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南独自与高成礼在另一个房间待了很久,周曼再屋外走来走去,十分不安,只要里面传出争吵声,她就立刻冲进去的样子。
许久许久后,高成礼终于出来了。
他们被安排住下,两人的房间紧挨着,走到门口时,两人都齐齐停下脚步。
高成礼转身,笑看着周曼,指了指院子中的那圆桌石凳问:“要不坐下聊聊?”
周曼点点头,随他来到石凳前坐下。
高成礼眼中有歉意,周曼抢在他开口前问:“你是不是想把蛊引到自己身上来?”
周曼两手紧握成拳,心情沉重到犹如被千斤大石压着。在听了独孤门主的那番话后,她就开始后悔,后悔陪高成礼寻找高成敬,后悔陪他寻找真相。
她应该把高成礼带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把他囚禁在那,好好说生活。
高成礼嗯了声,愧疚看向周曼,眼中万千情绪。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应该把周曼拖下水,至少自己要离她远远的,不要像现在这般不舍,痛心。也让她难过。
周曼再也克制不住,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了。”高成礼语气温柔,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那双想帮她擦眼泪的手不伸出。
心好痛,让周曼这么难过。
高成礼越说,周曼哭的越凶,最后甚至不可抑制,哭到气都快接不上。
“高成礼,我……我喜欢……你……呜呜。”周曼豁出去了,像他坦白自己的心声。她喜欢他,不想他成为黑巫术的新载体。呜呜,那是高家先祖犯的错,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高家子孙。
“对不起。”千言万语,高成礼发现自己只能说这三个字。
哇的一声,周曼再也忍不住,扑进高成礼怀里。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是要救出高成敬,二是这的确是高家欠高成仁的,三是不想无辜的人再被独幽门所害。
高飞白选择跟别的女人生个孩子来做新载体时,想必已经下了决心,不再让高家后代子孙知道曾经的一切。以后高家鸿运当头也罢,一落千尺也罢,高家子孙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但是他没有想到,独幽门的新任门主竟然会与高成仁相处出感情,甚至还为他出头,逼的高家不得不隐居乌牟山。甚至在乌牟山也没能过几年平静的日子。
她好想,好想高成礼可以自私一点,不管高家,不管高成敬,不管高成仁。但她知道,高成礼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那般自私薄情的人,自己也不会喜欢上他了。
“周曼……”高成礼终于克制不住,轻轻扶住周曼肩膀,用拇指拭擦着她脸上的泪珠。
“我们回玄妙观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可以去掉高成仁身上的蛊的。”
“周曼,我们别欺骗自己了,好吗?你我都清楚,若是有别的办法,独孤南不会不知道。”
周曼怔怔看着高成礼,他眼中一片平静,给人感觉他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看到周曼平静下来,高成礼告诉她,他已经跟独孤南已经谈好,他替高成仁引出蛊毒,独孤南放过高家。独孤南甚至保证,只要高成仁人没事,他和高成仁两人甚至这辈子都可以不出独幽谷。
“你说独孤门主对高成仁是不是……”周曼说不出口,总觉得独孤南对高成仁的感情没那么简单,这种关心这种爱护,甚至超出了父母,如果高成仁是女的,她一定斩钉截铁断定独孤南喜欢高成仁。难不成独孤南断袖?
高成礼笑了笑,揉了揉周曼脑袋:“不管是什么感情,对高成仁来说都是珍贵的。我大哥他……太可怜了。”
“那也是。”周曼吸了吸鼻子,高成仁确实无辜又可怜,出生就被亲生父亲算计,还受了十五年蛊毒的苦。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周曼不甘心。
“周曼……”高成礼心阵阵抽痛,知道自己这决定有多辜负眼前这女孩。
周曼深吸口气,擦掉眼角的泪,笑了:“没关系,离开折后我们就回玄妙观。我师父一定有办法帮你的,就算不能排除蛊毒,也一定有办法帮你减轻痛苦的。”
翌日,独孤南迫不及待就开始为高成仁引蛊。
高成仁难得从昏睡中醒来,看到高成礼,眼中满是疑惑。
独孤南告诉他:“这是高飞白的第二个儿子,他是自愿的。”
高成仁咳嗽了几声,虚弱问高成礼:“你可知这蛊毒的厉害?”
高成礼没想到,高成仁竟是这样温柔善良之人,自己受了十几年的蛊毒之苦,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充满关怀。
“我知道。”高成礼声音有点低沉,越发觉得高家对不起他。
独孤南怕高成仁心软,忙催促着让他们两人坐进引蛊毒的大木桶里。早点开始早点引完蛊毒他才能安心。
这引蛊过程其实也非常耗费精力,尽管独孤南心急,但也不得不分三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