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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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对阴界裂缝这个事很上心，阴气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寻常人难以看到，但是它若附着在人身上便能扰人心智害人性命。毕竟是跟着晴明一起穿越过来的东西他无法置之不顾，一大早，晴明和博雅就带着酒吞茨木妖琴师去城外查探了。
苗秋也帮不上忙，没跟着掺和，留在客栈照顾唐夏。
调配好几种药膏，敲了敲唐夏的门，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来。”
苗秋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唐夏居然坐在桌前，他上前一拍桌子怒道：“你怎么起来了？还想不想好了！”
唐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闪身趴回了床上。
苗秋道：“这还差不多。”
苗秋好歹也算半个大夫，自然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他倒了水洗干净手，端着盛药膏的小碗坐到床沿上：“衣服褪下来，上药。”
唐夏只穿了白色的里衣，闻言盘腿坐起来，背对着苗秋：“你来吧。”
苗秋也不客气，从后面扯开领子就把唐夏的衣服褪到了腰间。昨天给唐夏泡药浴，该看的都看过了，况且两个大男人也不存在什么不好意思的。
把唐夏身上的绷带拆开，用手指舀了药膏顺着伤口细细抹匀。他又转到唐夏身前坐下，唐夏被抓伤的主要伤口在后背，胳膊和胸口小腹也有擦伤，反正药膏足够，索性都抹上一遍。
苗秋边上药边想唐夏的身材真不错，胸肌腹肌该有的都有，平日里藏在衣服下面看不见，现在这样打量完全和博雅有的一拼。
苗秋没忍住感叹着啧了一声，唐夏犹豫着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上药这种小事，都是兄弟，客气啥。”苗秋挣开他的手，又在药碗里舀了一把继续抹。
苗秋这人很有耐心，还有点轻微的强迫症，从前上学的时候课桌总是整理的比班上妹子们的还要整洁干净，书本作业都必须得按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的顺序摆好，乱了一本就整个人不自在。这会儿也是，他给唐夏上药是得按着顺序的，从背后到肩膀再到胳膊再轮到胸口一直往下，每处伤口都得匀匀实实地涂满药膏才罢休。
苗秋满足了自己的强迫症，上药上得兴致勃勃，唐夏可就不这么舒服了。
本就是飘着雪的寒冬，苗秋方才洗手又是用的冷水，这会儿沾着药膏冰冰凉凉地贴在他身上。快点上完药也就罢了，他还非要一点一点地慢慢抹，若非从小接受的是严格的杀手训练，承受力和忍耐力都强于常人，唐夏早就坐不住了。
苗秋抬头看了他一眼：“咦，你怎么皱着眉头，疼？”
唐夏咬牙道：“是，疼。”
苗秋一脸抱歉：“哎呀那我轻点，给你吹吹啊。”
他没想到别的，心思空白，把头凑近点，在唐夏锁骨下面的伤口上轻轻吹了两下。
唐夏无奈道：“秋儿，你……”
“都让你别这样喊我了。”苗秋听到这称呼小小皱了下眉，继续往唐夏胸口抹药。
唐夏却突然道：“你最好立刻出去。”
“啊，为什么？”苗秋一愣，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唐夏轻声叹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难得有压抑情绪失败的时候，他想着索性放纵一回，下一刻便毫无征兆地将苗秋按倒在了床上。
苗秋猝不及防，手上的药碗摔到地上，咕噜咕噜地在屋里滚了好一会。
苗秋整个人都懵逼了，他第一反应是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又被唐夏按了回去。
唐夏盯着他，眼睛有点发红，声音微哑：“你是不是故意的？”
苗秋弱弱地道：“不……不是啊。”
天地良心，他那么认真的给这个炮上药。
苗秋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生，虽然没什么亲身经历，某岛国片子也是跟室友看了一部又一部的。他眨眨眼睛，大概知道唐夏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唐夏怎么会对他起反应？苗秋陡然想起了前两日叶雪尘说的“你和唐夏不也是那个关系吗？”
不会吧……苗秋一阵头疼，难道唐夏真的是弯的？
思及此，苗秋赶紧补救道：“唐夏……你……你冷静。”
唐夏低声道：“我已经够冷静了。”
苗秋不敢细想他想要做些什么，心念一转，居然鬼使神差地说道：“你……你起码把面具摘下来再……”他知道唐夏从不轻易摘下面具，这次应该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唐夏一抬手，树叶型的半边面具已经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苗秋睁大眼睛，认识唐夏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完整看到他的样子。
斜飞英挺的眉，削薄轻抿的唇，和浓密黑发下深蓝色的眼眸。唐夏从前带面具只露半边脸的时候就很好看，摘下面具更显得轮廓分明。
不过现在可不是夸他的时候，苗秋趁着唐夏松手这一下赶紧爬了起来，念经似的说了一串话：“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出去，你自己解决一下，我不打扰你不打扰你。”
没走出两步，又被唐夏从后面扯住扔了回去，苗秋有点绝望，挣扎两下又想到这是个受了伤的病人，只好装着沉下脸，严肃道：“唐夏，我不是断袖。”
唐夏没吭声，制住他微不足道的挣扎，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一下轻轻柔柔，蜻蜓点水，只一瞬便离开了。
可苗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熟了！他悲愤地闭上眼睛逃避现实，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唐夏受了伤，不要跟病人一般计较，直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点微妙的反应。
这不可能！苗秋觉得自己要爆炸，连唐夏突然吻上他的唇他都愣愣地没有拒绝。
活了快二十年，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以前也和好基友好哥们开玩笑打闹过甚至互相帮着发泄过，但是苗秋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体验，整个人的三观都要崩塌了。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唐夏侧过脸，贴着他的耳边低声问：“真不是断袖？感觉你有一点享受。”
他这声音里带了一点小小的调笑。
日！苗秋毫不怀疑这个炮已经察觉了他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一刻只想读个条自绝经脉。
赶紧来个人拯救我！苗秋在心里呐喊。
万幸，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蓝炘的声音传了进来：“秋哥哥，你在不在？玉蟾使回七秀坊了。”
唐夏像是知晓他心中所想，笑了下，安抚似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坐了起来。
苗秋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努力忽视掉刚才发生的事情，语无伦次叮嘱道：“你……你好好……养……养伤。”说完赶紧开门溜了出去。
看着滚到窗边的药碗，唐夏沉下眼眸，他知道自己刚才大概是吓着苗秋了，但是他不想再等了。
幽魂草泽第一次见到苗秋的时候，唐夏其实没想出手，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他十岁的时候第一次独自出任务到如今，死在暗夜里他追命箭下的人早就不计其数了。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卑劣，觉得自己沾满鲜血的千机匣透着恶心，但是他是唐家堡的人，成为杀手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苗秋和他不一样。
那天他出任务受了伤无法使用轻功，隐匿在幽魂草泽附近想等内力恢复一点再回唐门，就在那时候他看到了背着药篓的苗秋。唐夏离得远看不清苗秋的脸，只能看到他身上叮叮当当的银饰在阳光下发着亮。
苗秋采药的时候很认真，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挖，连一点根须也不放过，站起来把药扔进药篓的时候会笑，哼着唐夏从来没有听过的歌。身前几步远的草泽里就是鳄鱼群，他居然毫无察觉。唐夏那时想，这人蠢到家了，武功看来也是低到家了。
鳄鱼扑过去的时候，唐夏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快速冲了上去。暴雨梨花针和裂石弩招无虚发，用尽他最后力气。
这个五毒救了他，悉心照顾他，会在每次给他上药的时候问他疼不疼。他出过那么多次任务，从来没有人会关心他有没有受伤，受伤会不会疼，那些人永远只关心任务有没有完成，目标有没有死透。
苗秋武功不好，胆子也小，窝在小树屋里面，对所有事都很好奇。唐夏喜欢闲时去找他，就算不说话，只是坐在树屋外面看着蔓延交错的碧绿藤蔓也让人放松和愉悦。
他真的很喜欢苗秋，喜欢他在阳光下的样子。
想永远护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殷醉月来找过苗秋，这是让唐夏最不安的事情。方才他并不真的准备对苗秋做些什么，他只是不想再犹豫下去，至少要让苗秋清楚他的心意。
苗秋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蓝炘拉着他往七秀坊走，路上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他一句也没听清。
苗秋脑海里在自动发射弹幕，一遍又一遍地飘过四个字“我是弯的我是弯的我是弯的。”
我居然是弯的！天！
直到蓝炘扯着他胳膊猛地摇晃了一下，在旁边大喊了一声：“秋哥哥！”
苗秋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秋哥哥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的。”蓝炘噘着嘴生气。
苗秋摸摸他的小脑袋哄了句：“我在想事情，乖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玉蟾使在七秀坊，正在路霜姐姐屋里等我们呢，教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凤瑶姐姐很着急的样子。”
苗秋愣了愣，教里能出什么事？有曲云教主和艾黎长老，更何况还有超级毒尸孙飞亮镇场子。
他清了清思绪，蓝炘痊愈这事，早已托了路霜传书告诉凤瑶他们。苗秋原本是想等过几日唐夏伤好了，再带着蓝炘去藏剑山庄和五毒的人会合，没成想玉蟾使竟先回来找他们了。
苗秋跟着蓝炘快步往路霜的房间赶去。
绕过二十四桥的时候，有琴音从亭台楼阁婉转而来。天上小雪细密，纷然落进瘦西湖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