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将门慕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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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外。
几匹骏马护在一匹马车左右，快而稳地驾驶在山道上。
马车内，凤舞阳看着包扎好的中指，还隐隐作痛。想起笼中的女孩，不知她现在如何？虽说相爷已派人处理这件事，但总觉心里内疚，堂堂公主却无法施与援手！
看向外面的景色，凤舞阳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不安。
她是公主，拥有尊贵的身份，倾城的美貌，让她集万般宠爱于一身，自由对她来说却是奢侈的！
原来，她与小奴隶一样失去了自由，不同的是小奴隶被关在牢笼里，而自己却被关在无形的牢笼里。
也许，是一辈子。
这个年头，公主与奴隶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外面天气渐暗，在凤舞阳以为今天到不了目的地时，马车逐渐减慢速度。
没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侍卫恭敬地请小公主下马车。
凤舞阳在心里估算路程的同时下了来，这儿离京都起码有一百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瞭望，这里位处偏僻，山道平坦，道路更像人工专门开凿的痕迹，四周绿草茵茵大树参天，有湖相连有山相伴。
看多了皇宫奢华精雕的园林庭院，凤舞阳更喜欢这样自然的生态环境。
抬眼，是一座孤然独立的府邸，没有富丽堂皇的雕塑，古色古香浑然天成，别具一番雄伟的气派。
走上八步阶梯，入目的是一面朱红色的门墙，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没有威武的石狮镇守，略显单一。
目光上挪，牌匾上赫然两字:慕府。
凤舞阳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煽动，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扑捉的情愫。
慕府，她自然是知道的，母后的娘家。
慕家是宸国开国功臣之一，为宸国的建立、巩固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一位又一位将军，也是朝中位数不多的将门一族，历代皇帝对慕家也是敬让三分。直到西熙帝登基，慕家长子慕行义护国将军被派往戍守边疆，慕家从此淡出朝廷。
司文杰给身边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上去敲响门上拉环。
"吱"一声沉闷的声响，门后走出青衫门卫——其身体高大健壮，步伐却轻盈灵动，目光坚定有神，是个练家子。
青衫门卫不着声息的打量他们一行人，随即低下头，姿态不卑不亢，道:"大人从何处来，有甚么事？"
司文杰道:"麻烦你通传一声，学生仲容拜见慕国公。"
青衫门卫微微颌首，"大人请稍等，小人这就去通传。"说罢，转身进了门后又把门关上。
不一会儿，青衫门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慕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向司文杰低眉道:"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他微侧身子，让开路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文杰微笑着点下头，率先走了进去。
凤舞阳深吸一口气，轻轻咬着下唇，跟在其后。
正在分神无暇顾及其他的凤舞阳，自然没有注意到老管家瞄见她容颜时，那吃惊的表情。
步入正门，光线略显暗，经过蜿蜒迂回的游廊，到来偌大的园林方豁然开朗，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天然的卵石山坳引过一方荷花池，拐入转角，渐向北边，平坦宽豁。
这武将世家的府邸建得好生文雅！
一路走来，偶遇三五丫鬟杂役，不道语只是欠身，右手扶左肩，待过复常。
这并非宸国的礼规，让凤舞阳感到好奇，慕府确有不同凡响之处！
莫约一刻钟，穿过一个倾片翠竹的院子，门匾上龙飞凤舞刻了三字:鹿书房。
管家引贵客上位，吩咐侍茶丫鬟奉茶，便退下了。
这屋子，风格简约没有华贵的摆设，正中摆放主人位，四把朱红色的木椅分别座落两边，墙上挂着两幅字画，皆出自名家手笔。窗帘半挂，窗棂之上散落着几片竹叶，香烟袅袅，令人心境淡然。
"相爷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慕府主人慕戬声到人未到，拨开珠帘从书房廊道步进偏厅。
用庞眉皓发、龙威燕颔、日角珠庭来形容慕戬最为不过，八尺高的身躯，锐利有神的眼睛，五官分明，隐隐有着年轻时威武雄壮的英姿。
司文杰立即放下茶杯，站立抱拳一拱，道:"学生见过慕国公，冒昧前来拜访，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慕戬哈哈大笑，大步流星，坐上主人位，道:"哎，相爷客气了！你我何来这么多礼数，有话直说就是了。"
司文杰亦笑道:"几年不见，老国公依然这般豪气云天，那学生也不多话了。今日学生给老国公带来了一位故人！"
"故人？"慕戬眯起双眼，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尔后浑身一震，这少年样貌，那五官轮廓像极了他的小女儿！
慕戬从座上起了身，神情异常激动，道:"孩子，你...你可是小舞阳？"
他的外孙女儿凤舞阳，出身帝王之家，身份尊贵无比，从小长在深宫内院，陪伴在皇太后左右。
凤舞阳点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外公，战神般存在的亲外公。
她自打懂事起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她的亲外公为何从未进宫探望她们？她甚至不知道外公与母后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断绝了亲人之间的联系。
她曾问过皇奶奶，皇奶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慕戬心中一禀，忆起往事，眼神黯然忧伤。
"这一路周居劳顿着实委屈了小殿下，所幸臣不负圣上所托！其外...."司文杰顿了一下，从袖中摸出一个封信，双手呈上，"慕国公，这是皇上给您的密函！"
慕戬庄严接下，麻利的撕开封条打开信纸，迅速浏览上面的内容，眉头暗下。
阅毕，慕戬面对皇城的方向微微躬身，呼道:"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文杰神色庄重，道:"天色已晚，学生不便叨扰，就此告别。"
慕戬知其有皇命在身，也不便留客，唤来冯管家送客。
就这样，命运的轮盘在凤舞阳面前停了一下，在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时，又迅速滚动起来。
慕戬看到外孙女儿眼中露出的忧伤，"西熙帝继位以来无甚作为，朝政内忧外患，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说起来虽也不能全怪了他，但如今他来这一着，不管想的什么诡计，外公也绝不允许他伤害你。"
凤舞阳听了很动容，眨了下眼睛，闪着泪光喊了一声，"外公！"
“哎。”慕戬眼中泛着泪光，连道:"乖！乖！看到你一下子都长这么大了，能在有生之年见你一面，外公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今儿外公要好好准备一顿家宴庆祝一番，也为你洗尘。"
"谢谢外公！"
慕戬哈哈笑了，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没有一点公主架子的外孙女，拥有出色的外表不说，性情淡然不矫情，遇事沉着冷静，不骄不躁，这是皇太后教导有方啊！
慕戬指派了两个小丫头侍候她，分别叫"青琴"和"伶香"，约十六七岁左右，样貌清秀，性格一动一静。
片刻，凤舞阳换了一身浅杏色衣服，剪裁合身，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踏着轻快的步伐，绝美的脸上挂着微笑，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看着她们，不语却仿佛道说了千万句，让人沉迷其中。
青琴伶香看呆了。
她们也是刚知道府里来了位表小姐，还是生长在皇宫里的晗月公主。她们心里有些忐忑，怕侍候不周得罪了公主殿下！
凤舞阳对这样直勾勾逼视的目光未能适应，微皱眉头，脸上的神色冷漠。
还是伶香先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礼自责，忙低下头恭敬的说:"公主，老爷请您去正厅用晚膳。"
“嗯。”凤舞阳应了一声，自小被前呼后拥惯了，侍女恭恳的态度，她受来十分自然。
不一会儿，来到正厅，此时天色已暗，屋内都掌起了灯烛，映得明亮堂皇。
这是一场家宴，除慕戬外，竟全是妇孺——老夫人杜金花，宸国开国功臣之一杜令公的大女儿，年轻时随营征战，深入险境，屡建奇功，巾帼不让须眉。自从嫁给慕戬后为其生育了四子两女，其中一子一女幼年夭折。
慕家长子慕守正和三子英杰，分别在八年前"北渊之战"和三年前"义和之盟"中就义牺牲。
二子慕行义官封护国将军，率慕家军终年守伐边疆，与妻聚少离多，多年来终无所出，恐怕这亦是原因之一吧！
慕家的人，除了小一辈的和年轻的仆人，都能猜测到这位绝美少女的身份，只因跟她的生母长得太像了，且这样精致立体的轮廓，特别的黑卷发，心中不由惊叹，"也当真只有五妹那样绝色的美人才能生下如此美丽的女儿！"
凤舞阳看大家都望着她，一时站在那有些无所适从。
慕戬咳了两声，将大家的思绪拉回来，"从今以后，舞阳在素心阁住下，以后大家一家人就无须拘礼了！"
这一句话肯定了大家心里的猜想。
慕家老夫人杜金花离开了座位，拉过愣站在那的凤舞阳，温声道:"让外婆瞧瞧...哟都这么大了，长的真好看！来，肚子饿了吧，尝尝自家的手艺合不合口味。"
凤舞阳被她带了入座，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饭碗逐渐堆起像座小山的菜。
大媳妇殷容容啧啧叹道:"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呀！"
二媳妇呼延婧姝接道:"可不是，都把我们看馋了。"
三媳妇叶可馨噗一下笑出声，道:"你们呀，别把舞阳吓坏了啊！"
虽然她们尚不知原因，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小公主要寄住府中，她们也不会多嘴去问，只要知道那是她们多年前挚友的女儿，是她们的外甥女就够了！
大人们如此，小孩子们也睁大眼睛盯着她看，满是好奇和新鲜。
凤舞阳被这么闹腾的氛围感触，原有的不适被这位热情豪气的慕家老夫人冲淡了，感觉一点儿都不生疏。
这个家里有风姿绰约的大舅母；英姿飒爽的二舅母；明艳动人的三舅母；有母如此，儿女个个长得也不差，年纪不相上下的慕蓝瑜慕蓝兰两姐妹，一个大方爽朗，一个温和婉转；十岁的慕琪精灵十足，两根小辫子在脑后晃啊晃，眼珠骨碌骨碌转着，甚是机灵；八岁的慕浩君属家中最幼，脸蛋胖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粉嫩粉嫩的可爱劲十分惹人疼爱。
对了，还有一人：公子翎，二舅的养子，莫约十四五岁，俊美的脸庞过于阴柔而雌雄莫辨，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凤舞阳对上那双眼睛，那温柔的笑意，彷如在心房注入一丝温暖，为此报以倾城一笑。
公子翎心中猛的一跳，为那一抹绝美迷人的笑容沦陷。
慕戬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中感到十分安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将门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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