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哑巴夫夫【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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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莫子苏并不知道抓住“幸运”的沈奕心中有多欢喜。
他只知道，当时沈奕那双倒映着瑰丽色彩的笑眼，清透又莹亮，灿烂又夺目，比之彩虹还要更能让他留下印象。
——
时间转瞬即逝。
似乎只是一眨眼，时间就来到了四月。
这一个月来，莫子苏的生活有条不紊地慢慢步入了正轨。
每个工作日，上下学前后的这段时间，都被莫子苏用来了种地。
而在学校上课的期间，莫子苏一开始还会一边翻书、一边听讲台上的那些老师讲课，但随着他慢慢将学校课本上的那些内容全部理解，他如今每次再上课时，便直接不去管那些老师说了什么，而只自顾自地翻阅那些他自己想看的课外书籍了。
托了沈封书房里那些丰富藏书的福，如今的莫子苏对上学仍旧兴致不减，至少短期内，他还是没有要将上学从他的规划中移除的打算。
但借用那些书的坏处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沈封现在看莫子苏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恨铁不成钢了！
但这也不能怪沈封。
任谁看到莫子苏每隔一天都要从自己书房里换几本书带去学校看，都会觉得这家伙是“朽木不可雕也”吧……
沈封现如今只是时常用眼神对莫子苏进行批评指责，而从来没有在行动上对莫子苏做出过什么干预，已然是一个开明至极的大家长了。
这天，正逢周末不用上学，莫子苏也得以将更多的空闲时间投入到自己的小菜地里。
一大早，随着太阳跃出地平线，莫子苏缓缓收功，从修炼状态中短暂脱离出来。
随后，他起身打开房门，熟门熟路地一路来到后院。
后院里，被开垦出来的黑土地上一片生机勃勃，望眼过去满是碧翠的各种绿蔬。
有些长得快的蔬菜，已经可以摘点嫩叶子尝个鲜了。
此时，一个身材有些干瘦的老人正佝偻着背、握着施肥器往地里施肥。
看到莫子苏过来，沈力均停下动作，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笑呵呵地对其打了个招呼：
“子苏来了啊，老头子我今天也起得比你早哈哈哈。”
莫子苏并不能理解老爷子那喜欢时不时与自己比较一番的莫名胜负欲，只礼节性地对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提起一把喷壶走到菜地前浇起了水。
菜地被泾渭分明地分出了两个区域。
虽然这两个区域紧挨着，中间也没有用什么标志物加以区分，甚至这里面种的都是相同品种的几类时蔬……
但肉眼可见地，左边面积小一些的那块区域里的蔬菜，就是明显要比右边的蔫吧一些，远不如右边那块地里的菜苗苗翠绿和茁壮。
而这会儿，莫子苏便是在给右边的菜地浇水。
很显然，右边区域里那些长势很好的菜就是他这一个月来认真种植的成果，也是被他寄予厚望的灵植。
这些初见灵植雏形的蔬菜，一开始本也只是普通菜种，是因为莫子苏在之后的培育过程中一直坚持着对它们输送灵气，久而久之，它们如今也就慢慢蜕变成了灵植。
但因为这个小世界灵气稀薄，莫子苏一旦开始为它们输送灵气，后面就不能再随便停下来，否则这些灵植很快就会因为得不到灵气滋养而迅速衰败。
也是因此，直到可以收获前，莫子苏现在每天都得按时来地里给这些灵植亲自输送灵气才行。
只有等他找到灵材，又布下聚灵阵之后，他才能从这种琐碎的杂事里脱离出来。
此时，莫子苏一边浇水，一边借着手上动作的遮掩，不动声色地为地里的灵植输送灵气。
随着灵气的滋养，碧翠的蔬菜也仿佛伸懒腰般缓缓舒展开了它们软嫩的叶片。
望着那些还没长大，但一看就很美味的小叶片，沈力均忍不住轻咽了咽口水，而后眼巴巴地催促起了身旁的少年：
“子苏，别光给你种的菜浇水啊，给爷爷的这些小苗苗也浇点啊。”
不知道是不是沈力均的错觉，他总觉得被莫子苏浇过水的菜都长得更好看了些，就连残留在叶片上的那些水珠都好像看起来要格外的晶莹剔透一些。
沈力均自然不知，他的所有观感都是正确的。
而那些水珠也确实不同凡响，因为莫子苏浇的不是水，而是浇的灵气。
虽然对莫子苏来说，他浇出去的灵气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些直接掺杂了灵气的水流却是无异于能量补充剂，喝一口便能沁人肺腑，使人神清气爽。
见莫子苏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动弹，沈力均不由得耐不住性子地又催了一遍：“子苏，快点啊，爷爷地里的菜都要渴死了。”
被反复催促的莫子苏，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目光笔直地盯住了老爷子。
莫子苏盯：“(▼_▼)……”
——那要渴死的菜是你种的吗你就催。
虽然莫子苏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但做贼心虚的老爷子却是自发在心底将那个眼神的含义给解读了出来。
“咳咳咳，子苏啊，你咋这样看着爷爷呢？”
“我不是问过你，你也同意的吗？反正那些不小心被我施过肥的菜你也都不要了，那我后面把它们养下来，它们不就都成了我种的菜了吗？”
沈力均一边梗着脖子狡辩，一边有些底气不足地把手里的施肥器往身后藏了藏。
他平时也没多少兴趣爱好，种地算是其中之一，但让他无奈的是，他偏偏又是种什么死什么的“百草枯”体质。
这次种地同样如此。
他明明一开始是和莫子苏一起撒下的种子，之后两人种地的步骤也都一模一样，甚至他还比子苏那小子对菜地更上心，时常就过来除下草，偶尔还会看地里情况施下肥，但最后他种的却一点点全都枯死了。
眼看着莫子苏和自己同期种的菜长得越来越水灵，沈力均便忍不住动了小心思，趁莫子苏去上学的时候，偷偷挖了几颗他那边的菜移植到了自己这边。
结果……嘿！他竟然还真把那几颗菜都给种活了！
这么一来，沈力均便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间有些沉迷起了从莫子苏那里偷菜的游戏。最后越偷越多，越偷越肆无忌惮。
在发现莫子苏嫌弃那些被自己施过肥的菜之后，沈力均后面更是连移植都不移植，看中哪颗菜就直接给它施肥。
就这么一点点蚕食下来，如今沈力均拥有的菜地才算是可以和莫子苏平分秋色。
莫子苏对于老爷子的无赖行径自然不是无动于衷。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无法接受那些被老爷子施加过肥料的灵植了，毕竟那肥料的气味甚至比灵兽的排泄物还要刺鼻。
既如此，莫子苏就算心中隐隐有些介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偷走，最后也只能默许老爷子的霸道做法。
更何况……
莫子苏望着面前这个和他师傅不管是外表，还是脾性都有些相像的小老头，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
他对这种情况也着实是有些习惯了。
莫子苏说不过也没法说，最终只能认栽地拎着水壶去给左边的菜地浇水。
沈力均望着莫子苏那略显凄凉的背影，不由得眼神躲闪地摸了摸鼻子。
等莫子苏浇得差不多了，他当即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话落，沈力均想了想又道：“对了，等你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去看看团团起来没，然后和他一块儿下来吃早饭。”
莫子苏微微颔首应下，动作利落地放下水壶就抬步往回走。
刚踏上三楼，耳力绝佳的莫子苏便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又轻又软的声音。
“咦……噫。”
“嗞、呜。”
“嗯咕——”
房间中，浅棕色头发的少年此时蜷缩在窗帘后面，一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一边不厌其烦地来回重复着开合嘴巴的动作，发出一些短促又不清晰的音节。
原本他那在阳光下总是流光溢彩的漂亮发色，此时也因为得不到光芒的照耀，好似被暗色吞没般变得有些灰扑扑的。
珠串似的泪珠从眼眶中无声地迸溅而出，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沈奕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继续执着地张开嘴巴、近乎用尽全力地驱使着自己的声带，但他的声带却好似被扼住般，依旧只能表达出一些含糊的声调：
“咦……噫。”
“嗯、呜……”
最终，有所力竭的沈奕短暂地哽咽了一声，而后默默地将脸埋在了膝上。
“呜。”
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莫子苏，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
而后就听房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片刻，眼眶微红的少年若无其事地打开门，在脸上挂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神情乖软地仰面看向来人。
莫子苏垂眼望着对面眉眼弯弯的少年，嗅着空气中由眼泪干涸后散发出的清苦气息，心口处莫名有些闷堵。
于是近乎出于本能地，莫子苏突然伸出两根食指按住了少年的唇角两侧，并缓缓将两角勾起的弧度往下拉平。
直到看到沈奕脸上的笑容消失，用惊愕和意外覆盖了清透眼眸中暗藏着的些许悲伤，莫子苏这才略有些满意地收回了手。
“……？”
沈奕对于莫子苏的行为有些不解，但等回过神的第一时间，他却是习惯性地又在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
“(▼_▼)……”
莫子苏盯着沈奕的唇角，伸出手指拉平、再收回手。
“……？”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沈奕试探性地再次勾唇轻笑。
“(▼_▼)……”
莫子苏不语，只是一味地伸出手指，不让沈奕的脸上露出那道让他觉得难看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哑巴夫夫【1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