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威森加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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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身进了电话亭，拨了“62442”，耐心等着。
今天是很特殊的日子，一场备受瞩目的审判即将进行，我作为证人也需要到场。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在这样的地方受审的是一个哑炮。
很少出现这样的事情，毕竟哑炮没有魔法，不可能对巫师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们都知道，可怕的不是黑魔法，甚至不是魔法，而是人心。只要心坏了，不管拥有怎样廉价的武器，都会造成致命的灾难。
进了门厅以后，塞德里克站在那里等着我。我现在很少见他穿长袍了，这让我回忆起那些五彩缤纷的幼稚日子；他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带我坐电梯。
“你这样逃班无所谓吗？”
电梯门在我们眼前缓缓关闭。“没关系的，今天没人注意我是否上班。”他搂着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知道我在紧张。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都静静地呆在狭小的空间里，却平静得异常舒服。
“叮——”
电梯到了，我们一前一后地出去。鞋跟在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我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我在紧张，却不知道紧张什么。
陆陆续续人来齐了，穿着各异的服装。不完全是英国巫师，这里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都对这宗案件表示关注；我也才发觉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受审的哑炮大家都叫他丹尼斯医生，他在麻瓜界是个医生啊。”塞德里克慨叹。
“或许是丹尼斯博士。”我说，“仿佛听过这个名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大门的方向心不在焉。我也跟着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估计丹尼斯还在走过来的路上。
“我曾经也经历过一次万众瞩目的审判，是哈利波特的。”塞德里克说，“其实到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当初哈利干了什么触犯法律的事了，只不过这些小事被福吉大肆宣扬。当时似乎邓布利多还活着，魔法界既被黑暗笼罩又充满光明；没想到过了几年，世道太平了，却又——”
他的话被嘈杂的人群打断了。
丹尼斯博士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他面带微笑，举止慢条斯理。他打眼看上去和汤姆阿德勒很像，可是我知道他们的区别。阿德勒心里有一杆秤，他明白是非正误，只不过他非要触犯律法；可是丹尼斯博士就像没有是非观一样，他不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错。
我很清楚这样一类人。尽管很少，但在过去的岁月里仍旧有这样穷凶极恶的犯人；这是他们的共性。
而且撇开律法不谈，我觉得他们除非死亡是不可能停止作恶的。因为在他们心里没有正邪之分，他们永远不会反省。除非死亡，除非死亡。
并且我觉得丹尼斯博士死不足惜。
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苦果来让他承担。世上不少这样的人，一条命光秃秃的，于是干什么都不怕；统共只有命罢了。面对这些事我总是无能为力，再厉害公正的法律也无能为力；空有一腔怒火和怨愤憋在胸臆，恨出两行泪来却无可奈何。
他被带上审讯台的路上，全场安静得压抑。我被压的内心沉沉的，仿佛喘不过气，那种气急从血液里滚了几滚，在大脑处沸腾得厉害。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是这样，拼命用一丝理智压住滔天的怒气。
丹尼斯站在那里，没有焦躁也不会得意，安静地就像在等待着公车来临。
“你看他，一点都不愧疚的吗。”我听见窃窃私语。
“他不会。”我在塞德里克耳边悄悄说。
塞德里克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和很多人一样，我知道他的怒气与悲哀不会逊于我。我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另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让我不要乱动；他紧紧包住我的手，我察觉到他的手指很凉。也是，热血都在脑中，难怪乎周身的血凉了。
“丹尼斯是哑炮，他的家族在他出生之后不久就抛弃了他，把他丢到麻瓜界自生自灭。丹尼斯尽管没有魔力，却脑力出众；除了成绩优异之外，他的人际也非常不错。”我听着介绍，仿佛听见第二个伏地魔的经历。
“他除了智慧，更多的是野心。”
野心驱使他杀害了那么多小孩吗？我觉得不止。更多的是他的恶毒，他只是想杀人，顺便研究那些孩子罢了。和这样的人交流是很费力的，并且很低效；我深知这场审判毫无意义，却也想亲耳听见属于他的结局。
漫长的审判之后，丹尼斯被带了下去。我看了眼手表，估计天色也暗了，暗暗盘算着一会儿的规划。
“傲罗们讲话了。”塞德里克戳戳我。
“就凭我们是没办法抓到丹尼斯的，我们借助了麻瓜警察的力量。虽然一个阿拉霍洞开就可以开启世界上的大多数门，但是当初我们并不了解哪怕是门的位置。我们跟着麻瓜警察找到了一间地下室，在地下室的墙壁里发现了一个暗道。这条暗道直通那个教会医院，也是他们秘密试验的场所。”傲罗说完，递过去一个东西。
“这是影像资料。”
我不清楚这个来源于哪里，可能是几个人的记忆。虽说是一个教会医院，但是这里更像是坟墓，充满了死亡的白色的感觉。墙壁是白的，衣服是白的，就连太阳也惨白。呆在这里或许会发疯吧，这样单调可怖的颜色能把人折磨到崩溃。除了许多孩子丧生之外，这里还有很多医护人员因为内心谴责而自杀，给自己血液注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一命呜呼了。
这里是人间炼狱。
我真诚地希望但丁笔下的“地狱”真的存在，至少这些罄竹难书的人会有地方惩罚他们。
“丹尼斯被判处阿兹卡班无期徒刑。”
一锤定音。
这不是最理所应当的惩罚，但是这相对公平一些。有些人因为他没有接受死刑而惋惜，但我觉得他就该被折磨；如果人无法折磨他，就让摄魂怪去做。一个哑炮在摄魂怪底下能熬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越久越好。
他应该凄惨地活着，死亡太便宜他了。
从威森加摩回去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魔法界是否得到了彻底的安宁。尽管我否认乌托邦的存在，但我真的希望有一时净土，哪怕只有很短暂的一会儿。
“应该安全了吧。”塞德里克喃喃。
“或许吧。”我低头不语。
他和我手指相扣，“希望坏日子就这么结束吧，应该轮到好日子了。”
“啊，”我忽然想到件事情，“你知道汉娜和达斯汀分手了吗？”
“啊？”
“你不知道啊，”我慢悠悠地回答，“达斯汀离开英国之后，汉娜一开始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后来两个人都忙碌起来了，也就没时间经常见面。”
“就这样散了？”
“嗯。”我点头。“感情经不起耗的，一点都经不起。”
塞德里克的脚步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我，“不对，我们不就经过了很多年吗。”
“那不一样吧？”
“一样的。”塞德里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一边气鼓鼓的样子。“你仔细想想，是一样的。”
“这三年里我差点要结婚了。”我笑着，故意逗他。
“你？”他琢磨着，“到年纪了吗？”他一会儿又摸摸下巴。“你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该告诉你了啊。”
“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他皱眉，“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可是一段很长很长的事了，今天没力气讲，先欠着。我保证下次一股脑跟你坦白。”我笑嘻嘻的。
“不愿意说？”
我立马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他看着脚底下我们的影子，“莎拉，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像极了参加完马尔福家族审判之后，觉得黑暗总算结束了。可是——”
可是谁知道黑暗之后是更深的黑暗。
我不知道魔法界前途还会遇到多少磨难，多少能毁灭种族的灾难；战争能让我们站在一起，繁杂的生活会把团结的心打破。可是，如果魔法界的未来是在哈利、在赫敏、在塞德里克他们手上，我会很高兴。我期待着他们所带来的每一项新的改变。
是啊，魔法界也应该有所变化了。
我环顾四周，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多带着笑脸，有力地往前走着，在往塑造的更美好的时代走着。
我也拉着塞德里克走，在新千年走着，在新世纪走着。那些腌臜的、噩梦的事情，就永远地留在身后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威森加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