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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章四十六 魔族 ...
“师姐!”
甫一落地,我便有些重心不稳,幸得紫英及时扶住我,他抿着唇,抓着我的手,可能因为紧张力道有些重了,但他似乎还未察觉。
我心口疼得厉害,咬咬牙稳住身形,想要说句没事,却连张嘴都痛彻心扉。
虚珏正巧在山门,见我如此,震惊异常,忙也上前来扶我,又叫了山门弟子前去通传掌门。
“静姝师姐怎么伤的这么重?”虚珏急切道,紫英还未回答,他又摆摆手,“劳烦紫英师弟先将师姐送去剑舞坪休息,我去龙芽道丹找虚合师兄为师姐看诊。”
我眼皮已然昏昏沉沉,再听不清他们的言语。能撑到此刻,已经是我调用全身灵气维持,此一脱力,我再难支撑,晕了过去。
浮浮沉沉间,我觉得十分难熬,胸口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半分,在不知是梦是幻之中,我好似记起了曾经在魔界的时光。
或许是因为流刹留给我的手链缘故,随着修为的提升,我时常梦见焱江和曦幻。但除了初上琼华的那段时间,我再没回想起过原主本人的记忆。
梦里,我却又回到了曾经被流刹囚禁在魔界的日子,我本对这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无甚深刻,梦里却似乎被人揪着心思,忘了我是琼华派的静姝,变成了那个懵懂又阴郁的小姑娘,愤怒不甘萦绕心间,怎么也无法摆脱。
暗无天日的魔界边界,流刹依旧穿着明艳动人的繁复红袍,鲜艳的红色极为衬她,只是因为黑雾缭绕,红衣灼灼也被磨灭了鲜亮光泽。
我从未在她脸上看过直至眼底的笑容,眼底深然的红光就像一滩死水,她看向我时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讥诮面孔。
她总在囚禁我的屋前发呆,不发呆的时候便捉些魔物,一遍遍以捉弄它们为乐。
我问她为什么整日要在这里,既然骂我怪物,整日看着我有什么意义。
她不回答我,只又会骂我一遍,惹得我愤恨地看着她,那时她便冷笑,越笑越讥讽。我既怨恨又不解,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在梦里似乎转瞬而过,又似乎我真的熬了百年之久,待到灵台清明之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了神磨之井,冰冷肃杀的混沌灵气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见流刹手中飞快结印,我周身灵气被她封印得稀薄。
我脱口而出:“你做了什么?!”
尚未得到回复,我便发现周遭环境迅速变化,我躺在一个寻常农家小院里,一位妇人正和善地看着我。
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印象,愣了许久,动弹不得,只有她仍在絮絮叨叨,天色也在不停地变化,浮浮沉沉,日升日落,映在她的脸上。
直到窗外一声狼嚎响起,她面色异常,却仍没有看向窗外,而是颤抖着举高烛台,照亮了我的脸。
我听见她颤抖的声线,她惊疑不定的语气:“是你吗?这一切是你做的……”
我瞬然瞪大了眼睛,思绪一闪而过,我企图抓住,却突然身处一片火光血海之中。
“这些……是我做的?”我呢喃开口,“这里是槐阳村……”
心口泛上尖锐的疼痛,我吐出一口鲜血,清醒了过来。
……
“感觉如何?”
一道略显刻薄的冰冷女声在我头顶响起,我费劲地睁开眼睛,抹了抹唇角,确然有温热的血液留在指尖。
我看着立在床头神情淡漠的她,想要坐起身子行礼。
她略略抬手,限制了我的举动。
我只好躺着回话:“回掌门,静姝感觉……已无大碍。”
夙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冷哼一声,眼神仍虚虚瞥着我:“不必逞强,你的毒尚未完全清除。”
我垂着头称是,眼角瞥到她递给我一方丝帕,愣了一愣,又听她道:“虚珏和慕容紫英已向我禀明此事来龙去脉。玉虚山狼蛇双妖成患,你昏迷之时日我亦派了弟子前去调查,不只是白灏村,玉虚山附近的其他村落,也都遭了袭击。”
我还未从梦中的思绪缓和过来,一时未有言语,夙瑶未有感知,仍继续道:“听慕容紫英回禀,玉虚山上的狼妖,已然被你剿灭?”
听到问句,我才些微缓过神来,茫茫然答话:“确是如此。”
“听闻狼妖在玉虚山立势已久,你能一举将其击杀,果真不愧是虚字辈首徒。”她的语气平静无波,我猜不出话的含义,也不愿多想。
“静姝只是侥幸,若无紫英师弟在一旁辅助,仅凭一人之力实难取胜。”
夙瑶沉默了一瞬,还想问什么,便听虚清来报,新进山了一批弟子。她便急匆匆走了,再未看我一眼。
我目送她出门,低咳一声,盯着丝帕上的血出神。
槐阳村......
我还记得我初上琼华那年,彼时大梦初醒,茫然无措,只身人间炼狱一般的村落,狼妖幽深的眼瞳近在咫尺,成了我旧时的梦魇。
我本身和原主的联系密不可分,梦境里的记忆稍一思索就清晰了起来。她逃出魔界后,并不适应外界的生活。人界凡俗,看似朴实,却复杂非常。虽身为神魔之子,却无法控制住体内截然不同的两股灵力,只好先在槐阳村休整。
收留她的女人心地质朴单纯,饶是丈夫再三怀疑原主有古怪,也替她据理力争,将她留了下来。
她并不善言辞,也不喜外出。或许是常年被囚禁在一个地方,重获自由却发现手足无措,不知何处。但她不去找麻烦,自有麻烦找上她。
玉虚山的狼妖一族便盯上了她特殊的体质,自知可能敌不过有魔族血脉的她,便下毒陷害她。
最后......
她灵力失去控制,丧失心智。槐阳村一半是被狼妖袭击而毁,一半是因她而亡。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头一颤。记忆里那血腥残酷的场景,令我颤抖焦虑的经历,原来也曾是另一个我造成的......
“你这怪物竟惺惺作态拜入琼华门下,难道你忘了十三年前,你血洗槐阳村……”
我缓缓起身,梦中醒来的压抑情绪还未散去,惹得我的身体微微战栗,控制不住地往前走去。
我得去槐阳村看看。
……
大漠里风沙肆虐,本就渺小僻静的村落早在多年前就没了生气,我凭着记忆摸索了近两个时辰,才找到了黄沙掩埋下的房屋踪迹。
干燥炎热的风将我呛得猛咳了一声,几滴血液就溅在沙尘里,又被迅速的吸收蒸发,看不出痕迹。
此处也早已看不到哪里有或人或妖的骨骸,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只有绵延无尽的荒凉。
亲眼目睹这一切,我嘴角轻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却心头沉痛无比。是原主在后悔吗?她说到底只是个小姑娘,看似乖张阴郁,但说到底也是不染尘事。
我还欲弯下腰再寻找一些曾有人烟的证据,平地却突然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风,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魔气和杀气。
不是我的魔气,此处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我立刻运转周身灵气,只待来人现身,便启动剑阵。
“你说的怪物便是这个小丫头?”
虚空中踏出一男一女,男子身形瘦小,全身隐在黑袍之下,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虽只露出一双眼,眼神却阴狠恶毒,一看就绝非良善之辈。女子娇柔,微微靠在男子的臂弯中,正是我在玉虚山上遇到的菀凉。
或许是受了原主十足的影响,我在听到怪物一词时愤怒异常,想也未想,蕴华剑气便先向二人刺去。
此举惹怒了来人,他的眼神在那一瞬变得极为阴冷,挥手便将剑气打散,手中聚起一束魔气直冲向我。
拜原主体质所赐,我竟看出此魔族人与我的修为差距貌似不大,全力为之,尚可一拼。再若不然,捏碎流刹留给我的珠子也可保我安全无虞。
我周身的剑阵瞬间启动,将魔气抵挡了下来,蕴华剑在手,我一言不发地刺向他的心口,趁他躲闪之际,捏诀一招惊雷闪便向不知何时躲在旁边的菀凉劈去。
菀凉有恃无恐地看着我,魔人见她将要受袭,冲过来硬生生受了我一招。
但这咒术显然对他伤害不大,他双手施法,幽黑的魔气凝聚在他周身,我严阵以待。
便是此时,一道化灵剑气击向他施法的手间,但因为灵力悬殊,被弹了开来。我一愣,望向空中御剑的两道身影,怒道:“谁让你们私自下山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两个好师弟,虚珏和紫英。
虚珏焦急地看着我,眼底尽是关切之意,即便触到我薄怒的眼神,也不介意,只御剑到我跟前。
紫英的唇色有些苍白,想来先前的伤还未好全,但他已很懂事地架好了防护剑阵,眼神坚毅地看着那魔人,并未看我一眼。
形势紧迫,虚珏还想说什么,我示意他噤声,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魔界之人。
魔人看着我们,面容讽刺,强劲的魔气喷薄而出,带着遮天盖地的气势,似乎要吞并一切。
我捏诀设下更大的防护阵,将菀凉留给他二人对付,自己欺身向魔人而去。
我心中思量着,这魔界之人出现的如此蹊跷,或就是流刹所说的叛徒。本想着实在打不过就喊她来收尾,现下多了两个人,便不能轻举妄动了。
虚珏虽入门早,剑术造诣却不高。紫英年少,修为也尚浅。此战再不能硬拼,而是走为上策。
想到这,我的招式愈渐狠厉,不敢让魔族人有机会开口说话,暴露我的身份,惹人怀疑,只待时机一到,便撤离此处。
这魔族之人阴险狡诈,我不敢施一点点和魔界沾边的法术,皆用琼华仙术,本是处在弱势。但他仍看出紫英和虚珏修为低,并不纠缠我,只一心想要偷袭他二人。
渐渐地,我有些体力不支,旧伤未愈,又受牵制,只能一咬牙,凭着记忆使出曦幻在梦境之中用过的小幻术,企图将我和他都困在幻境之中,也暂时隔断我和紫英他们的联系。
所幸我竟一次成功了,眼前瞬息成了另一副景象,一整片云卷云舒,蔓延到尽头,四周静若无声,像是神界之景,只是有点若隐若现,不太逼真,或许是我的法术施得青涩。
魔人愣了一瞬,再看向我的时候目光多了些思索和玩味。
“难怪菀凉说你奇特。我一下便发觉了你身上的魔气,本以为你只是个修炼不到位的小魔。”他好似想要休战,双手垂下,平静地与我交谈,“可你竟能使出神族术法,为何你能同时修炼两界咒术,身负两界气息?”
我不欲与他多做纠缠,确认紫英和虚珏无法探查到我的踪迹之后,寻思着以我之力能维持多久的幻术,捏碎珠子流刹几时能来。
“小姑娘,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来猜测一下,你莫不是与几百年前惨死魔界的曦幻有什么干系?”
听到这句话,我显然愣了神,但因为不知对方底细,面上仍不动声色,静静地没有吭声。
“要说那神女曦幻,实在是个蠢的。魔界岂会容忍自古以来的敌人久留,她最后死的那样惨,魂飞魄散,她的老情人还能心安理得地去魔界边境隐居呢。”
“你怎知她的夫君隐居了?”
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这不是魔界人尽皆知的事么。再者,夫君?”他嗤笑一声,“什么夫君,自从溪风大将军消失后,焱江就成了魔尊重楼身边最得力的魔将。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怎可能娶个异族女人。”
他双手背到身后,微微往前一步。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陷入思考,一时没有察觉。
“神女曦幻在他身边,一直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女人。”
原主的情绪不知不觉影响到我,我心里泛起一阵悲伤,又立刻心觉不能沉溺,忙定了定神。不想就是此刻,一道魔咒直逼我心脏,我下意识架起蕴华剑抵挡。
这一招威力十足,我手中的剑颤了一颤,余威仍震在我的心口,逼得我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我神色一凛,幸好流刹的魔气就握在我的左手间,我不再多想,立刻捏碎了珠子。
“若非为隐藏气息耗费了我大半魔力,凭你这半魔之力也配与我较量?”魔人又挂起阴恻恻的笑容,似乎在嘲讽我因他几句话就分神至此。
没有停顿,他再次出手。
我心有余力不足,只得匆忙间施展起四方肃敛,以图抵消一点攻击。但剑阵还是一下被击溃,,硬生生接下这招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我灵力微弱的影响,幻境渐渐崩塌,沙漠的枯黄色开始蔓延。
但当我以为再次置身沙漠之时,却突然眩晕了一刻,转眼却是另一番场景。
一片不知名的沼泽地前,流刹正握着弯刀护在我身旁,她冷冷盯着我面前的魔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魔人见了她神色露出惶恐:“流刹将军,在下不知此女与您有关系。如若知道,万不敢动她啊。”
“不必说这些,狡猾的小魔,你犯了什么罪还不清楚吗?”流刹的声线是特有的柔媚,她缓缓开口的语气看似没有什么威胁,却让对面的魔一下跪了下去。
“将军饶命!在下也只是......只是想在人界与心爱之人相守,恳请将军网开一面,求求将军了!”
流刹不为所动,弯刀一划,残影划过魔人身上,他闷哼一声。
“规矩也不懂,你妄图谋反,这就忘了?”
魔人似乎痛苦异常,捂着伤口,颤巍巍道:“我只是不想待在魔界,是族人逼我的......”
流刹不愿再听他多说,弯刀飞旋,魔人连躲都来不及躲,便惨叫着消散在空中。
四周一下安静了起来,只有不远处的虫鸣阵阵,和我的低咳声。
流刹蹙眉看我,手中施展起疗伤法术,不多时我便感觉自己身子爽朗了许多,向她道了声谢。
她的秀眉依旧没有舒展开:“你怎么总有法子将自己搞得满身狼狈。”
我顾左右而言他:“为何我突然到了这里,是空间法术还是千凝魔艮?”
“除了被这叛徒所伤,还有蛇妖的毒没有清除,你可真是好能耐。”她没理会我的问题,只摊开手掌,一阵光芒后,手里多了数个药瓶,“蛇妖的事我略知一二,这叛徒妄想在人界和蛇妖厮守,蛇毒里被他的魔气浸染。寻常人界的药治不好你的伤,将这几瓶药喝了。”
我默默打开药瓶,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窜入我鼻尖,我定睛一看,连药水的颜色也是浑浊不清的。我顿了半晌,流刹见我未有动作,恨不得直接来给我灌下去,我只得捂着鼻子喝了进去。
“你的胆子越发大了,前几日刚夸完你,今日就能与魔单打独斗了。”她冷笑,“若不是此魔为了不被我发现,而耗费了大半魔力,凭你的修为如何敌他?人族的修行之道并不适合你,我从前也与你说过,你偏不愿意回魔界,与你爹一般任性妄为。”
说完她愣了一会,我也愣了一会,一阵静默之后,我缓缓开口:“此魔族之人告诉我,我...爹,始终没能给我娘一个名分。”
“......魔界从不兴这等做派,什么名分不名分,没有谁在意这种事。我虽不甚理解他们之间的情愫,但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你莫听旁人胡说。”
她见我仍默不作声,又继续道:“你在梦境里应该已经见过他们许多的事了,究竟如何,你心中有数。”
听到她这句话,我略略松了神,应了声确然如此,便说起其他事来:“我的两个师弟还在原地等我,蛇妖修为虽弱,但也十分狡猾,我担心他们出事,须得尽快回去。”
流刹瞧了我一会,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才点了头:“我用空间法术将你传送至此,便是怕被你的那些同门瞧出端倪。此地过去也不算远,你一路向西北就到了。我就不送你了。”
我道了声好,召出蕴华剑的时候却有些愣神,流刹问我怎么了,我只摇了摇头。
“静姝,我看得出这个修仙门派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从前未尽什么姑母的义务,今后不愿再多拘束你,但你要记着,凡人寿命短短百年而已,你们本不是同道之人,万事以自己为重,小心为上。”
我没有看她,只缓缓抚摸着蕴华剑,剑身上有一道裂纹,想来是先前和魔族人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我知道了。”许久,我淡道。
四十一章,四十二章略有修改,因为发现了一个bug,如果静姝有千凝魔艮怎么不直接去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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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章四十六 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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