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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卖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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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死了呢？”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在夜妃笑脑海中不断地回荡。
夜妃笑猛地抬起头来，宛若被雷劈了一般，惨白着一张脸，带着几分惊慌几分无措。夜妃笑知道郁清逸的身体不好，也曾经想过自己会守寡。可是自从和郁清逸关系越来越近以后，夜妃笑便从未再有过郁清逸会死的想法。
从前，郁家二公子于夜妃笑而言只是一个符号，纵然这个符号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这一刻，夜妃笑才意识到，这个人不再是一个符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你不会死。”夜妃笑神色认真凝视着郁清逸，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执着。
夜妃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给郁清逸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这个人就这么死了。
“傻丫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谁也不知道明天回发生什么。”郁清逸轻轻地拍了怕夜妃笑的脑袋。他总得让夜妃笑习惯他随时会死去的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随时会死去，我也知道说什么人定胜天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努力的理由。可是，你难道不想活着吗？这世上有太多太多有趣儿的东西你还没有看到。人活着，总要有一些留恋和精神上的寄托，难道就没有什么让你拼命活下去的理由吗？”夜妃笑抬起头来问道，“有没有什么，让你舍不得、放不下，唯有活着才能安心的东西？”
郁清逸看着夜妃笑，神色中带着一丝复杂。
夜妃笑看着郁清逸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明白了答案。
“哪怕是什么都没有，那也请你认真地活着，对自己好一些。早晚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可以让你为之而生的东西。”夜妃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着一丝泪花。
这世上，总该有什么，可以让你为之而生又可以为之而死的东西。夜妃笑想着自己，她也是怕死的。可是有时候她也会想，倘若有时候在她和家人之中必须有一方死的时候，夜妃笑想着，哪怕她再恐惧，再不甘心，她也会选择自己死。可是这里是古代，她没了亲人，她没有了能给她勇气，让她无所畏惧的人。
打这儿以后，郁清逸再也不提生与死这个话题，夜妃笑也当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夜妃笑每日都在学着如何掌家，不懂的就问管家和郁清逸。
让夜妃笑意外的是，她自从掌家以后，除了大姑太太以外，再无人来打扰过她。大姑太太这一次见夜妃笑，倒是客气了许多。不过，夜妃笑不耐烦和大姑太太打交道，有什么也都敷衍过去。紧接着第二日，大姑太太便被郁清逸送走了。
“我要出门了，你今日别总看书，多休息休息。”临出门前，夜妃笑有些不放心地说。
郁清逸很喜欢看书，而且看的那些东西都是极其费脑子的。夜妃笑想着，郁清逸在养病，大夫都说让他多休息，少费心神。夜妃笑发现郁清逸看那些烧脑的书以后，夜妃笑总想着搞破坏。
大概是被郁清逸纵容了很多次的原因，夜妃笑也不怕郁清逸，反倒是时常大着胆子搞破坏。
每当郁清逸看书稍微久一点儿，夜妃笑总是找各种事情缠着郁清逸。比如读书哪里读不懂了，账本哪里看不懂了，府里又出了什么事。反正于夜妃笑而言的难题，于郁清逸而言什么都不是。
若是夜妃笑没有什么问题，干脆缠着郁清逸陪她下棋。按照夜妃笑的话来讲，就是下棋需要用脑子，可是和她下棋却不需要脑子。
郁清逸听了这话，也只是无奈地一笑。对夜妃笑倒是纵容极了。
“夫人路上看上了什么，尽管买。公子可是吩咐了，夫人定要选几个铺子傍身，哪怕是赔了也不要紧。”锦如特地跟出来，不放心地嘱咐。
“嗯嗯。”夜妃笑点了点头。只觉得这锦如年纪也不算太大，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可是这行事作风，偏偏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奴婢在这里给夫人磕个头。”锦如说着便跪了下来。
夜妃笑一愣，想不出锦如为何要突然给她行礼。
“快点儿起来，这是怎么了？”夜妃笑想要将锦如扶起来。
“夫人在的这些日子，公子放松了许多。有些道理，公子懂，我们也懂。只是，公子执意要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逾越。可是夫人不一样，不管怎么说，夫人现在名义上都是公子的发妻，而公子又是把夫人当做妹妹。更何况，公子现在正是纵容着夫人的时候，不论夫人做什么，公子都会应下。奴婢心里感激夫人。”锦如说着，磕了一个头。
夜妃笑虽然不是多么聪明，却也不笨，自然明白了锦如的意思。就比如郁清逸看那些耗费心神的书，锦如知道不该让郁清逸看，可是锦如只是下人，最多是劝上两句。而她则可以直接把书拿走，缠着郁清逸做别的事情。
夜妃笑自从进门，不论做什么事都没有底气。这些道理，夜妃笑知道，郁清逸也知道。所以，不论她做什么，郁清逸都不会责怪她，反而配合她。郁清逸想给她这个底气，所以才把管家权交给她，还给她买铺子，纵容她所做的一切。郁清逸最想给她底气了，所以不论夜妃笑做什么，郁清逸都不会自打脸来阻止她。
想明白这些以后，夜妃笑顿时明白日后该怎么做了。
“说起来，二哥也是我的恩人，能为他做点儿事，我自然是开心的。”夜妃笑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妃笑说完，便冲着锦如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如此，奴婢也去向公子复命了。”锦如说着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夜妃笑要来市区，这还是夜妃笑第一次出门。夜妃笑早上只吃了一点儿粥，郁清逸对此极为诧异。夜妃笑只说待会要吃一条街，所以要留着肚子。
夜妃笑第一次在古代逛街，买了许多看着好吃的东西。觉得味道不错的，夜妃笑又多买了一些。这么一逛，就是下午了，夜妃笑有些困了，便想着先回府。在马车上的夜妃笑昏昏欲睡。
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原本已经睡着了的夜妃笑突然惊醒过来。
碧水下去看了看，随即回来了。
“夫人，有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弟弟，摔倒在了马车旁边儿。”碧水说道。
“这位贵人，可怜可怜我们姐弟两个吧。自从娘亲死了娶了后娘，我们姐弟便再没有好日子过。后来后娘又有了弟弟，便把我们姐弟两个赶出去。求求贵人收留我们吧。”小姑娘一边儿哭，一边儿挽起了袖子口。
夜妃笑缓缓打开帘子，便看到了小姑娘儿满身的伤痕。小姑娘的年纪和夜妃笑看起来和夜妃笑的年纪差不多，家境比夜妃笑的娘家看起来好上一些。
小姑娘也是一愣，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却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饰。
“这位夫人，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我什么都会干，我弟弟也极其聪明，求夫人给我们一口饭吃。否则，我们姐弟两个真的活不下去了。”小姑娘哭得极惨。
夜妃笑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这副可怜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心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在现代，多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哪像现在，不但要负担着自己的生活，还要负担弟弟的生活。
“求求夫人了。我什么都会的，劈柴、烧饭、缝补、挑水，我这些在家都做过的。求求夫人收留，我愿意卖身为奴。”小姑娘越说越可怜。
“夫人救救我们吧。”旁边儿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儿也忍不住哀求。小男孩儿长得极其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抱一抱。
夜妃笑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小姑娘的遭遇更让夜妃笑想到了自己。虽然她有自己的亲娘，却跟没有没什么区别。此刻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了。只是夜妃笑也知道，不是什么人她都能带回来的。就算是没有掌家，夜妃笑也知道，古代的奴仆也是有讲究的，多是家生子。少数从外面买来的，也是从熟悉的伢子那里买来的。
再加上郁清逸身份特殊，想杀他的不在少数。夜妃笑不能把任何危险带进来。纵然她再同情这个小姑娘。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把人带回家。人上有亲疏远近，夜妃笑不想给郁清逸带来一丝一毫的危险。只是让她把人就这么放着不管，她也做不到。虽然说这世上身世悲惨的人那么多，她救也救不过来，只是既然碰上了，能帮一下便帮一下吧。
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夜妃笑宁愿帮错人，也不愿意错过帮人的机会。
“碧水，这凤阳县可有书院一类的地方？”夜妃笑突然开口。
“书院倒是没有，不过有几个小私塾。”碧水答道。
“那些银子，把人送到附近的私塾吧。这孩子这么小，好端端地买什么身，不若考取功名，日后这姐弟也有依靠了。多给私塾先生一些银子，让先生多照顾姐弟二人一些。若是方便，便让姐弟二人和先生的家人住一起，平日的吃穿用度都从这里扣。再给这姑娘那些碎银子傍身。”夜妃笑慢条斯理地说。
姐弟二人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夜妃笑会这么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