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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你是心底的那抹白月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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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依梦把戒指从中指取下来的那一刻,何靖的眼底一片失落,她再次拒绝了他。
周依梦拒收何靖的戒指后,本来想说“我原谅你了”,可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于是改口说:“给我们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吧,期限为一年!”
“这一年,我们互不干涉,如果一年后,我们认为彼此的心里还放不下对方、你非我不娶、我非你不嫁,那么明年的今天下午我们约在东水中心的宁记饺子馆见面,一起吃晚饭,好吗?”
一年的变数太大、太大了,即便江柏松没有来东水市,这个约定何靖不敢、更不想答应。
高映月和陈红是什么样的人,何靖太清楚了,他只离开了她两天,高映月就和陈红串通一起开始离间他和她的关系,如果长达一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在她的身边,后果,何靖真的不敢去想。
还有江柏松!
江柏松竟为了他怀里的人儿放弃了保送最高学府的资格,来到了东水市,还跟她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学院……
两年前,江柏松本已办好了从苏高中转入东水高中的相关手续,转入的班级就是他所带的奥赛理科班,他没法容忍自己的情敌出现在自己的班上,在他的眼皮底下天天的惦记他的小丫头。
最后,他通过对学校施压,学校最终选择了他,放弃了江柏松!
终究,两年后,江柏松还是来了。
在他和周依梦的爱情出现了裂缝时来的……
何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难的选择题,他的二十九年人生经历中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艰难抉择。
甚至两人为了孩子的事发生争执,他其实没有选择要还是不要,他嘴里虽很残忍的对周依梦说不要,可他心里还是很想把孩子留下来的,他有想过,告诉周依梦把孩子留下来,可他留下孩子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急忙匆匆跑出家门的周依梦被二楼的一个垃圾桶绊倒了,她摔的太厉害了,他俩的孩子当场就没了。
但这次他必须要做出选择,这道选择题太难、太难了,何靖不知该如何选,沉默好一会儿,他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说了一句“非要这样做吗?”
“我心里的那道坎,我现在还没法完全释怀!”
周依梦每说一个字,何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何靖的整张脸惨白到了极点
他给她带来的伤害究竟是多么的大,她才需要用漫长的一年时间来愈合伤口,何靖愧疚的没敢继续看着周依梦,在视线移到别处之前,他十分吃力的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好”字。
像是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何靖接着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依梦,不要删我的微信和□□,不要把我的电话拉黑!”
“出院后,如果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了,我搬出去住!”
“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准备好了,银行卡放在我卧室床头柜下的第一个抽屉中的,密码前三位是520,后三位是你的生日。”
“冷饮和辛辣食品少吃,对身体不好!”
“高映月和陈红如果找你麻烦,要告诉我。”
……
仿佛是生离死别似的,一向寡言少语的何靖瞬间变成了话痨,说的话又多又伤感。
周依梦情绪再次崩溃了,她出声打断了何靖。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何靖这才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只静静的抱着周依梦。
或许是身体还是太虚弱了还有心情起伏太大的原因,没过一会儿,周依梦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何老师,你回去吧,我困了!”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何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以前她巴不得他天天晚上哄她睡,现在他主动提出陪着她,她却不习惯了。
还是伤她伤的太深,她才会又客气的称呼他为“何老师”而不是亲昵的“何先生”,更是连陪都不愿意他陪。
何靖只觉得整个人都无比难受,这种噬心的难受远远要比每次毒瘾发作来的更折磨人。
何靖没有再说一个字,便按照周依梦说的意思去做。
安顿好了周依梦,何靖把给她买的手机、天梭表和首饰盒一并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何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离开时,何靖说了句“晚安!”
应该是真的困极了,躺在床上后,周依梦就睡着了,没有觉察到枕头旁放了东西,也没有听到何靖说的极为不舍的那句“晚安”。
江柏松从外面回到803病房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距离何靖离开医院有一个小时了。
两人没有遇见。
江柏松是从他在东水市的家急忙匆匆的赶过来的。
昨天下午一点,江柏松的父亲临时出差来到了东水市。
本来父子两人提前说好了,晚上六点要在家里吃饭。
江父下午三点就见完了客户,回到家里休息了两个小时,五点半的时候家里请的烧饭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
眼瞅着过了六点,江柏松还没有回去,江父打了好几次电话,得到的答案都是“马上就到家了!”
……
最后,在周依梦的情况稍微好点,江柏松才决定回趟家,跟本来就因为他放弃了最高学府保送资格还在生他气的江父负荆请罪。
怕周依梦想的太多,离开医院时,江柏松只对她说出一趟,并没有说回家。
他家在东水市前两年新买的别墅位于东水大学附近的的梅苑。
梅苑距离东水市医院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怕返程路上开车打瞌睡,江柏松把他的车子留在了医院的停车场,直接打车回去的。
回家后,免不得被数落几句,在苏州的几年,江柏松早已习惯了他父母的苛责。
为了不引起他父亲的怀疑、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柏松在家里一直陪着他父亲聊天聊到凌晨两点。
他父亲本可以等第二天天亮后,再坐高铁回苏州,可他父亲是个工作狂,早已买好了凌晨三点钟的火车票,非要连夜坐高铁赶回苏州。
他父亲凌晨两点离家去火车站时没让他送,他父亲前脚一出门,江柏松立马用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打车。
可能是因为半夜的原因,还有一些司机嫌路程太远了,连打了二十来分钟,没有一个司机愿意接单,最后,他不停的加价,在正常价格上加了两倍,才有司机愿意接单。
到了803病房门口,江柏松才意识到晚上回家时偷偷吩咐烧饭阿姨花姨做的鸡汤忘了带,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个点儿也不好让花姨再送过来,只能等天亮了再打电话吩咐她送来了。
站在病房门外的江柏松没有马上推门而入,他低着头,只默默的站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约过了十分钟,江柏松拧开了门把手,进了病房。
病房里还是他离开时的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的江柏松没有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而是搬了张椅子到病床旁,然后坐了下来。
江柏松一眼看到的不是睡在病床上的周依梦是否睡醒,而是她枕头边多出的手机、手表和首饰盒。
周依梦在火车站的行李还放在江柏松车子的后备箱里,她现在穿的是病号服,她换下的外套江柏松本想带回家让花姨洗一下,可又怕花姨在他父亲面前说漏了嘴,在回家的途中,他去了一趟干洗店。
手机和手表的牌子江柏松认识,虽说不上很贵重,却也不便宜,通过首饰盒外面的“珂兰钻戒”四个字,江柏松知道首饰盒里面装的应该是一枚钻戒。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病房里面确实来了人,来的这个人正是他表妹高映月前两天朋友圈晒的那张合影上的男人---何靖。
高映月是他大舅高维杰的女儿,两人的关系一般。
高一开学不久,高映月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他的微信号,加上他后发的第一句话就是“柏松哥,何靖老师的手机号你有吗?”
…………
从那时开始,他的微信上会时不时的收到高映月发过来打听何靖的微信信息,他的回复永远都是三个字“不知道”……到最后,高映月发过来的信息他直接忽略掉……
渐渐的,大概是高映月看到他的回复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也就甚少再问他了。
高映月的这种频繁打探何靖的行为使得江柏松明白了,他的表妹也喜欢上了何靖。
何靖不就是长得高冷帅和有些才华吗,为何就有那么多女生前赴后继的对他投怀送抱……
想着高映月是自己的表妹,高映月的父亲对他也一向很好,何靖即便身边没有周依梦,以他孤高清冷的性格,高映月在他身边,也不会得到幸福,江柏松曾经劝过高映月放弃,不仅没有劝阻成功,高映月还越陷越深。
在高一下半年的时候,高映月甚至以性命威胁她父亲,如果不能当上何靖的班长,她就不要活了,这件事情发生后,高家的亲朋好友没有人再敢劝解半分。
他的舅舅高维杰只有高映月一个孩子!
高二寒假,也不知道高映月从哪里知道了何靖身边有个周依梦,天天哭着、吵着不活了,差点让他的舅舅转学到了苏高中,而若非人为因素,两年前,他也差点成功从苏高中转学到了东水高中……
一眼看到高映月朋友圈晒的那张合影,江柏松以为他会很开心的,可他没有,他有的只是愤怒、难过和不相信,他当时非常担心周依梦看到合影后会受不了,很想给她打电话,可又怕弄巧成拙,在情缘溜冰场从张暖那边要来周依梦电话的当天晚上,他打过三次,周依梦都没有接,他没有再打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