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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章二十一 变故 ...

  •   冰冷的池中道阵,几个长老围在一起,池中困着一个蓝衣小姑娘。

      ……

      我心下一惊,只听见太清冷笑一声:“无论如何,身染魔气却是事实。”

      他音量提高,“静姝,本座给你一个机会,你是何物?如何来历?”

      我嗤笑:“区区一个将死的掌门,也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凭什么告诉你。”说完以后我就觉得我完了。

      偏偏脑子里就有这样的念头,仿佛有什么躁动已经按捺不住。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神魔之井的时候,我也曾几次说出偏离自己想法的话,可也没有这么严重的情况,似乎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的想要诉说什么。

      太清大怒:“混账东西!”他一挥手,一道金光向我打来,我心道不好,想躲却是已来不及。

      只听见宗炼惊呼:“不可!”

      霸道的掌力拍在我的左肩头,我忍不住跪倒在地,出乎意料的是,那道朱砂组成的壁垒,竟化解了掌力不少力量,使我还不至于受重伤。

      但我喉中腥甜,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正巧不少落在凹槽里。

      鲜血在凹槽流动,像是要流向哪个地方。

      我侧脸看去,不远处有一柄长剑悬在空中,像收到感应一样,不断轻鸣。

      室内静了好一瞬,太清突然大笑不止:“果真如此!此女血液竟能让器物灵性大增!如此,琼华胜算大了不少,真是天佑琼华!”

      我心中烦闷,被击中的左肩剧痛无比,竟不由自主地冷哼一声:“你们用我的血液祭剑,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我重重一咳,恐惧异常,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恐惧一是因为太清说的话,明白自己凶多吉少,二却是因为脑子里如今像有第二个人在掌控思绪。

      乖张任性。

      是谁?

      我心中烦躁异常,瞪大双眼,怎么也不肯再张口说一句话。

      太清没有理会我之前的话,只向宗炼等人下达命令:“玄震那里,不必瞒他。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知道怎么做。至于余下的夙瑶玄霄一干弟子,都不必说与他们。”

      重光仍有愤懑:“掌门,静姝虽身染魔气,但本性纯良,你不该……”

      “重光,你不必多言,掌门行事自有其道理。静姝是我救回的,她身体如何,我都清楚,祭剑虽难,与她性命无碍,等到大战结束,将她送下山去便是。”打断他的是青阳。

      太清声音冷了几分:“她或为妖孽,死不足惜,送下山去,是我与青阳对她对玄震最大的让步。”

      宗炼也忍不住插话:“若是用静姝的血祭其他佩剑自然对性命无碍,但要是双剑……那是必死无疑啊!”

      重光闻言更怒,也附和宗炼道:“静姝好歹是琼华弟子,谁也不能断定她就是妖魔,况且她身上有仙神之气,或许有段奇遇也不一定,你们如此做为,视琼华百年功德为什么?!”

      青阳又道:“为琼华飞升效力,本就是琼华弟子分内的事。她既然是琼华弟子,且不论是何身份,大战在即,自然事事以琼华为重。”

      太清冷道:“尔等毋需多言,我已决定让她祭剑,是生是死,对她来说,都是功德一件。”

      我心中泛起怒意,几位长老中,我对青阳印象最好,他在我初来琼华时救过我,又是夙汐的师父,以为他为人和蔼,却没想到这样无情!

      太清更不用说,名义上我叫他师公,但从来没对他有过什么好感,琼华最后覆灭,和他那些荒谬判断脱不了干系!

      这次真是死到临头,我苦笑,没想到最后替我求情的,会是平时总用来调侃的重光和宗炼。

      我总算明白,当初为什么留我在琼华,原来是早有预谋。

      这样说来,夙汐说的他日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就指得此刻,他们将我困在阵中,要抽我的血去祭剑?

      会不会……我心中失望不已,会不会师父也是知道的?

      他屡次的若有所思,屡次的犹豫不决,就是因为他也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吗?

      我想到他之前对我说的,此时竟成了最大的笑话。

      “掌门!几位长老!”不知何时,门外竟起了喧闹声,这里离琼华宫大门有些距离,能传到这里的声音,一定是事情非同小可。

      一名弟子慌张冲进来,礼数什么的通通忘记了一般。

      这声音听着耳熟,我抬眼望去,竟是虚止。

      太清正打算向我施什么咒,见他这样闯进来,顿时大怒道:“放肆!你做什么!”

      虚止似乎被唬到了,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却依旧焦急道:“妖界!妖界来了!”

      “什么?!”几人俱是一惊,太清大喝道:“竟如此之快!本以为还需两天。”

      他挥手:“快!去找玄霄夙玉,速速赶往卷云台!”

      但见虚止手指向我,犹豫道:“那…那是,静姝师姐?”

      太清皱眉:“胡说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妖界来临就吓成这样,你还是琼华弟子吗!”说罢往我这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让我祭剑什么的,就还有机会逃出去。我轻咳一声,想从身体调动些灵力,却发现是徒然。

      几位长老相继离去,唯有虚止愣在原地没走,他愕然道:“……小师姐?”

      我沉默,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开始往四处寻找阵眼。

      他见我没有回答,喃喃自语几句,许是觉得自己认错了人,转而焦急的离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敢有其他迟疑的动作,只专心地寻找破解之法。

      就在前一刻,我还想让虚止去传话给其他人,但后一刻我就想到,此时妖界来临,不说我是不是自身难保,万一弄巧成拙,来个蝴蝶效应,连累了他们可就不好了。

      我可没敢忘记,妖界大战,师父的安全可没有保障。

      然而我又自嘲一笑,先前太清说的那么清楚,他会将此事告诉师父,是不是说师父早就知道些什么了?

      他让我来琼华宫……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我了?

      我却还为琼华众人,为他着想,我甚至以为自己转了性子开始重承诺了,圣母属性爆发呢。

      我满心不是滋味,几番静不下心。

      想要破解一个阵法,关键是找到阵眼,将其破坏,则阵法自然消除。但是就算我找到阵眼了,凭我现在被压制的能力,又怎么破坏。

      喉中涌上一股腥甜,我知道太清那一掌绝不是我这种修为能承受得住的,不由又咳出一口鲜血。

      微热的血液顺着凹槽,带动着之前未干的血一同往长剑涌去。

      我心中一动,他们不是说我的血液能让器物灵性大增么?那用在我自己的剑上不也一样,蕴华剑如果能够威力大增,我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就多了一些么?

      想到这里,我念诀召出蕴华,正准备抹上些嘴角的鲜血,就听见身旁柔媚的声音响起:“不可!速速放下长剑!”

      我一愣,不敢让鲜血沾到蕴华剑上,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那声音娇媚,是流刹特有的声线,偏偏夹杂着她一向严厉的冷冽,辨识度极高,我一下就听了出来。

      不出所料,那红衣娇艳,是她很少穿的秀丽款式,但此刻她怒目圆睁,显然气极。好不容易收敛的凛冽肆意飞扬,让人心中一寒。

      她冷笑道:“那群修道之人,就是这样对你的?”

      我没有答话,反而皱眉看她:“你…怎么来琼华的?”

      "这六界之中,哪处我不能来?"她冷哼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想用你来祭剑?用你的血祭剑,未免太异想天开。魔族血液只能用在魔族器物上,几把凡尘兵器,也不怕废掉。”

      我不由一窒,之前自己莫名冲动出口的那句“你们用我的血液祭剑,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竟像得到了解答一般。

      那句话根本不是我想说的,听流刹的语气,用我的血祭剑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他们为什么会说此法可行?

      况且我看见长剑轻鸣,器物无灵,却会自己靠向有灵气的东西,如若不成,剑鸣又是为什么。我不由问出口:“长剑尚且轻鸣,我真的是魔族血脉?"

      她凝视我半晌,挥手破了阵法,我心下一惊,面上却没什么表示。

      “我将那手链给了你,想必你已经明白了。那手链是当年曦幻贴身之物,她死后,是焱江保管。等到焱江死去,这手链自然而然到了我的手中。”

      我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你不必怀疑其他,你的爹娘就是焱江和曦幻。”她看着我。

      我忍不住惊呼:“神魔不能交合!这怎么可能!”

      她冷哼一声:“虽然我将这手链给了你,但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不过不难猜测,梦中一定有提到你小的时候。”

      我握紧双拳,攸自喃喃:“神与魔的孩子……果然是怪胎….”

      我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感叹原主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我一直猜测原主身上会有个什么样的故事,但实在料想不到在仙剑的世界还会有这样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溪风水碧在我的心中印象太深。

      人神相恋,人魔相恋我尚能接受,但神魔本为对立,神若交合魂飞魄散,曦幻……是怎么做到的呢?

      但在流刹听来,又是另外一番意思,她眼中晦涩难明,只淡道:“你在人界走了一遭,如今可明白了我守你百年是为了什么?随我回魔界吧。”

      我却断然拒绝:“不行!”

      她冷声:“你以为神魔之子又会有什么能耐?你被这阵法克制,两种力量失衡,是不是有丧失心智之兆?两种力量互相制约,以你心智,比起别人的修行,只会更加不易,我护你百年,不也是这个原因?!”

      “别把我当傻子!”

      我第一次对她吼道,明明阵法已经被她破坏,我却依旧像失去理智一样,从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我憎她怕她,偏偏又觉得难以割舍。

      如今知道了真相,一时间对她竟满是愤怒和指责。

      “你的行为,或许我从前并不懂,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在我身上发泄怒火!你因为谁愤怒?又凭什么用你的借口,让我百年不得安生?!”

      “百年不得安生……”她重复道,眉眼渐冷,“好!好!好一个百年不得安生。我向你发泄怒火?那我问你,你爹娘那样对我,我又真的对你如何过?!”

      我愣住,愕然道:“什么?”

      她也错愕地看着我,突然明白过来,愤然道:“你套我话?!”

      我一时语塞,我承认之前她说的那些话,我并没有多明白,所以想要从她口中得知更多。流刹是魔将军,她敢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还不紧不慢的和我解释这么多,就证明太清对她来说不足为惧,或许现在太清都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动。

      她定在原地看了我许久,最终往我身上施了一道咒,我本想躲避,却见她眼中带着温情,不由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说为了她的自由,她放我离开了两次。

      她口口声声说不管我,由我自生自灭,却两次从魔界赶来人界看我,甚至救我。

      焱江是原主的爹,那她就是原主的姨娘。

      我怔怔地想到,突然出声:“你…你不是知道,我不是她吗?”

      她的动作一顿,又向琼华宫门口的方向一挥手,回道:“你就是她,你出生时便被冲散一魂二魄,曦幻拼尽全力护你魂魄不散,终究力不从心,力竭而亡。而焱江魔力相亡之际,替你固得一魄。然而你终是少了一魂一魄,我百年不让你离开,也是这个原因。魂魄不全,神魔之体,你此一生,会有多艰难可想而知。所幸的是,你从魔界离开,竟然找回这一魂,余下这一魄,有没有都没什么大事。”

      找回这一魂……我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

      她微微皱眉:“有人来了,你不愿回去,我不拦你了。门外禁锢法术替你解了,自己离开吧。”我才知道她之前向门口挥手是为了解开门禁法术。

      只是……会有谁来呢?我心中不安,甚至想反悔和流刹一起离开了。

      流刹拿着千凝魔艮,笑道:“他不会对你不利,没有杀气。”这是她第一次笑得这么温和,即使笑容极淡。

      我看着她的身子渐渐淡去,有种见到鬼的错觉,精神却不敢放松下来。

      我看向从远到近向我走来的人影,呼吸越来越急促,到了最后他站定在我身前,我长剑一划,往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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