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自病13 ...
-
“叮。”
楼层到了。
从电梯出来，景祁推轮椅到卫生间门口，弯腰抱江衍。
手臂揽住人肩背时，他停顿两秒，反应过来他又多此一举了。
可阿衍也仍旧没拒绝。
难道真的习惯了？他忍不住想，是习惯被他以哥哥的身份照顾，还是……
景祁抿住唇，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他努力排空两极化的思绪，让自己和往常一样，把江衍抱到卫生间里那把实木椅子上，帮忙接水挤牙膏拿泡脚桶，接着环顾一周，确定暂时没什么需要的了，才关门出去。
但也不走远，就在门边靠墙等着，以便江衍喊他，他随时可以进去。
家里暖气开得很足，是无论江衍在哪个房间，手脚都绝对不会发冷的程度。这种程度对景祁这样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来说温度很高，自然他穿着的家居服也不怎么厚，靠墙时，墙壁的冷意透过薄薄衣物传递到身上，像大热天泼了盆冷水，清醒得要命。
景祁垂下头。
他盯住地板纹路，又开始发呆。
系统见状，连忙滑过来。
这次系统学乖了，专门在景祁眼皮底下蹲守，试图观察并分析出他的心理活动。
大概是在楼下时被江衍的讲解启发到，小机器人很快琢磨出此刻的景祁估计在脑子打架。
一半脑子想维持原样，零点以前的日子怎么过往后还是怎么过，另一半想打破原样，不能再靠近了，否则……
没有否则。
系统触手撑着下巴，深沉地想有宿主在，必不会有什么否则。
这时，卫生间里传出句：“哥，帮我拿下毛巾。”
景祁中止发呆，立即进去。
里面江衍正在泡脚。
他裤腿卷得很高，严格遵循医嘱将小腿中段以下的部位全没在水中，水面以上则用适当的力道进行按摩，在沙发上睡的那一小觉让肌肉有点不舒服。
算起来康复训练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江衍腿部的肌肉很明显恢复了些，伤口也没以前那么丑，只难免还是让人觉得惋惜，要是没骨折，这双腿该多么好看有力。
景祁把毛巾放到椅子靠背上。
然后洗手，蹲下，帮江衍按摩。
“又疼了？”他问。
江衍嗯了声：“一点点。”
景祁闻言十分懊恼：“早知道抱你上床睡了。”
江衍：“那我直接就醒了。”
景祁也知道江衍睡眠浅，周围稍微有点动静都会醒，更别提被他抱这么大的动作。他叹口气，没再说什么，继续按摩。
按着按着，他耳根逐渐发红。
手下的皮肤又嫩又滑，柔软又有弹性，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他腿硬邦邦的，就没阿衍这么好摸。
这想法刚在脑海中成形，景祁脸色立刻变了。
他怎么能这样想。
阿衍可是弟弟！
这一刹那，景祁仿佛分裂成两半，一半在为手下的感触害羞，一半在唾弃自己居然会害羞。
正常哥哥会为摸到弟弟的腿感到害羞吗？
正常哥哥会想以后也能摸到弟弟的腿吗？
景祁脸色更难看了。
两只手纯靠动作记忆在按摩，景祁整个人魂不守舍，丝毫没觉察上方江衍正在看他。
非常认真地在看。
以近乎愉悦的、欣然的、满足的目光注视着，仿佛自我煎熬中的他极度符合对方想要看到的。
不过这目光只存在了短短一秒。
下一秒，所有情绪消失无踪，从比上次更加剧烈的快感中回神的江衍抬手摸了摸眼睛，又摸了摸额头和胸口，若有所思。
系统也没注意到这点异常。
小机器人是揪着景祁裤腿一块儿进来的，这会儿正趴在泡脚桶边缘，吭哧吭哧地埋头忙活着给江衍按腿。
按了得有十分钟，也没等到江衍的例行夸奖，系统委屈吧啦地喊：“宿主。”
江衍在心里回了声疑惑的嗯。
系统：“宿主在干吗呀？我给你按腿，你都没夸我。”
江衍：“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现在还没百分百确定，等确定了再和你说。”
“哦。那宿主快夸我。”
“夸你。我们宝宝真棒，这么小就知道要为宿主分忧，长大后一定能成为特别有担当特别厉害十项全能的大系统。”
系统高兴了，决定睡前多喝半瓶奶粉。
对比一下身旁也吭哧吭哧却没被夸的景祁，系统按腿按得更起劲了。
再按摩十分钟，系统觉得差不多，松开触手，景祁也抬起头，问江衍有没有好点。
江衍说好多了：“谢谢哥。你手该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景祁原想说不累。
但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
江衍泡脚时长还没达标，干脆把他手放到自己腿上，从指尖给他捏起。
到指肚，再到指根，以及掌心和手腕，有穴位的地方更是被照顾着多捏几下，景祁手又是舒服又是酸麻，连带着心脏也像浸泡在热水里，时而熨帖时而涩麻，滋味难言极了。
他蹲在江衍脚前，心情忽上忽下，又开始发呆。
旁观的系统：“……”
失策。
难怪宿主从不夸景祁，景祁也从没问宿主要过夸奖，敢情是搁这等着呢。
它都不知道该说是宿主会，还是景祁会了。
难道一家三口里，就它自己不会吗？
系统神情凝重。
这边系统准备问总部有没有能教它会的资料或者板块，它要拜读，那边江衍才捏了两三分钟，景祁就说可以了。
他收回手，简单活动一下十指，转而拿毛巾给江衍擦脚。
擦完又把裤腿放下，人也从椅子径直抱去床上，全程都不用江衍自己动。
甚至他还给江衍摆正腿，盖好被子，才折回去洗漱。
他速度很快，出来时江衍还没睡着。
江衍扭头看他。
“差点忘说了，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景祁按灭灯，在床上躺下。
他没有立即睡觉。
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黑暗中，江衍又喊他：“哥。”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好喜欢你啊。”顿了顿，“新的一年，争取比过去一年更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自病1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