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回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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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深夜回乡
“诶？你们看，你们看！那车是不是？是不是往老涂头家去的！”
“你还别说，还真像！那边就他一家，地是他家的，又是路头儿，根本过不去，要不是去他家，谁车往那边儿跑，那不是傻子吗？”
“不过，自打他孙子接他出去享福，他家都空了好几年了，这是要干啥啊？”
“我看那车，怎么好像要去拆房似的？”
“对！我在县里见过，我看县里拆迁用那车就跟这差不多。”
“瞎说！好端端拆啥房子？我估摸着也就是他家老屋要翻修吧！”
“不会、不会，老涂头跟着孙子在城里享福，这房子修了谁住？”
“哎——老猴儿你这话我看说对了一半，小昊那么出息，他们爷俩儿铁定是不会回来了，不过修房子我看倒是有点儿像。”
“为啥？”
“老涂头家那房子多少年了？我都记不起来，反正是解放前就有的，那原先住的可是方圆几十地有名的财主！我听说啊，城里人现在可就好这个。
我估摸老涂头八成是把这房子卖了！这些人肯定是买家派来修房子的。”
“不能吧？这房子老涂头宝贝的很，土改那会儿为了这房子，他的地是咱村最差的，全是边角料地，他能舍得卖房子？”
.......
六合村口才修好不久的宽敞的马路上驶来的一只小型施工队，引起了正在地里拾麦子打发时间的几位留守老人的注意。
一番激烈的讨论后，老哥二几个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但有一点儿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人的确是来修房子的。
这是施工队的人自己说的。
这年头，盖新房不算稀奇，修老房子可是不多见，也算是件稀罕事儿。
没多久，村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就都知道了。
不少人还专门跑去看咋回事儿。
伴随着村里人好奇探究的目光，当天下午老涂头家的老房子开始动工修葺。
这一修就是足足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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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元宵刚过，明天就是立春。
新年的余韵尚未散去，热闹了没多久的各处村落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分离时刻。
外出务工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返城。
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半个月，村里又基本上只剩下孩子和老人们，青壮年。
六合村也是如此。
不过，六合村的人今年还都关注着另外一件事——修葺一新的老涂头家。
说起这个村里的几个老伙计就来劲儿。
这家房子修好也有三个多月了，年前还有人送了家具家电什么的过来。
看样子这肯定是要有人来住啊。
可这到底谁呢？
第二天一早，老孙头跟往常一样，做好饭叫俩孩子起床。
看着孙子孙女洗脸刷牙吃完饭背着书包跑去上学，他转转悠悠的到了老涂头家那边。
这是他们最近养成的习惯。
每天不去瞅瞅这心里就跟缺点儿什么似的。
这也不怪老哥儿几个好奇。
村里劳力都出去打工了，挣了钱回来盖房子。
可房子盖了有什么用，他家房子也是新盖的，可除了过年儿子媳妇回来，平日里就他带着俩孩子住。
而且，儿子媳妇早就商量着在城里买房了，这房子早晚也就剩他一个人儿。
不单他家，也不单他们村，这附近几个村子基本上家家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村里好歹还有他们这些老骨头，等他们一死，这村里恐怕就剩下房子了。
老孙头嘴里嘀咕着，走到了老涂头家门口。
“猴儿爷，这么早啊？”
“哦，刚吃完饭遛遛。”
“有空来家里坐啊，我爷出去这几年可老念叨你们呢！”
“哎，好。.小昊？小昊！你啥时候回来的？”
老孙头抬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老涂头的孙子，涂昊生嘛！
他怎么冷不丁的就冒出来了？
不过，刚才他说什么来着，老涂头回来了？
一想到好久不见的老伙计，老孙头立刻憋不住了，拉着人站在门口就问了起来。
这一问才知道，涂家几口人昨晚半夜到的。
因为他家在村头，所以也没惊动什么人。
老孙头本打算进屋再唠，可听小昊一说他爷还没起床，他刚抬起来的腿又收了回来。
“我晚点儿再来，你先忙，有啥事吱声啊。”
说着摆了摆手一脸得意的走了。
涂昊生笑着应了一声，看他走远，转身关门回院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早上吃点儿什么好呢？
自从接了老爷子跟他们一起住，老爷子每天乐呵呵也没说过想家什么的。
可融融走后，他跟老爷子商量说，想带着苗苗回老家住几年休养休养，老爷子就急起来了。
要不是他手里不少事情要安排，早半年老爷子就想回来。
这不，他事情一安排好，老爷子一刻都等不了了。
催着他一路飞机、火车、自驾的往家里赶。
昨晚到县里都快十一点了。
本来说休息一晚再回来的，可禁不住老爷子急，他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连夜赶回来。
不过，也没有白辛苦这一趟。
虽说昨天睡得晚，但老爷子一觉睡到八点多的情况可是不多见。
他也想明白了，说到底，老人家还是求个落叶归根。
外头再好也比不了家里。
可这么赶着回来，不少东西就没来得及准备，起码这菜什么的都没买。
不过，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们这次回来，临走老爷子把家里冰箱里剩的那点儿东西，全都用冰鲜包随机托运了回来。
连浓汤汤包、油盐作料什么的都没放过。
也幸亏是还有这些，要不，今天还真是做不了饭。
不过，还是缺点儿青菜，这倒是难不住他。
涂昊生想了一下，打开车上的后备箱，拿出前不久才买的新工具箱。
从里边拿出一个二指宽，巴掌长的小铲子。
带着院里一个装饰用的竹筐出门转到屋后荒着的田里。
果然他记得没错，田里虽然杂草丛生，但也夹杂了不少荠菜、面条菜什么。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他就挖了一小筐。
刚把野菜收拾干净跟其他食材一起摆好，就听到屋里有动静。
正要去看，却就听到慧姨的声音，他顿时放心，一耸肩转身回去做饭。
一小筐新鲜的野菜；
一碗昨晚发好的碎翅，真空包装的牛舌、猪肚和瘦肉；
还有两条黄瓜、一条丝瓜和一把粉皮.....
涂昊生有些感叹老爷子的持家有道。
其他就是调配料和一些枸杞、红枣之类零零碎碎的东西。
看着这些零碎食材，涂昊生略想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
古意盎然的旧宅，现代化的厨房。
三十多岁的男人惬意的挥舞着刀、铲、锅、勺，脸上还带着闲适的笑意。
三杯粳米加入几粒去核红枣和几颗核桃仁入煲锅熬粥；
汤锅加水煮开，盛出一汤碗开水泡发粉皮；
再先后将猪肚、牛舌入沸水汆烫全熟，洗净后或切丝或切片浸入冷水中；
黄瓜去皮切丝、丝瓜削皮洗净，切三角形片；
猪肉切片，用色拉油、酱油、生粉拌匀；
食材准备好后，涂昊生习惯性的将厨房收拾了一遍。
厨余垃圾收好、水池和厨台擦干净，刀具什么的也都洗净挂好；
接下来要用的锅具碗盘洗净备好。
弄完这些，粥差不多煮好了。
把粥端下来放在一边闷着，发好的海虎翅捞出洗净放入砂锅加汤开小火煲制；
本来用高汤最好，现在没有也只能用汤包和清水替代。
另一个汤锅洗净，荠菜入锅，加清水旺火煮沸后转小火继续；
两个锅里正煮着东西的时候，有人进来厨房。
涂昊生头都没抬道：“慧姨，红枣核桃粥好了，苗苗饿的话你先给他盛一碗。”
来人应了一声，盛了碗粥出去了，留下他在厨房继续忙活。
厨房里除了煮好的一锅粥和正在火上的两个锅，还摆了不少准备的东西，可他一点儿没有乱。
捞出烫发好的粉皮切宽条放在盘内垫底，上面放上切好的猪肚丝，用黄瓜丝点缀，再放入酱油、香油、香醋、辣椒油、芥末、精盐，搅拌均匀。
牛舌就更简单，切好的熟牛舌加入沙拉酱拌匀装盘，跟肚丝放在一边。
弄完这俩凉菜，涂昊生转身在煲的差不多的上汤鱼翅里面又加入一碗刚煮好的粥。
随即大火烧滚，再用精盐、胡椒粉、味精、浙醋调味。
他就这汤勺尝了一下，小火再有七八分钟就能出锅。
另一锅里加入切好的丝瓜煮熟，再下腌制好的猪肉，最后放入精盐调味。
不到十分钟，两粥两菜一汤就好了。
补益五脏的上汤鱼翅粥是专门给老爷子准备的；
核桃仁红枣粥促进身体发育，苗苗吃最好，当然大人吃也一样好；
肚丝拉皮和沙拉牛舌都是老人家比较适合吃的，这材料倒是巧了。
最后一道荠菜丝瓜瘦肉汤，清热润肤补气血，最适合初春时节吃，男女老少皆宜。
他这边弄好，家里其他三口人也收拾完了。
老爷子起床洗漱完，拄着拐棍坐到院子里藤椅上。
慧姨早就把屋里收拾干净，连昨天几个人换下来的衣服也放进洗衣机里洗上了。
苗苗喝了一碗粥，小脸儿红扑扑的，正在院子里好奇的东跑西看。
涂昊生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老爷子拄着拐棍躺在铺了一层棉毯的藤椅上乐呵呵的看孙子。
慧姨一见他出来，知道饭已经好了。
他们都相处了好几年了，早有默契，不用开口，她就去帮着布置早饭。
几分钟后，祖孙三代加上慧姨，四人落座吃饭。
几个人边吃边商量，不过也无非是今天都要干些什么，家里还有那些东西要补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深夜回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