望了一把。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姑娘反而经常带着弟弟跑到他家来玩儿，还经常帮他一起晾晒、处理药材。
年纪大了，何中医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儿女不在身边，又有两个小家伙围前围后，他就忍不住和他们叨咕起这些药材的功效。这正好中沐思怡的下怀。
“乐乐，听到何爷爷说了没有，这个是天冬，能养阴清热、润肺滋肾，还能镇心，润五脏，益皮肤，悦颜色！”沐思怡听完何中医的话，就一字不落地把它复述给弟弟。
“养阴，清热，润肺，滋肾、镇心……”沐小弟掰着手指头跟着一个词一个词的念。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小家伙却认认真真地跟着记。板着一张小脸，看起来特别可爱。
小家伙重复了几遍，似乎就记得差不多了。不用沐思怡提醒，就能说出个大概来。
沐思怡赞许地摸摸他的脑袋，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何中医，“何爷爷，这个我和乐乐都记住了！咦，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她突然发现桌上的纸盒里放了好几块丑陋的石头。
“这是儿茶膏，”何中医的注意力被引回来，瞄了一眼纸盒，道：“是一个南方朋友寄给我的。它是用一种茶树的枝干芯材用水煎煮后，再浓缩制成的药膏。”
“它看起来就像一块石头！”沐思怡睁大眼睛。早知道在中医里什么东西都可以入药，但是看到以后还是觉得很惊奇
“这块石头能治什么病？”沐思怡好奇问。
“不是石头，是儿茶膏！”沐小弟在一旁一板一眼地纠正，引得沐思怡在他头上胡了一把。
“用处可大了！”何中医似乎来了谈兴，让沐思怡觉得他要是有胡子的话，此时肯定是要捋上一把，“鼻子里发炎了，就把儿茶膏碾成粉末，往鼻子一吹，不出两天，准儿能消炎。要是嗓子发炎，就和银花、连翘一起煎水含漱。伤口流血了，就把儿茶膏当作止血粉敷在上面。还有湿疹、溃疡等等，都可以用它来外敷。”
简直万能啊！沐思怡看着儿茶膏的眼神总算不再那么嫌弃了。
何中医讲完一遍后，侧头看向沐小弟，“乐乐，你告诉爷爷，你记住儿茶膏的功效了吗？”
“记住了。”沐小弟点点头。
“都记住了？”何中医语调微微拔高，似乎是不信。
这激起了沐小弟的自尊心，他挺了挺小胸脯，干脆道：“记住了！”。
“你得说一遍，何爷爷才能相信。”……
沐思怡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一问一答，也不插话。看来何爷爷是发现弟弟的“天赋”了，不枉费她这几天天天把乐乐带过来。
何中医问过儿茶膏，又问起前两天提起过的药材。没想到才3岁的沐思涵竟然能说的头头是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最后他满面红光，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拉过沐小弟，问：“乐乐，拜何爷爷为师好不好？”
本来他把目光都放在年龄稍大些的姐姐身上，现在才发现弟弟也不差啊！若是能收为徒，那就再好不过了。
沐小弟懵懵懂，不太明白何中医的意思，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沐思怡。
沐思怡走上前，拍拍弟弟的脑门儿，“就是让你‘拜师’懂不懂？”
沐小弟诚实地摇头，“不懂……”
“就是以后多了个给你买糖的。”沐思怡换了个说法，“这回懂了吗？”
“懂了……”
沐思怡哄好了弟弟，转头对何中医道：“何爷爷，我弟弟还小，不知道什么是中医。以后他长大了要是没这个天赋，或者不感兴趣了怎么办？”
她记得对好多中医来说，“拜师”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它涉及到传承的问题。而沐小弟才3岁，这么小的孩子，别说没定性了，估计连道理都不知道多少。她虽然希望弟弟学医，但是也要考虑到他的意愿。总之，就是现在拜师太早。
何中医一愣，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之前想收沐思怡为徒，是因为看这个孩子年纪正好，又有灵性，谈吐间带着一股大气。但要是换成才3岁的沐思涵，他确实应该多考虑考虑。
“这样吧，何爷爷，”沐思怡把早就想好的方案提了出来，“我们可不可以先不拜师。等到弟弟像我一样大了，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再拜师？这之前，您就当是考察期，看看弟弟配不配当你的徒弟？”
考察期？是个新鲜词……不过大致意思何中医倒是明白了。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再好好想想。”
……
等到晚上郭父回家，沐思怡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姥爷，何爷爷答应收弟弟当徒弟啦！”
郭父高兴不已，“真的？”
他本来没把沐思怡那天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她还真能做到。
“当然！”沐思怡拉过郭父的手，“不过何爷爷说现在还不能拜师。”
“为什么？”
“因为乐乐还太小。万一乐乐长大了不喜欢当中医了呢？”沐思怡其实就是想给弟弟留一个退路。毕竟趁孩子不懂事时，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并不是一件好事。用引导代替管教才对。
但郭父却不这么想。他以为何中医是对外孙子不够满意才决定这么做。他暗暗想：要不要准备一份“丰厚”拜师礼送过去……
然而郭家人都没预料到，第二天一早，何中医竟然主动登门了。昨天沐思怡姐弟俩走后，他想了又想，觉得沐思怡这个建议确实有道理。
何中医不是野路子的医师，而是有师承的。他的父亲何远仁曾拜入一名叫“吴望子”的名医门下。虽然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但跟在名师身边也有整整十年。等回到家乡后，何远仁娶妻生子，把医术传给了下一代。所以无论是何远仁还是何中医都把自己算作是“吴望子”一脉。而被世人称作“北吴”的中医派别，指的就是吴望子以及他的徒子徒孙。
即便如此，何远仁不过是记名弟子，所以在规矩上并没有特意交代何中医遵守。不过沐思怡这么一提议，他突然想起父亲曾经交代过吴望子选徒的标准，其中有一项就是年龄不得小于十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规定，但祖师爷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何中医既然想起了起来，当然要准备遵守下去。
“郭老弟，我见你家乐乐天赋不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他跟着我学医？”何中医这回没有提收徒的事，换了个说法。
“当然愿意，”郭父赶忙道：“只是得通知我二女儿一声。”
“这是当然。”何中医点点头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0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