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自病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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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蹭过的感觉太过明晰，景祁蓦地僵住。
他微微睁大眼。
周遭仿佛一瞬变得寂静，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面前的清俊少年。
景祁浑身肌肉紧绷，直挺挺坐着，愣愣地看少年那两片浅色唇瓣一开一合。
“都挠红了。”
江衍指甲还停留在景祁脖子上。
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游戏，少年人粉色的指甲贴在鲜明的红印上，一点点勾勒、游移。明明指甲和皮肤紧挨着，却始终没有定点，若即若离。
肉眼可见的，红印附近的喉结又剧烈滚动一下。
这反应有点可爱。
江衍不由又轻轻触了触那道红印。
然后问：“不疼吗？”
“……”
景祁总算听到江衍的说话声。
他匆忙收回快要凝固了的视线，努力分辨江衍说了什么。
哦，是在问他疼不疼。
与其说疼不疼，不如说他现在整个人都感觉非常奇怪。
有点说不上来的刺激，还有点痒。
过电一样。
尤其喉结被蹭到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头皮发麻。现在也在发麻。
“……不疼。”
最终景祁说。
“是吗。那就好。”
江衍垂下手，浑然什么都没发生般，神色平静地将药膏放到床头柜上：“晚上睡前再给你涂一次。”
“……”
景祁闷闷应了声。
这样毫无波澜，看起来不能更正常的后续反应，却莫名让景祁觉得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似乎更痒了。
可那痒并非在表面，而是像蚂蚁在往心里头钻，细微又不容忽视。
有种像无论如何都搔不到痒处一样，无法形容的奇怪难捱感。
景祁还在试图自我缓解，就听江衍问他干了什么，居然烫伤成这个样子。
景祁有心想要隐瞒，好到时候给江衍一个惊喜，但考虑到他连最简单的入门级别的菜式都能搞得这么狼狈，他还是别对自己抱太大期望的好。
于是：“我在学做饭。”说着说着又想挠脖子，好在这次压住了，“刚水烧开的时候没注意，就溅着了。”
“做饭？”
“嗯，学会了做给你吃。”
他诚实极了。
诚实是种很好的美德。
比如他不仅得到弟弟万分感动的眼神，还得到了弟弟柔声细语的安慰。
听弟弟说以后做饭一定要当心，别再烫到自己，景祁连连点头，有弟弟真好。
弟弟是阿衍，这就更好了。
备受鼓舞的景祁歇了会儿就下楼，请景父传授一些类似不会被溅到烫到的适合厨房新手的小窍门。
由于双手全军覆没，这晚做饭景祁只能围观，景父连洗菜都没让他插手。
景祁也知道自己下午的表现实在惨痛，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开学前做出像样的菜。
饭后，景祁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做菜视频，观看并做笔记，比在学校上课还认真。
刷完又一遍视频，准备从头重播，就听江衍喊：“哥，该睡觉了。”
“现在吗？”
景祁看看时间，才九点半。
这么早睡？
景祁回忆之前陪床，他和阿衍晚上基本是十点左右睡，现在这个点洗刷洗刷再磨蹭磨蹭，等上床了跟在医院时的作息差不多。
他：“我还以为出院了，你不会那么早睡觉。”
江衍：“早睡还是要的。”
不管在不在医院，或者准确点来说不管在不在现实世界，江衍的作息一直都非常健康。
这得益于他以前被特招进入部队的经历，早睡早起的规定完全刻入DNA，哪怕退伍了也在习惯性地保持。
包括小说连载期间，他也不怎么熬夜，定时定点得令人发指。
这便导致像今晚，景祁协助他洗漱完，他帮景祁涂完药后，景祁想再刷几遍视频，结果转头一看，隔壁床上的江衍已经睡着了，景祁只好放下手机按灭夜灯，无声地道句晚安。
跟着江衍早睡早起，夜是没法熬了，不过景祁也不会睡懒觉就是了。
本身景祁就有晨跑锻炼的习惯，现在又多个学做饭的爱好，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只要没下雨就会出门运动一圈，下雨也没关系，家里有健身房，跑完冲个澡去学做饭，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系统对此犀利评价：“已经有点居家人夫感了。”
江衍颔首，可不是吗。
系统嘿嘿嘿地笑：“宿主有福咯。”
这天，景祁一反常态地没跟着景父学做菜，而是独自一人研究如何制作奶茶。
已经问过医生，说骨折患者可以喝奶茶，就是要注意适量，不能给患者身体造成负担。
倒不是江衍馋了想要喝奶茶。
江衍发誓，真的就只是陪景祁刷视频的时候，点评了句感觉吃这个比较适合喝奶茶，完全以观众的角度随口一说，没有任何的明示和暗示表达自己想喝。
谁知景祁就记住了，兴致勃勃地说要做出比外面奶茶店卖的更好喝的奶茶。
并声称绝不会找景父帮忙。
看景祁豪言壮志信心满满的样子，江衍只能鼓励说哥一定会成功的，毕竟真做出来便宜的是他。
奶茶这玩意儿，只要手不抖，应该都可以做出能让人入口的吧。
……应该。
因为坐轮椅，江衍不方便呆在厨房，留下的是系统。
系统对景祁牌奶茶很感兴趣。
它趴在景祁头顶，以略高于景祁的视角看这人研究完视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嘎，不是，叽，蛮厉害的嘛。”
系统暗暗赞叹。
至少它光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就已经想喝了。
景祁往锅里添加炼乳。
加完匀速搅拌，让炼乳与奶茶充分融合。掐着秒表最后再搅拌几下，景祁停手，盛出点尝了尝。
大概是味道还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关掉火，转身找吸管。
边找边自言自语：“阿衍应该会喜欢吧。”
系统趁机偷渡一小杯。
吹凉品尝，果然还是那种宿主喜欢，但以寻常口味会觉得腻人的甜度。
哼哼，它就说他对宿主早有预谋吧。
不出所料，奶茶端出去，宿主含着吸管一口接一口，丝毫没觉得甜到发腻。
喝完更对景祁说非常好喝，是他目前为止喝过的最好喝的奶茶。
顿了顿又说：“在家这样做没问题，哥你如果在外面做的话，记得不要弄这么甜。”
景祁也知道自己加的炼乳份量不太正常，矜持点头说放心吧不会的，然后露出个笑，表示有阿衍的认同，他对学习做饭更有动力和热情了。
总归初心是想更好地照顾阿衍。
江衍给他打气：“奶茶都这么成功，做饭肯定也能出师。加油，哥，我相信你。”
“谢谢阿衍。”
景祁更有干劲儿了。
不久，某天清晨，江衍一眼就判断出早饭不是景父做的。
“我哥做的吧？”
“对，这顿全是你哥做的，从头到尾哦，米都是他自己淘的。”
景祁和景父还在厨房没过来，接话的是景母。
景母笑眯眯地说道：“做的时候我就想试试味道了，他非藏着掖着要等你下来，让你第一个试。阿衍你赶紧尝尝，我快好奇死了。”
江衍依言端起碗。
有奶茶的成功案例在前，江衍可以很公正地说这顿饭就算不及景父功力的十分之一，想来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江衍发自内心地觉得味道都挺不错的。
景母闻言，迫不及待地挨个品尝，末了捏着筷子一脸的感怀。
“哎呀真不错，臭小孩长进了，以后说不定还真能接替他爸在厨房的岗位呢。”
等景父过来，也是不遗余力地拍着景祁夸奖，终于要后继有人了。
仿佛突然打通任督二脉，从这天起，景祁在做饭上一发不可收拾，几乎一个人把江衍的三餐和饭后甜点承包了。
但也没承包多久，九月中旬，景祁的大学开学。
返校前，景祁往江衍高中跑了趟，给江衍拿回积攒了一个月的高三试卷。
“这得写多久。”景祁抖抖比手指头还厚的试卷，附带的还有老师要求买的各科资料，“真怀疑我高三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江衍很淡定：“高三不都这样。”
“对了，还没问呢，你大学想好考哪个了吗？”
“考和你一样的。”
“那我以后就是你学长了？”
还没说叫声学长来听听，江衍已经善解人意地喊：“学长。”
景祁对比一下。
感觉还是叫哥更好听。
果然他天生就是当阿衍哥的料。
这份认知让景祁决定等江衍睡了再返校，反正离得近。
多出来的这点时间，记起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患者伤口恢复得不错，可以正常洗澡，他帮阿衍洗澡好了。
争取到同意，景祁立即搬把带扶手的椅子进卫生间。
因为平常都是站着洗澡，现在要坐着洗，景祁把花洒拿下来时，上衣不小心被打了个半湿。他嫌湿衣服穿着难受，直接脱掉，只穿着长裤出去。
江衍轮椅正停在卫生间门口。
景祁弯腰，小心抱起他。
由于两条腿都要避开伤，景祁抱江衍的动作非常别扭，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抬脚往门内走。他一走，江衍手下意识一按，干燥掌心毫无阻隔地触到沾着水意的赤裸胸膛，温热又有弹性。
“扑通。”
“扑通。”
景祁心跳毫无预兆地加速，被按着的地方一下烫得惊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自病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