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捡到一个公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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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刺痛的痒意仍旧在蔓延，顾西亭本能地想要用手去揉一揉，舒缓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这种本能的驱动很强烈，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手上仍沾着部分白色的干洗粉。
好在，他刚刚将手抬起来一点儿，这个行为就被秋堂打断了，顾西亭的手在虚空中可怜地瑟缩了一下。
“别动！”秋堂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接着他顿了顿，大概是看顾西亭委屈巴巴的表情太可怜了，他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解释。
“你的手不干净，再揉就发炎了。”
闻言，顾西亭的手顿在半空中，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其乖巧程度不亚于一只受训的大型狗狗。
“你不要动，我给你找药水。”使用这种干洗粉很难有不中招的，这件事秋堂深有体会，这个干洗粉弄到眼睛里，如果不赶快滴药水，很容易就会引起结膜发炎，严重的还会化脓。
因此，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顾西亭上点药水，免得到时候伤情恶化了，那又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这样一想，秋堂顿觉自己好像是捡了个大麻烦回来，不过转念再想到能免除掉的那个三十万房产税，秋堂又心平气和起来。
“你让一下。”秋堂秀气地眉头微蹙，对着顾西亭发号施令，盥洗室内的空间狭小，顾西亭堵在里面使得秋堂几乎没有活动的空间，于是顾西亭又外撤出了一只脚。
上次用的那瓶药水被自己放在哪里了呢？秋堂看着眼前凌乱的柜子有些迟疑。
而顾西亭则连忙侧身又退出来一半，他背靠着门框边，身体并站不直，整个人呢一半门里一半门外，手势还维持着刚才的样子，想动又不敢动。
模样可怜又滑稽，像是沙漠里不知道方向的蓬蓬草。
秋堂找东西的样子其实跟桃叶如出一辙，他大半个身子都钻进柜子里翻找，找东西的手法依旧带着点暴躁。
顾西亭则努力地睁着红肿地只剩半个的眼睛盯着秋堂忙碌的身影，少有的被人关心的体验，让他的心里有些饱胀，又欢喜地像是寒夜里喝了一碗蜜茶。
柜子里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因为刚刚桃叶那一个趔趄，被弄得乱七八糟，加上柜子里黑漆漆的，秋堂只能凭着熟悉的感觉在里面摸索。秋堂半弓着腰，找到腰都累了，才终于从角落的一个卡缝里把它抠出来。
“原来躲在这里啊！”秋堂好不容易找到了，脸上难免带上点得意，自言自语的时候显露出年轻人的意气。
秋堂把药水瓶拿在手里轻轻地晃了晃，和记忆中有一点点偏差，这瓶在秋堂记忆里价格昂贵且使用不多的[洁眼剂]已经所剩无几。
秋堂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等下要去卫生服务站再买一瓶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又涨价。
秋堂甩甩头，像是要甩开这个不大吉利的念头，他握着洁眼剂，直起身，看向顾西亭。
“这是个滴眼液，你…你会用吗？”秋堂问他。
顾西亭下意识地点点头，只不过接过洁眼剂，看着这个上下几乎完全连在一起的洁眼剂，顾西亭才知道自己又轻率了。他这次依旧面临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问题——这个瓶子该怎么打开？
正在这种窘迫的时候，顾西亭那块时不时能出点建议的记忆芯片都罢工了。大概是这款[洁眼剂]过于低端，顾西亭的记忆芯片只搜索出了四个字——不宜使用。
记忆芯片不能提供帮助，那么，洁眼剂呢？
当然也不能，作为一款优秀的三无产品，[洁眼剂]的瓶身设计得非常的干净，通体都是一种工业白色，连产地、生产日期都没有，更不用说使用方法了。
顾西亭手上握着[洁眼剂]，背上不免又开始出现了一层涔涔的汗意，该死，连这个小瓶子都打不开，堂堂该怎么看我？
啧，果然是小傻蛋，连瓶子都打不开。
看着顾西亭磨磨蹭蹭的笨拙模样，秋堂的心情好了一点，大概早就知道，顾西亭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秋堂出乎意料也并没有怎么生气。
“算了，还是我来吧。”秋堂疑心他会把仅有的这些药水都浪费掉，所以再次拿过了那白色的药剂瓶。
“你得靠近点儿。”秋堂的指令，并不那么客气。
顾西亭顺从地仰着头，斜依靠在门框上，因为身高的缘故，头努力地往后斜仰着，后脖颈很快就传来了酸胀的疲惫感，为了方便秋堂操作，他尽可能地睁大眼睛，暗室里镜灯白色的柔光，让他产生了一种幻妙的眩晕。
秋堂离他很近，或许是离得太近了，使得他看不清全貌，可是嗅觉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出奇地敏感，使得他能闻到秋堂衬衫上甘草的气息，还有那隐隐未散去的酯类的甘醇，这让顾西亭的喉管微微发干而本能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我滴药水的时候，你记住不要动！”秋堂在开始之前又嘱咐了一句，这药水的刺/激/性很强，大概是有桃叶惨烈的前车之鉴，秋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托住了顾西亭的黑绸缎般的头发，牢牢地将他固定住。
秋堂的举动让顾西亭的身体产生了一种静电般的战栗，一种热力从他被秋堂托住的后脑一直绵延到尾椎，让他的血液又蒸腾了起来，就像是昨夜尚未挥发的酒精在血管里重新又发酵起来了一样。
秋堂手里举着药水瓶子，小心翼翼地往他的眼睛里滴，秋堂的神情很专注，他紧紧地抿着唇，爱惜地不将眼药水滴到顾西亭的眼眶之外。
稀薄透明的药水遮盖住了顾西亭的眼睛，生长在他眼眶边弯曲的长睫毛忍不住颤抖，疼痛使得顾西亭的面颊不可控制地发抖。怕顾西亭挣扎，秋堂的手掌又加了一点儿力气，将他控制在自己的怀间。
“不要…动。”秋堂顿了一下，又补上了一句安慰，“别怕。”
诚如秋堂所料，药水带着强烈的刺激性，顾西亭毫无心理准备而眼睛又是生物体最为薄弱的地方。顾西亭隐忍地以本能作抗争以致于全身都轻微颤抖起来。
终于，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不过顾西亭并不觉得痛苦，他浓黑的眼睛依旧闪着一种神光。
“没关系，眼泪流出来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看着顾西亭的眼泪，秋堂的大拇指颤动了一下，最后，他用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地揩去了顾西亭眼角细碎的眼泪，那新流出的泪水温暖潮湿湿的，像是这块星球上很少有的缠绵的温和的雨。
两个人的影子在背后的墙上静默地纠缠在一起，让人忽略了楼梯上响动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捡到一个公爵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