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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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
“母亲！”
温柔的女人看着远处跑过来的少女，眉眼忍不住弯起，她张开双臂接住少女扑过来的身子，唇角不住上扬。
“不要总是这么冒失，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对不起母亲。”
唔……母亲总是这般，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求颇多。明明她是凶兽，根本不用去顾忌其他人的想法的，若是谁妄图议论，杀掉他们不就好了嘛？心里对于女人的话不以为然，有些不开心地嘟着嘴，看着她的瞳孔却是亮闪闪的。
不过，她最喜欢母亲了！
“母亲我们回去吧，父亲告诉我该吃……唔，用食了。”
她讨厌这么文绉绉的说法！
“真乖，那我们回去吧。”
“嗯！”
风，吹起少女的发，露出那光洁的额头。她笑的灿烂，眼睛宛若明月，天地间没有任何事物如她那般吸引人。
真的是。
“她真的是很可爱啊。”
“……”
“不过旁边的女人有些碍眼，伤脑筋，照理来说我是不是应该和她搞好关系。”
早已习惯身旁的人不会理会自己的这些话，少年视线灼灼地看着那个身影，面上的笑容越发诡异，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猥.琐。
看着这幅模样的他，旁边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嘴角抽了抽，终于没能忍住一个拳头敲在他的脑袋上。
“你这样，会把她吓到的。”
“言清。”
少年视线冰冷，看着他，仿若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别以为你们囚牛一族的祖上是老大我就不敢揍你，惹怒了我我连叔叔们都会杀掉的。”
“是，我知道。”
言清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只觉得内心更加疲惫。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每天陪这个小子来偷窥一只饕餮？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诞生。
言清如是。
少年如是。
那名少女亦如是。
世界最初诞生的时候，便有了龙这种生物。龙性.本.淫，拥有着数不尽的情人，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九族便因此诞生。
凡人所说的龙生九子，说他们是至高无上的代表。
实际上，不过是更加证明了那位老祖的花心和滥情罢了。
九族一贯在世人面前高傲惯了，也不会有人妄图触了他们的眉头，除了另外四族。
他们是龙，又非龙，是凡人心中的守护神，代表着光明的一切。与之相反，另外四族则被世人所厌弃憎恶，还被冠上了一个称呼——四凶。
光与暗，本便是对立的。
但是那些愚蠢的凡人可曾知道，四凶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是龙的血液。
没错，他们被舍弃了。
龙性.本.淫，这话说的没错，但是龙却又过分高傲。被蛊惑，被暗算，通过这种方式诞生的子嗣，龙的自尊不允许他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于是，龙化作凡人，向帝王觐见，告诉他世上诞生了本不该存在的原罪，是世间最肮脏污秽的存在。
那位帝王愚蠢至极，就这么轻信了谎言，于是召来史官，记录下了这些事情。
那一日，世人知道，世间除了神兽九族，还有流四凶族。
幼崽，是否有心智呢？他们是否，会心存怨恨呢？
那个时候没人知道，若是知道，龙便不会做出这番举动，或者说，早就亲自杀了这四个被自己舍弃的耻辱。
耻辱。
没错，在他们的记历中，龙对于这四族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耻辱。
不被父亲承认，被世间称之为罪恶，最终，母亲也厌弃了他们，认为他们并没有帮自己得到什么，反而为自己招致麻烦。
无人生养，终日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苟且存活。因为不被承认，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像九族一般靠着世间的祈祷和温暖提升自己的力量，相反，这对于他们是致命的毒药。但是他们毕竟流淌着龙的血液，轻易死去也是不可能的。
心底的怨恨倾泻而出，终于，他们学会了待在怨气的深渊，靠着世间的绝望以及黑暗让自己日益强大。
或许上天也怜惜他们的遭遇，四凶比起九族更能俘获人心，他们站在世界最阴暗的角落，轻描淡写，扩大世人心中的阴暗面。他们笑着看朝夕相处的兄弟自相残杀，看两情相悦的情人互相背叛，看怜爱世人的君主变为昏庸无能的暴徒。
绝望是他们最好的养料，而人心的阴暗，则让他们更加强大。
终于有那么一日，高傲的龙再也无法容忍四凶的存在。他太过于自信，孤身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憎恶的神情看着自己的骨肉，仿若在看什么垃圾一般。
“是我犯下了过错，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该消失。”
瞧瞧，多么自信。
这种时候还认为，他这个父亲，可以掌控世间的一切。
龙是这么认为的，自信的笑着，不屑地认为随意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他已经做错了，他错在不该让他们诞生，他应该在最初的时候就让他们毁灭。
世人总说。
龙是高傲的，目空一切。
的确，龙目空一切，因为实力足够强大。
有那么一件事，世人却是不知道的。
那一日，四凶看着他们的父亲，看着他憎恶的眼神，彼此对视，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战斗的号角打响，最终倒下的，是这位高傲的龙。
他的胸膛被穷奇穿透，双眼被梼杌挖去，一身闪烁着耀眼光彩的鳞片被混沌剥下，最终，饕餮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父亲，张开嘴，一口一口将他的骨血吞入腹中。
弑父，虽然大逆不道，世间却频频发生。
食父，从这个世界诞生，还是第一次。
看起来最为柔弱，面容妖冶的饕餮，他们本认为是四凶之中最无需提防的存在。她既没有像穷奇那般终日蛊惑世人的心，也没有像梼杌一样神情凶恶被世人恐惧，更不用说混沌这个无法无天的，竟然化为凡人，靠着外表的纯良博取信任，在成为君主之后，将国家笑着毁灭。
饕餮只是贪食，不如说，暴食。
身为四凶之中唯一的雌兽，她终日混在下界，寻找着喜欢的食物。世人惧怕她，却又因为她最多只是要些吃食没有远离她。
毕竟这位，实在生的过分好看。
再加上，宛若小女儿般娇纵的任性，时日久了，竟有数以万计的人匍匐在地，想要得到饕餮的爱。
得到凶兽的爱？
这种事情，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但是，这不过是凡人的儿女情长罢了。
比起其他三个，饕餮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周身怨气的白痴。
可不就是白痴吗？身为龙的后裔，却终日与凡人混在一起，对自身力量的可怕不予知晓，该说是可爱还是可笑。当然，可爱这个词是不会用在她身上的。
可当龙死去，他们发现过去的想法是错的。
饕餮，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位。
与凡人混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放松龙的警惕，对自身的力量不予知晓不过是她自信自己便是最强大的存在，至于唯一的真实，便是暴食吧。
他们看着饕餮将龙的身子全部吞食，吞食的过程中还注意刻意避开心脏，在龙鲜血流尽终于要死掉的前一秒，化为原形，笑着将龙全部吞下。
“父亲，看，你终究只能是我的父亲。”
……
那些历史，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呢，言清不知道。
照理来说，四凶不过是杀了龙罢了，和九族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虽说龙也是九族的父亲，但是他们对龙的性子过于了解，实在生不出什么怜悯之心。
更何况他们的身份是对立的，若是没有办法将其一网打尽，最终头痛的还是自己。
于是，彼此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虽说这么退而再退有些丢脸，倒也挑不出什么过错。
错就错在，饕餮过于贪食。
他们不是龙，身上却流着龙的血液，对于性.爱之事从不排斥。但是，又因为龙的先例，对子嗣过分看重。
而这饕餮，则在某一日喝醉之后，将睚眦一族的幼崽当作普通的妖兽，吞入腹中。
这种事情岂能容忍？
更何况，这饕餮吞下的，是睚眦的幼崽。
何为睚眦？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饕餮既然将他们的幼崽吃掉，便要承受睚眦全族的怒火。
可惜了，这位饕餮和他的那位老祖性子不太一样，本来若是他认错，就算睚眦再生气，那也不会牵连子嗣。
然而他只说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可不就是弱肉强食吗？”
仇恨就这么被结下。
从两族的战争，最终变成九族对饕餮一族的屠杀。
可笑的是，明明同为四凶，就连记历中对饕餮听之任之的梼杌一族，也仿若不知情一般，从未出现。
杀戮一直持续。
老实说，到了言清这一辈，对于祖上的怨恨已经不太清楚了。他们只知道，饕餮是要杀的，他们活着一天，就要寻遍世间每一个角落。
让饕餮一族灭亡。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睚眦一族的子嗣越来越弱，生下子嗣也变成困难的事情。直到少年的诞生，一切似乎才有了转变。
他身上有着返祖的现象，才刚化形，就将那些祖辈打的落花流水，言清曾经便听父亲说过，若是少年勤于修炼，也许可以看到真正属于龙的力量。
龙的力量？那必然强大无比吧。
少年的身上寄托着九族的希望，他也的确如是，实力飞速攀升着，让言清连嫉妒之心都无法生出。
可谁能知道，他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饕餮呢？
言清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
他们二人发现了饕餮的巢穴，想要告诉族内的长辈，刚想离开，耳边听到清脆悦耳的笑声。下意识转过身去，之后，便看到那名少女。
少女的笑容灿烂，面上没有一丝阴鹜，拉着女人的手，语气带着撒娇。
“母亲，我真的不可以出去玩吗？”
“不可以，出去了，你会被杀掉的。”
“可是母亲，父亲都说我比那些蠢龙要厉害的。”
“不好，你现在根本没有隐息的能力。”
“诶？可是……”
“木木。”
“我知道了，母亲。”
“……”
蠢龙？
饕餮一族就是这么称呼他们的？言清有些不敢置信，他没有想到，饕餮的记历中竟然没有记载，他们也是龙之后裔的这个事实。
怕是，恨透了自己的身份吧。
想到刚才听到的，言清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少年死死地拉住了。
“你怎么了？”
“这件事，不许同族内的长辈说。”
“为什么？你要知道……”
“木木。”
少年是强大的，他终日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言清本以为，他一辈子也不会看到这人有情绪过分波动的时候。
然而他错了。
他看到少年的眉眼弯起，他看到少年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看到少年的面颊浮上一层红晕，他看到少年捂住胸口，良久，笑出声来。
“言清啊，我，要得到她。”
“……”
他看到，少年瞳孔深处蓄积的风暴，那是，对那名少女强烈的占有欲。
以及，为了所欲之物甘愿疯魔的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