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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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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男人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发音不够标准。
贝珍宝看着他,这才明白了梅乔对她说的“仁至义尽”是什么含义——
拉皮条,给她拉了一个好看的。
还是外国人,肯定格外威猛。
但此时,贝珍宝的脑子还处于混乱的状态,门内的外国男人倒是喜上眉梢,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贝珍宝进了房门。高级酒店的房门不知用的是什么门锁,合上后随着咔擦一声,又滴滴滴叫了三声。
贝珍宝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直觉自己掉进了龙潭虎穴,似乎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外国男人完全不在意她的内心活动,笑吟吟地问她:“认得我吗?我们刚刚一起吃饭的。”
当然认得了,贝珍宝视线投过去,看着外国男人碧蓝的眼睛,想象着他应该是个正宗的欧美人,但来了中国以后,为了赶时髦,把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染成了黑色。
吃饭的时候,梅乔和她说过悄悄话,依次介绍了局上人,外国男人的名字复杂,贝珍宝只记得梅乔称呼他亚当。当时的情况,贝珍宝确实没看出来,一心以为地中海王就是饭局上的老大,现在想来,这个亚当才是。
这间房也是地中海王派人跑腿,替亚当开的。选的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开了最豪华的一间。有点类似公寓,设有厨房卫浴和客厅。
客厅很大,整面墙嵌着落地窗,把酒店外的车水马龙看得清清楚楚,楼层很高,仿佛一览众山小,有一种惊险刺激的美感。
落地窗旁摆放着柔软的沙发和精致的茶几,亚当把提前准备好的红酒倒好,捏着酒杯陷到沙发里。贝珍宝站在一旁,既不贸然离开,也不亲近地过去坐下。亚当抿着酒,看向贝珍宝,向她示意了下手中酒杯,说:“很好的东西,但是你不喝,不勉强你。”
他把两条腿都架到沙发上,交叠着,姿势惬意,“我很高兴,梅乔这回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亚当指了指面前女人,说,“她把你交给了我。你可能都不知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也早和梅乔说过我想要你——”
贝珍宝有点意外,“你和梅乔很早就认识了。”
“是的,我认识她很久,但其实,我是先认识的老马,才认识的梅乔。”亚当一边说,不禁一边回想,“老马是梅乔的丈夫,当时我也是初来中国,做生意,和老马搭上线,合作一直愉快,但后来,老马落马了——”
亚当顿了顿,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冠冕堂皇地给自己的行为找了合理的的理由,“我是个生意人,而且做的都不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生意。所以,我没办法,就算和老马有多年交情,也只能丢车保帅。”
“我找了新的合作伙伴,合作到现在,也很愉快。”
亚当把杯中酒一口饮尽了。
“来吧。”他从沙发里起来,说,“你去洗澡吧。”
贝珍宝没动,亚当也停下来,看着她,指着卧室,“卫浴在里面。”
“亚当——”贝珍宝咽着喉咙,往前走一小步,她觉得亚当是个好说话的绅士,心想着这次或许能有商有量地全身而退。哪想亚当后退一步,晃了晃食指,“我有洁癖的,不洗澡不上床。”
贝珍宝止住脚步。洁癖。她笑一笑,说:“那你还找我。”
亚当也笑:“怎么,你很脏吗?”
贝珍宝一怔,随后嗯了一声,“脏啊。”
“别开玩笑了,”亚当明显不信,就当这小女人是在和他顶嘴对着干,一点小情趣而已,他走近一些,曲着手指,挑起小女人下巴,大拇指压上去,左右摩挲了几下,说,“晚上时间宝贵,快,洗了澡干正事了。”
他很快把手收回,率先进了卧室。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动静,于是催喊了一声。贝珍宝这才磨磨蹭蹭地挪进去,却没听话地去卫浴洗净自己,而是走到亚当跟前,说:“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亚当挑挑眉,做了一个继续说的手势。
“我不想喝酒,你体谅了我,不勉强我喝酒,那么,我也不想在这里陪你,你能不能也不要勉强我。”
安静了几秒。亚当定定看了会儿眼前的女人,仿佛是没料到煮熟的鸭子想飞。而且这只鸭子居然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要他亲手放她去飞。
很可笑。
亚当说:“恐怕不行。”
贝珍宝眨眨眼,神情有点懵。她想了想,还是说:“刚刚在饭局上,他们都在劝我喝酒,我真的喝不下去,觉得自己快死了,你忽然出来替我说话。亚当,你知道吗,我真的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局面,所以,当时我真的很感激你,我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打住。”亚当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你不用拼命夸我,我不是那种被表扬了就飘飘然的人,那太没脑子。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这回是梅乔主动约我,主动把你送上门,我怎么可能放掉这大好机会。听着,当时我帮你,是出于好心,而现在我要你陪我一晚上,是我的好心要得到的回报。”
“明白了吗?劝你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带你进去洗澡。”亚当脸上神色不容抗拒,眼神示意了下卫浴,说,“我说最后一次,去洗澡,就现在。”
卫浴里没一会儿就变得水雾缭绕,贝珍宝随便冲了一下,没关水,也没擦干自己,光秃秃地蹲坐在马桶盖上。
她不打算出去,但把自己关在卫浴里也不是办法。手机带在身上,贝珍宝思考再三,终究是给云姨发了一条微信。她不想麻烦云姨,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无处求助。语气可怜一点,姿态卑微一点,也许云姨会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心疼她,救她这一次。
贝珍宝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某个时候,微信页面上方,云姨的备注那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贝珍宝提着心静静等着,可过了好久,屏幕里都没有跳出新的消息。没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就隐掉了,依旧显示云姨的备注。
没有任何回应。
贝珍宝看得愣愣的。在这座城市,她没有什么朋友,丁伶自身难保,云姨是她最后一手。而现在,这个最后一手,也石沉大海了。微信页面上,贝珍宝把此时所处的地点和情况都写得很详细,但这种详细,在这时候就显得有些自作多情和自作主张。
淋浴头还在哗啦啦地喷着水,热气腾腾地落在浴缸里,又回弹上来,溅到贝珍宝的身上。她环着自己膝盖,慢慢把脸沉下去,像只鸵鸟,觉得很焦急很混乱。
不知何时,外面的亚当等不住了,来敲卫浴的门。贝珍宝慌张起来,一声没有吭。没一会儿,敲门声停了,门外的人好像也离开了。不等她想明白,淋浴头的水忽然降温,几乎是在几秒内,落下来的水已经完全是冰冷的了。
热乎乎的水雾散尽了,卫浴里湿得不得了,却没有一点温度。
贝珍宝打了打牙齿,去把水关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贝珍宝哆哆嗦嗦地拿了条浴巾披在身上,光着脚在卫浴里走来走去,耳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她走过去,把耳朵贴到门上。等了一会儿,她动作很慢地旋开了门锁。
啪嗒一声,居然惊天动地。
亚当正在门外守株待兔,等候女人洗澡的时间里,又喝了一些酒,脑子还是清醒的,但浑身热烘烘,像个火团,把什么猛兽封在体内一般。套已经准备好放在床头,等门一开,就把贝珍宝猛扯出来,所有的好脾气已经消耗光了,只剩下事不关己的发泄欲望。
贝珍宝毫无防备,仿佛一条破布,被亚当甩到了床上。她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撑起,亚当大山一样倒下,骑在她上方。她的浴巾散开了,半遮半不遮,于是伸手去挡,却被亚当抓住,掰开,置在头顶之上。
完全暴露弱点又无反击之力的姿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亚当轻而易举把人压制住,沉沉地笑,“很多人都说我温柔,但其实——他们并不了解我的全部。起码,我在床上是绝不温柔的。”
亚当把脸压下,贝珍宝偏了偏脸,躲过他,快速地说:“为了你自己着想,你还是放开我——”
亚当顿了顿,没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没必要明白,这些都不重要。他特意抽空出来,赴了梅乔的饭局,为的就是这件事,这个人。
“你说什么都没用了,贝贝,我今晚肯定要把你吃干净。”
亚当是行动派,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像个粽子一样拨开外衣,浴巾不够柔软,摩擦在贝珍宝的皮肤上,很粗糙的痛感。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亚当心中一动,血液全冲下去,手臂放平,整具身体压在女人身上,很重。
贝珍宝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上方悬着亚当的脸,很深邃的五官,由于兴奋充血,青筋爆出,看起来很狰狞。
这个瞬间,贝珍宝短暂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更激烈地挣扎,自然是无济于事了,她的脸也变得通红,急得眼眶湿润。
床头的套拆开了,亚当取了一个出来,给自己戴上。这个过程松了一点力气,贝珍宝趁机挣脱,下了床,踉跄地跑。亚当戴得很熟练,速度很快,空出大把时间来把逃跑的人揪住。不知何时浴巾又被女人裹在身上,亚当捞了一下,抓到的是浴巾的一角。
跌跌撞撞地出了卧室,穿过客厅,眼看到了门边,门锁却让贝珍宝无处下手。亚当在门前把人抓住,长臂横过,拦在贝珍宝腰上,轻轻往上一提,再往后一带,就把人嵌在了自己身前。隔着浴巾,隔着薄薄的套,贝珍宝还是明显地感觉到那根东西。
她猛地抖了一下,惊恐极了。
“叫什么叫?”亚当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我说我在床上不温柔,那是对别的女人,对你,我一定会特别特别温柔的。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他哼笑一声,把惊慌失措到张牙舞爪的人大步大步地拖回去。贝珍宝瞪着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快速地远离,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有个黑洞,正不断地扩大,一点一点把她吞噬。
她发不出声音,干脆闭上嘴,也不再动弹,像个稻草人,被亚当拎着。浴巾夹在他们中间,形同虚设,她前身空空如也,没有一丝庇护。
她的目光无处安置,依旧不死心地盯着门锁,这时候才看出来,这是智能锁,用的是指纹或者密码。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下去,门锁上那块智能黑片,仿佛正好对应了她体内的吞噬黑洞。滴滴滴三声,黑片上映出几个红点,随着咔擦一声,门锁居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