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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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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妮和巴乔搭乘公交返回蜘蛛尾巷之后,斯内普已经坐在了客厅里那张舒适的扶手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书店新买回来的书,面前桌上还有一杯来自于火焰冲泡的醇美咖啡。
“嗨,先生,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安妮打过招呼后直接道谢,她不打算就这么含糊过去,而且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至少是学咒语的好开端,“我能跟你学今天的那个咒语吗?门牙什么来着?”
斯内普仿佛没听到一样,直到几分钟后,他才从这一页内容中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向安妮,还有那个像是吸盘鱼一样总跟着她的的男孩:“Densaugeo,一个让门牙疯狂生长的咒语。学生们通常用来对彼此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这并不适合你去学。”
安妮眨巴眨巴眼,继续盯着斯内普,巴乔则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但是明智的没插话,而且还让自己看起来更没存在感。
“如果你真的想学一个关于自身安全的咒语,那么,我觉得你首先要掌握的是Expelliarmus,除你武器,也是通常情况下最实用最安全的咒语。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失去了武器总是比较容易对付。”在经历过刚才的事后,斯内普一点都不担心安妮遇到赤手空拳的敌人会有危险。尤其是当那个男孩在她身边的时候。
“很难吗?你能不能——”
“只要你足够勤奋,没有什么咒语是不能学会的。”斯内普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示意安妮也这么做,之后手腕轻抖,一道光芒打中了女孩的右手。
安妮只觉得右手一麻,但不认为这种程度会让自己失去武器,但魔杖却仿佛有生命一样挣脱了她的手,自己在空中打了几个璇儿,随后掉在了地上。
巴乔看了看安妮,又看了看魔杖,犹豫片刻弯腰捡起来重新塞到了安妮手上。
“魔咒并不会因你用力攥着就被抵抗,那是魔法的力量,不是凭借蛮干就能行的。”仿佛看出了安妮的疑惑,斯内普如同正在上课一样做着解说,而且态度可称得上是温和。事实上,他的确是有那么点高兴,虽然面前的学生少了一些,但至少他是在讲和黑魔法防御术有关的内容,而不是魔药。
“听上去倒是不错,可是这种攻击力度……”安妮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之前麻了一下,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别说红肿和擦伤了,就连颜色都一点没变。
“力度是由施法的巫师来决定的。”斯内普看着疑惑的女孩,“同样的咒语可以让你从这间房子里飞出去。”顿了顿再次开口,“只要我想。”
安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下来的,就如同这个男人所说,需要的是足够多的勤奋和耐心。
而她从来都不缺乏这个。
实验室里,斯内普冷着脸从一把脏兮兮的木椅上挪开了一盆巨大的蛇莓,植物在被抬起时晃了晃自己鲜艳的果实,对搬家表示着抗议。但斯内普只是停下来谨慎地看了看,确保不会因挪动造成损伤后,就又继续着他的工作。
总得腾出个坐的地方,斯内普想着,把蛇莓放在了另一个合适的地方。随后,他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密西西比河淤泥在治疗十五种疾病上的新发现》,坐在了刚刚的脏木椅上。
通常来说,他都是在起居室里那张舒服的扶手椅上完成阅读这项消遣的,但现在却被迫改到了实验室——还得跟一盆蛇莓抢地方。
这不是什么忍让,斯内普盯着书页,但思绪却并不在眼前的单词上,脑子里一直有个红头发的瘦小身影在晃悠。这真是够了!他已经让出了起居室给那个女孩乱晃用,为什么她还得跟到这儿来?黑发男人恼火地快速翻页,想从一个看起来稍微有趣点的句子切入到阅读状态。
但这么做的结果只是让他更觉得烦躁,通篇的浮夸辞藻让他觉得自己又浪费了12加隆。
斯内普决定放弃阅读了,他随意将书本摊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扶手上,飘向远方的眼神渐渐空洞。
那是一个月前,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他得知了一个令他既恼火又不知所措的消息——他竟然有一个女儿,而且即将进入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希望他能够收养这个孩子,近距离照管和监护,免得日后成长为另一个汤姆·里德尔——即便不是,走上歪路也是很令人惋惜的。
“我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一笔足够她活下来的钱,而非得亲自照顾她?”他冲着邓布利多低吼,“如果你怕她逃离你的掌控,为什么不找个更适合的家庭寄养她?你肯定认识很多适合养孩子而且乐意养孩子的家庭,他们会很高兴的。想想看吧,既是邓布利多提出的请求,又能得到补贴,而他们要做的只不过是抚养一个可怜的女孩儿——”
斯内普喘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觉得这才是对她最好的,邓布利多,比跟在我身边要强上一万倍。”
走上歪路?斯内普从没觉得这么讽刺过,或许他该挽起左臂衣袖让眼前的老家伙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我的确这么想过,西弗勒斯,我想过。”邓布利多没有否认自己对孤儿的担忧和警惕,但也没有认可斯内普的建议。他只是注视着面前的黑袍男人,言辞恳切开口,“但你才是她的父亲,孩子跟着父母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
“而且?”
“我相信你。”
斯内普不记得后面又说了什么,不外乎是些毫无意义的争执和拒绝,然而当最终结果出来后,他发现自己必须成为那个孩子的监护人,并且要和她居住在一起,至少到她成年。
邓布利多很少这么武断的决定一件事,但当他做出了决定后,就再没什么可更改的余地。
那天晚上,斯内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从记忆的最深处挖出了唯一可能引发这种后果的线索。
那是一次例行的杀戮狂欢,但却比平日里多了不一样的刺激,先是大量的酒精,然后是成群结队的到了麻瓜的红灯区,再然后不知道是谁,一个,或者一群,半是怜悯半是嘲弄,将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女孩推进了他的怀里。
在黑魔王的默许下,男巫们找了很多干那行的年轻麻瓜女性,与她们交欢,最后再杀了她们,防止自己的血脉被玷污。但西弗勒斯可以肯定,他没那么做,当时他的确举起了魔杖,但在看到那双迷茫的绿眼睛后才挫败的发现,他下不了手。
于是他放了她,并给了她一个一忘皆空。
现在想想,作为组织者之一,马尔福大概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并没将这件事汇报给黑魔王。或许是他懒得多管闲事,或者是他认为这种琐屑之事无法取悦于黑魔王……但不管怎样,没人再提及那个女孩,也没人再提起过那一夜的荒唐。
斯内普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是否正确,如果他下了手,或许现在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但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被他迅速驱逐出了脑海,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在邓布利多的调查里,那个麻瓜女人知道自己怀孕后,就离开伦敦去了乡下。在生下安妮没多久后,又收留了同样怀孕的朋友,从此四个人相依为命在一起生活。
直到安妮七岁那年,因为一场传染病,两个女人接连去世,安妮和巴乔才被送到了孤儿院。
摊在膝盖上的书慢慢滑落到地上,将斯内普从回忆中惊醒,他神色复杂地盯着看了一会,这才弯腰将书捡起随手扔在了一旁,之后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他得和安妮谈谈关于起居室使用的问题,比起实验室,他更喜欢坐在那把旧扶手椅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