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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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晏姝觉着尴尬得有点说不上来话时，一只手臂柔柔地压在了她的肩头。
她的耳边传来那人轻柔的吐息，伪装得细窄的腰身也被身后的人给得寸进尺地拥住了。
晏姝一时大惊，她竟除了感受到一种水乳交融的融洽感外，对于那人的近身毫无防备可言。
晏姝转头，纤长的食指蜷缩在手掌里，似乎下一刻就能因为紧张而将掌心刮出道红痕来。
她看清了身后那人。
首先入眼的是一双柔荑，明如温润的玉石，柔若初生的柳枝。
再之后是乌木似的长发，耳畔的两块银饰随身后女子的动作摇晃。
那是个看着便很“妖”的女子，分明她的容颜秀美不显妖异，可她净如琉璃的招子偏像个深难见底的漩涡，其间似乎纳着妖鬼。
女子身着一身紫色长裙，颈上佩有大块银饰，皓腕上及脚踝处都束有叮铃作响的银链饰。
“他是我的人哩~”女子说，尾音似乎在人心上搔挠，“你说是吗？”
银饰对全身的大覆盖……
这倒是与苗疆人的形象重合了。
是苗疆人吗？
想完，晏姝又立刻在心里否定了。
不对，不对。
她贯会骗人哩。
在心里头扎根似的想法忽地涌上晏姝的心头，又在她还没察觉到其想法的异处时复又退潮样沉回海底。
她暂时想不起来的。
她像是被下了暗示一样，会将一些有关的东西完全忽视过去。
“嗯。”
晏姝说，她这声音难免显得弱气，没办法，被一个女孩子宣称她是她的人的感觉是很微妙的。
但这些细碎的情绪里唯独没有过火的厌恶。
晏姝本以为那伙计会说什么。
结果她就看着那伙计看了她们眼，就垂下头去，一声不吭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到了一边去。
因为想避免麻烦而应了一声的晏姝意识到……她似乎是被钓鱼了。
女子明显身份不俗，不然伙计哪来的道理迎女客进男．男．欢．好场所，还毕恭毕敬的道理？除非是晏姝这种模仿得入皮入骨的人。
“走吧~”女子在晏姝腰后一拍，先往前去了。
她留下一阵香风，不是脂粉的味道也不是常年浸于熏香室内的那股子闷香，那香气清爽得很，倒像是什么药材的味道。
晏姝跟了上去。
她低垂着眼，一头长发披在颈间，穿的衣服很素很雅，跟她是“晏楼主”时穿的一身宽袖滚金边的大红衣裳效果没一点相同处。但看着就是老舒服了。
搁在秋实楼这么“应景”的地方，晏姝到真像是楼里身价高、不轻易见客的那一类了。
从秋实楼铺地的毯子前走过时，有一人跟晏姝擦肩而过，他身后还缀着几个人。
那人穿的也是件精致的蓝衣服，不过不是烟蓝，算是海蓝。
那很显然是个男人，虽然他配着薄而朦胧的面纱，但较女子大而粗的骨架放在习武的人眼里是藏不住的。
“你喜欢？”
不知什么时候，走在晏姝前边的女子又落到了后头，和晏姝并肩而立。
女子扬扬眉，随意地说，“你喜欢就等等把他叫来吧。”
晏姝方才还一脸茫然，听过这句话后有点哭笑不得……
她就只盯着看了几眼，哪来的喜欢呢？
最后她俩被引到一处置有屏风的室内，室内置有榻，女子懒懒地躺了上去。
“要一起么？”女子指了指旁边还可纳一人的空位。这话带着绵软的特质，像是邀请，又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不了。”晏姝抿了抿嘴唇，又说，“我该如何称呼你？”
她说这话时已然恢复本声，眼前这人本就知晓她女子的身份，藏着掖着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青枝……”女子笑，“你可唤我青枝。”
这是个假名字。晏姝心想。
青枝话音一落，屏风旁便传来一声筝鸣和细碎的脚步声。屏风像花似的分开了，露出后面摘下了面纱的男子，正是刚刚晏姝因了好奇撇了几眼的身着海蓝色衣裳的那人。
貌若好女用在他身上是非常恰当了。
他抱着琵琶，平白叫晏姝想起一首琵琶行。
可实际上晏姝不太欣赏得来这类雅乐，是故她只是寥寥听了数句，便又不动声色把目光转过去悄悄地观察自言为“青枝”的女子了。
她搞不太懂青枝是怎么想的，明明识出了她的身份却又只是表示了想和她小酌一杯的意愿。
现在的状况更是奇妙得很……
她两个在只供男客的秋实楼里听小曲，气氛还蛮和谐的。
青枝忽的就转过身来对她一笑，而这时候晏姝有先一步察觉到早早将目光给收了回去。察觉到青枝目光里的调侃之色，晏姝一阵悚然，心道：被发现了？
的确是被发现了。
青枝用纤长的食指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处画着小小的圆圈，笑着说：“好看么？”晏姝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人长得好看，微笑也是好看得紧，总像根绷紧的琴弦，时不时就撞击一下她的心口。
最可怕之处在于晏姝也不知这仿佛天生似的极高好感度是从何处来的。
听说有的蛊可以操控情感……难不成，她是中了这蛊？
不过心里这般想，晏姝也还是没有说出好看这样的字眼的。
“你怎的不听琵琶呢？”青枝说，随后她的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也对……你一直在看我哩，哪还顾得上听曲呢？”
她又说：“那既然这样，就不听曲了，我们来喝酒吧。”
琵琶声断了。
屏风渐又合上了，直至房间里只剩下晏姝和青枝，她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套琉璃杯具来，放在桌上，道：“今晚月色多好，陪陪我吧。”
哪来的月色？
晏姝心道。下一刻她便知道那月色从何处来了。
青枝柔柔笑着，她的笑是极好看的……前提是忽略传来轰然响声的屋顶。
屋顶裂开了，姣好的月光与晏姝面对面了——她只是看见青枝往上弹了个球状的东西，而后那房顶就塌了。
簌簌的灰尘落了下来，晏姝一时哑然，她顿了一刻应到，“……好。”
原身是会喝酒的，且酒量挺好，虽达不到千杯不醉的地步，却也相差无几了。
青枝晃荡着手里边半透明的酒具，倒出澄清的酒液。
那酒是绿色的，像是葡萄，绿的有点奇怪，但很香，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但晏姝知道有的酒闻着香，味道却不一定合人意，就例如红葡萄酒，闻着是香的，葡萄味儿，喝着却是苦的，晏姝只试了点，便再没喝过了。
晏姝接住那琉璃杯子，狠了心往嘴里灌。
出乎意料地……味道意外地好。
好的……
她都有点醉了。
晏姝的眼前已然朦胧，她只见着青枝的脸愈发地近了，紧接着，她感受到有什么灼热的温度靠近了自己。
晏姝心想：她这邀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然后，彻底断线。
青枝握住了晏姝手心的小酒杯，里边浅绿的酒液荡漾起小小的波纹，然后……她往下看去，晏姝在迷蒙间拽住了她的手。
青枝的眼神忽的柔软了下来，她垂下头来，身体贴近了晏姝，近得看得见她微颤的睫毛。
“啊……”她说，“真听了我的话哩。”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饮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