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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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魂不守舍一路到学校，差点走错实验室。
师兄刚从卫生间出来，叫住我：“路双，去哪儿？”
我一抬头，发现隔壁实验室的同学齐刷刷地望着我。我慌张地退出，师兄忙走过来，代替我道歉。
众人一见是师兄，开起玩笑并挽留。
都是同一学院的本科生，只是专业不同，师兄假模假式地教训起来：“你们论文都完成了吗？还有时间闹呢？”
“是，我们还没完成，哪像路双这么好运气，摊上师兄你！”
大名被提，我出窍的灵魂回来一瞬，四下张望，没反应过来。
师兄开怀大笑：“这话我爱听！”
临班的女同学纷纷撒娇：“那师兄也帮帮我们呗！”
“不不！”师兄看我一眼，“仅此一位！”
其他人很不服气：“师兄可不能这么偏心！”
师兄抬起还被上着夹板的手臂：“看见没？这已经是带伤上阵的。”
大家纷纷拱手，表示佩服。
我跟着傻呵呵的笑，一句话都没往脑子里进，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跟着师兄回到我们的实验室，师兄发现我状态不对劲，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路双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啊……”
“没事？”师兄试探问，“你介意我刚才对他们说的话么？”
我一时接不上茬。
啊？什么话？我完全不记得了，只好说：“不介意不介意。”
我看眼时间，向师兄提议开始改论文，把尾巴修改完成，我就不必再来实验室麻烦他了。
之前和萧浅行约好下午做产检，他从凌晨回来一直睡，我不忍心叫醒他，不知道那厮还记不记得。
师兄听完，却问我：“你待会儿有急事吗？路双，我不喜欢做事情虎头蛇尾。虽然论文是你的，但刚才……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带的唯一一个本科生，如果答辩时出了什么问题，我也难辞其咎。”
我哑口无言。有这么严重啊……
师兄拍拍我的肩膀，从严肃的神情恢复到之前的平易近人：“别急。正好中午了，先去吃个饭？”
我见推辞不了，干脆答应，自从看到萧浅行手机里来的那条微信，我食欲全无，现在还空着肚子，被胖阿姨知道，又要唠叨不停。
我本来也打算重重感谢师兄，顺便祝贺他拿到研究院实习名额，所以我一开口就提议去大学城里最贵、最气派的一家饭店。
师兄打趣：“你想宰我一顿呐。”
“不不，师兄你千万、一定、必须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花这个钱。”
师兄拖着下巴看我：“路双……如果你坚持想谢我，请我吃东西，那你就带我去吃你们女孩子最喜欢的麻辣烫吧。”
我不解，对上师兄复杂的目光，我终于恢复了正常智商。
师兄经常在院办帮忙处理琐事，对学生资料大概略有了解，知道我的家庭条件并不太好，所以不愿意我花大价钱请客。
可他不知道我已经嫁给天茂集团的公子萧浅行了啊，即使咱妈勒令我必须做婚前财产公证，但至少我还有萧浅行那张卡……一个子儿还没动过呢。
好吧，这事不光师兄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我在同学中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四年。即使是同寝室室友，也没有人跟我交得了心。
更确切的说，不是任何人的问题，是我，总是把自己圈进孤僻的角落。但表面上，除了有些呆板和沉默寡言，我想我应该掩饰的不错。
“师兄，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为我省钱哈哈哈！”我没心没肺地笑，“不过我最近忌口，不能吃麻辣烫诶，所以……还是去这家吧。我保证就算我现金没带够，也不会让人轰出来的！”
师兄“慈爱”地笑笑，出乎意料的爽快，一下子揽住我的肩膀：“好！今天就依你了！”
师兄用的劲儿不小，我身子栽着，已经半靠近他胸口了。
我懵了懵，不自在地转个身挣脱，像个迎宾小-姐似的，伸出胳膊，以便能跟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那……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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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气地请师兄点菜。他大概还是考虑我的经济状况，除了点了一个贵点的招牌菜叠鱼头，其他都是中等价位、味道却不逊色的菜品。
虽然我还是心不在焉的，师兄倒是眉飞色舞、精力旺盛。
吃到一半，师兄说到兴奋的地方，叫了啤酒，问我喝不喝。
我连忙推却：“不不，我不能喝。”
师兄意味深长看着我：“不对啊。大二时候，听说你是你们班里酒量最好的女生啊。路双，你想骗我啊？”
我局促的咽了咽嗓子。
那时，单离刚刚离世，考试结束第二天，班级里举行聚餐。我一杯杯地喝，脑袋里单离的模样无论如何挥之不去。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多想烂醉，竟更清醒如明镜。
没想到只那一次放肆地在许多不熟悉的同学面前灌酒，都传到师兄的耳朵里。
“当然没有。”我低头，“师兄，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不能喝。”
师兄眼神里有一丝轻佻，看着我：“哦，你说你为我庆祝，为我践行，连两口酒都不喝啊。”
我为难说：“我……胃不舒服。是真的喝不了，喝完也许会吐血的！”
师兄哈哈大笑，摇摇头：“就我们两个人，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自斟自饮……”
我心想：奇了怪了。我只说请你吃饭，可没保证一定陪你喝酒吧！
见师兄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打算，我端起一杯水，豪气地举杯：“我以水代酒！可以吗？”
师兄二话没说，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口气喝下去，挑衅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干杯。
我硬着头皮喝下，杯子还没落稳，又被倒满。
如此下来几遭，我肚皮都快被水撑爆了，而师兄也微有醉意。
我侧头看一眼又不知何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心生厌恶。
就算我今天穿了件小-性-感的一字肩，你也不能这么占人便宜吧！
我忍无可忍，抖了抖肩膀，给他留几分面子，说：“师兄，你这样，咱没法继续改论文了，这顿算我谢你，剩下的内容我自己来。”
师兄脸色一变，那只没受伤的手突然变得特别灵活，扼住我的手腕，扯到嘴边嘬了一口我的手背：“明天我就走了，其实，我挺舍不得你的。”
卧槽……卧槽……什么鬼！
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忍着胃里的翻腾，使劲甩开手：“师兄，你喝醉了！”
“醉？路双，别装傻了，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他说着，竟然像只醉醺醺的大老虎一般扑向我，我吓得一个跳步，从座位里蹦到门口。
还好我动作灵敏，不然又被恶心到了。
“不然，你想想，我会为你那么卖力改论文？我可是很忙的……我知道，你也对我有好感……”师兄晃晃悠悠继续接近，我一步步向后退，直到后腰卡在了包间门金色的花纹把手上。
我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品学兼优、受众人仰望的师兄，竟是这号人物！
怪不得方才在隔壁实验室门口，有的同学是真的羡慕嫉妒恨，有的则是在抱着手臂看好戏。
都怨我跟同班同学都交流甚少，否则也不会来提醒我提防师兄的人都没有。
眼见师兄张开老虎爪，向我发起进攻时，我盯住那只受伤的爪，严正地警告：“你别过来的，我不客气了！”
师兄不可思议的样子，笑得贼膈应：“够了，路双，你总是喜欢欲拒还迎……昨晚干嘛不给我开视频看看你啊，还不是吊我胃口？”
“你别胡说八道！”我气得发抖，“我告诉你！你再过来一步，我真的不客气！”
“来来来！别跟我客气！都说你外面有个固定男朋友，别装了，来……”令人作呕的酒气随即喷在我脸上，我乱七八糟、手脚并用地挣扎，特么真真要吐出来了！
这时，我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男人喝醉后都像萧浅行那么乖乖睡觉的！
为了捍卫自我纯洁，我终于搪开一些距离，双手将包包高高举起，朝师兄受伤的手臂上砸去！
他嗷嗷大叫两声，疼得松开我，狠狠骂了句脏话。
我瑟瑟抖抖转开把手，拔腿就跑！
这里是七楼，我到了电梯前，旁边的红字还没跳到7，我心急火燎找手机，打算报警，才发现手机在刚才的“打斗”中失踪。
“路双！你给我站住！”师兄已经咬牙忍着疼追出来，像个陌生的魔鬼，冷静说道，“你要报警？我报警还差不多！”
不知是不是受惊过度，我的头有些发晕，胃里开始一阵一阵剧烈的抽动……
我拖着脚步走到楼梯处，恍惚听见从下而上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昏厥的提示来的如此之快，我的眼睛越来越睁不开，耳朵也越来越听不见，意识到支撑不下去之前，用仿佛不是我的声音喊道：“救命……”
天旋地转。母性的本能让我先护住腹部，接着眼前闪过一道影子，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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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个冗长的、离奇古怪的梦，细节我记不得了，只感受到湿漉漉的恶心，令我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胃里还是折腾个不停。
忽而，我的眼前出现一个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的脸孔。
“你醒了？还记得我吧？”
当我再三确认，意外得脑袋疼。
单允谦？！
单允谦微微的笑，笑得很温暖、善意，很……安全……
“你怎么在这？”我缓了缓，像在逛微博时点开一个X骚扰事件视频似的，回忆起我经历的一幕幕危险而不可思议的画面。
我要起身，单允谦按我的肩膀……
肩膀……我像应激的草履虫，瑟缩抱起肩头，快速把一字肩拉起到脖子的位置。
“你别怕……”他有点慌，解释说，“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休息。放心，那个人手臂刚恢复半个月，又断了。”
单允谦说完，嘴角温柔的勾起，我看得恍惚，这个小表情，很像单离。
我惊魂未定，话都快说不全了：“他……他……他……”
是我把师兄手臂又砸断的？那他会不会报警？！
单允谦果然是聪敏过人，“神童”的名号不是凭空而来，他准确判断出我的担忧，安慰我说：“他是嚷着报警来的。不过，先做完手术再说吧。”
我愣了许久，心口还是颤抖的厉害。
单允谦默默递给我一杯水：“如果方便，在这多休息几天吧。”
“嗯……我……”我目光扫过身上被子一角印上的字：旭英医院。
单允谦所工作的私立医院。离大学城不算远，该是顺路的。
单允谦语气平和：“我本来是陪一个同事来聚会。他是你们这个……大学城里医科大学毕业的。没想到遇见你遭受这种情况，情急之下，就带你和那个断了胳膊的流氓来我们医院做检查。收费的问题你放心，我对主任说了，你是我的一位亲属……”
我攥着衣襟，心尖狠狠一揪，垂下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单允谦的语速一下变快：“是这样。因为我刚回国，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显然我不能说你是我的朋友……”他沉了沉声，“嗯……不知道你相信吗，即使我们在墓园见过之前，从没交谈过一句话，但……我已经把你当成了很亲近的人——”
“我明白……”我连连点头，几乎是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他没必要更坦诚了。
我是真的明白。单离从前对我半真半假地开过玩笑，想让小谦回国时，就能叫我“嫂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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