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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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沐儿吞吞吐吐，许是我这一个电话打的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托词，只是简单的否认，说还有工作忙，回头再打给我。
我放下手机便后悔了。
我在干什么？我居然撒了谎，用假惺惺的语气去套沐儿的话？
她可是这些年来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啊，我怎么能……
等过后她反应过来，肯定会伤透了心，再也不理我的吧！
但是，她为什么又要瞒着我给天茂递简历呢？我像陷进一个没有尽头的“我对不起她，她同样对不起我”的死循环。
满腹的牢骚和矛盾我不知道向谁说，曾经我和沐儿还有王小飞，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却无话不谈，百无禁忌。就算闹再大的别扭，也没有一顿是吃吃吃、喝喝喝解决不了的。
而现在，我和沐儿连对彼此说真话都做不到。
傍晚闲来无事，我还在摆弄手机，很想呼叫王小飞出来，跟他倾诉我现在窘境。他那么聪明，也许有主意也说不定。
可一考虑到那也是个有主的人了，肯定不可能像从前一样随随便便地单独出来和我见面，又退却回来。
巧的很。
我正犹豫呢，他居然打来了。
“双双，你、你最近挺好的吗？我小外甥乖不乖？”
王小飞已以舅舅自居，我听得眼底一热。
我一肚子的委屈，内忧外患，四面楚歌，好什么呀？
王小飞自然不知道这些，兴致勃勃地推荐说：“诶？你记得之前那、那家餐厅吗？出了一份新口味的牛排，一起去吃啊？”
我自言自语：“我现在怀着孕，不能愉快地喝喝喝了，总可以吃吃吃吧。”
还好胖阿姨今天接她孙子去，熬完汤提前离开，要不然我行动又要受到限制。
那边连连应答，确定我可以出门，便准备订餐。
我反射弧有点慢，不确定地问：“王小飞，你说的，不会是……上次你小学妹往我脸上泼红酒那家吧？”
王小飞卡住：“呃……还真是那家……不过，那天都是误会嘛！”
我“呵呵呵”冷笑三声，生平第一次被泼酒，不记仇才怪！
我抢白：“你先告诉我，今晚这顿饭你的小月在吗？不对，是她还会半路杀出来吗？”
“不会，绝对不会！她……她回马来西亚了，还没确切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嗯，其实是不确定还回不回来。”
王小飞的情绪一下子跌落，搞得我措手不及。
“王小飞……你，不会就这么是被人甩了？”
他吭哧了半天，无奈地道：“见、见面再说。”
一个半小时后，我准时到达餐厅，而王小飞永远是我们三人里最早的那个，永远一副恭候我们大驾的样子。
他个子高，一站起身我就发现了。
又是将近两个月不见，我迫不及待，捧着我的肚子都没理服务生的指引，直接兴高采烈朝他走去。
落座闲聊几句后，我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咦？王小飞，你好像……不怎么结巴了？”
那厮很得意：“哈哈，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我开玩笑，“就是……要不是认得你的人、你的声音，我以为你不是王小飞呢。”
“别介啊。我这、这不是为了考研面试做准备？费了多大的工夫去做矫正。只要不着急，慢慢说……是不是已经听、听不出来？”
我点头如捣蒜，对他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赞叹。
我忽然十分羡慕王小飞有目标、有志向的生活，纯粹而简单，多好！可那是别人的人生，我这辈子注定过不了那般幸福的日子。
王小飞为我贴心地点好热水果茶，问我结婚后的近况，我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还是先说你和你的小学妹吧。”
王小飞性格耿直，加之之前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我能感觉到他也有一肚子困顿和疑惑要倾诉，所以对我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连小学妹提出跟他打分手p的事都脱口而出。
我听罢差点喷他一脸热茶。
他认真且严肃地说：“我不是不喜欢她，也不是怕负责任……关键在于，她都要走了，那、那事又有什么意义？我不过是在占她便宜……我、我不愿意那么做。”
在王小飞同学端正的三观下，我简直没脸抬头。想想我一路以来如何蛊惑和诱-拐萧浅行，倘若跟王小飞细无巨细的坦白，他肯定先斥责我一顿吧。
我冷静冷静，问他：“那你们以后还有可能吗？”
王小飞灰心丧气：“不知道……”
“想没想飞过去找她？”我放下芥蒂，诚挚地为王小飞提供建议，“她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如果你真的在乎她，想跟她有未来，应该去找她的……至少你以后不会后悔。可能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我在第一次心动后，就很再难对别人心动了……很难，很难……”
王小飞若有所思看着我，领会到了我的言外之意。
我这么典型的终将为初恋断送一生的典型例子摆在面前，另他开了窍一般，一拍手：“好！考、考研的事一结束，我就去找她！”
王小飞失恋的问题算是解决了，热腾腾的呲着油花的牛排摆上来，我俩津津有味开吃。
过了会，他自然而然地提到沐儿，问我最近联系过她没有。
我正组织语言，也衡量着，到底要不要让王小飞知情。
“自从上次走，她、她像消失了似的，一次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会不会因为……”王小飞意识到什么，欲言又止。
我艰难咽下一块牛肉，喝口茶，装作若无其事说：“是因为萧浅行吧。”
王小飞拿着刀叉的手一顿，支支吾吾地，沁低脑袋，不敢和我对视：“也、也许，她太忙、忙呢。”
“不是。”我说，“其实，我特别害怕，有一天事情发展到最后，我身边所有人都抛弃我，一个都不剩了。”
王小飞着急：“你、你胡说什么呢！还有我和沐、沐儿！”
我苦苦一笑，鼻子冒出酸楚：“你也不确定是不是？你都结巴了……”
“这、这跟结巴没关系！我们都需要时间适、适应你的改变，适应一个……一个和单离一模一样的萧浅行，但无论如何我、我们不、不会抛弃你！沐儿……沐儿只是一时钻牛角尖，但单离都……你在她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点头，一遍遍说服自己：“嗯、嗯，你说得对……我相信她。”
多日来的委屈和挣扎我无处宣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而且有更凶猛的趋势。
我从未在王小飞面前单独哭过，以前能与沐儿搞定的问题，我很少去牵扯到单纯的王小飞。
王小飞一时慌乱无措，想法子劝我，却更结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一不小心，竟将他手边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正朝着我碰倒。
我泪眼模糊，反应不及时，红酒沿着桌面流淌，直落到我的白色裙子上。
王小飞起身匆匆过来，手忙脚乱要帮忙，我抹了抹眼泪说：“不用了。我去洗手间弄一下吧。”
我哭红了眼睛，鼻子抽抽搭搭，低着头，边走，边鼓捣自己仙仙的白色蕾丝裙子。
这是人家最喜欢的一件孕妇装了……没穿过几次呢，染了一大片酒红色，恐怕没得救了。
我跟这家餐厅一定是八字犯冲吧！注定每次来都弄得狼狈而归？！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更狼狈的事还在等着我！
我一路没抬头，直到接近正门时，与从外面走进餐厅的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明明刚吃过我最爱的、可口的牛排，可一瞧这几人，我竟应激地反胃、恶心，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吐一吐。
“诶？”其中最为陌生的一个女孩面孔，惊讶地指了指我，“我难道看错了？那个……是不是你们说的小嫂子？”
小嫂子。一个个年纪都比我大，好意思一口一个嫂子？！啧啧啧！
他们一共四人。严士聪，沈靖，莫霜薇，还有就是方才第一个认出我的年轻女子。
沈靖率先与我打招呼，说些客套得我都懒得听的场面话，相反，其他人默默在后，没有上前。
更好，我巴不得大家溜之大吉，当做谁也没见过谁。
沈靖把唯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子拉过来，说：“小薇和士聪你都熟悉了，这是苒苒，秦叔的独生女。”
秦叔，哪个秦叔？
倒是“苒苒”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哦，对了，听沈靖之前说起苒苒的口气，应该是严士聪的女朋友吧。
严士聪有正牌女朋友，还和小薇明目张胆地搞暧昧？而且还能心平气和在同一桌吃饭？也是一帮奇人啊！
“你好苒苒。”我努力扯了扯嘴角，说，“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
我上一秒还在哭，这一秒让我笑？
我做不到，更不想蹚浑水，几天前那血的教训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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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间逗留了差不多五分钟，我才恹恹地推开门，迎面撞上一个半熟不熟的身影。
他大抵等了许久，双臂抱在胸前，面对男女洗手间一块公共盥洗台站着。
待我两视线重合，他一如第一次见我时一样，上下打量我，眉头微不可查皱了下。
“好巧。”严士聪说，“又在这见面了。”
我有点听不懂，巧就巧，遇见就遇见，什么叫“又在这见面了”？
会议厅里，他在苏俪面前力保小薇、维护小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算是间接害得我进了医院！
我冷笑，没好气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严总。”
严士聪单刀直入：“我郑重提醒你，那时在公司楼下，其实不是第一次我见你。第一次，是在这家餐厅，你像现在一样，被洒了一身红酒，哭的够呛。”
我愕然，那天他也在？是不是意味着萧浅行……
严士聪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揭示说：“没错。上次的人员配置和你刚才所见到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今天，有一个人缺席了。”
我使劲咽口唾沫，全身绷紧。
“你总算明白了吗？那个人就是阿行，你合法丈夫。他看见你被人泼酒，呵，气的不顾我们反对去营救你。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冲动。可你一点记性不长，居然到现在还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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