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B1 ...
-
现在已是初春,天气渐渐转暖,夜深时窗外隐隐传来一些虫鸣,还有些猫儿扯着嗓子尖声地叫。
屋内也有歌春的猫儿似的轻哼,女儿家柔软的声线和少年沉重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像是打不开的毛线球,撩拨得猫儿心痒难耐。
“少、少爷,嗯……轻点,奴婢受不住了。”芙蓉帐暖闷出了一身香汗,边栀子有些受不住地仰起头,长发凌乱依附在脖颈和脸侧,还有些藕断丝连般黏附住了身上人。
边珏从精致的锁骨中抬起头,擦去嘴边亮晶晶的口水,拨开黏在赤膊上的乌发,笑得肆意:“这就受不住了?少爷我还有好些武艺没使出来呢。”
他的手往下探了探,把软成一滩水的边栀子捞了起来,翻了个身自己顺势滑到了下面,边栀子一声闷哼,更是无力地趴在他身上不想动了。
“你告饶了,咱们白天是怎么说的,你要是又受不住了就得罚你,”边珏毫不费力地抬手把人架起来,一用力胳膊就变得硬梆梆的,边栀子的指甲在上面划过,留下几道暧昧的红痕。
结束时已然是更深露重,怕是没几个时辰好睡了,少年保持着恩爱的姿势,拥着人在怀里,边栀子被他磨得羞恼,又不能明着刺激这个开了荤的牛犊子,寻了找药膏的接口脱了身,一边往榻上瞄了好几眼,满是他闹出来的污浊痕迹,也不知自己今晚该怎么凑合了。
少年低头也看到了这惨状,突然红了耳朵,他转了转眸子,坐了起来,看向下床翻柜的边栀子:“你前日里替我瞧了那丞相家的姑娘了没?”
“瞧了,奴婢见着挺好的,”这两日用的次数多,翻找起来也方便,边栀子暗叹了口气,回身走回床边,“又让奴婢给挠开了,这般不受拘束下去,怕是改明少爷您就瞧不见奴婢了。”
边珏背过身让她给背上挠开的伤口涂药,嘴里不饶人:“你整日在我跟前晃,还告我的罪了?瞧不见你倒也好,叫母亲给我换个更顺心的,说一夜就一夜,告饶也是不肯的。”
边栀子失笑,没有再回话,只是忙完了手上的动作又转身走了,没过一会儿又打了盆水来,任劳任怨地给边珏擦身子。
她今年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做着伺候人的工作。
边家世代为将,是世人皆知的功臣良将世家,将军府内人丁兴旺。前两年,边老将军自称年事已高回了府里,家中规矩各方长子需随军,因此下面四房除了长子外皆是文臣,家中的嫡出长子边大将军带着兄弟们依然驻守在西北,守着国土平安人民安康。
而边珏是嫡出的老幺,上头还有个嫁入皇家做了贵妃的姐姐,家世显赫在前,自身聪慧过人,人人面上喊他一句边小将军,捧得比天高,家里人人喊他少爷,虽不得他一颗战场心,也是宠着哄着好歹过着日子。因得养了他一身臭脾气。
边栀子十岁那年进府,养了两年就给送到了边珏得身边做贴身丫鬟 ,边珏赶走了不下百十个,独独留下一个栀子压得住他,因着边夫人赐了一个“边”姓,这一辈子只能守着边珏一人。
若是边珏弃了她,她便连青楼妓子都不如;可纵使边珏喜爱她,她也最多做个填房。
想到这里,边栀子躺在榻上,默默翻了个身,年轻气盛的小少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着幸福的小呼噜,端的是了无牵挂,她看着看着不由勾起嘴角。
十岁那年,她父卖女求荣,行侠仗义的少年郎背着从府里偷来的哥哥的宝剑,硬生生把她抢了来,从此她便是边珏一个人的了,以他之姓,冠她之名,已然足矣。
四年身侧陪伴,一年床榻缠绵,她敢认世上了解边珏第二,怕是没人能胜任第一。
边珏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也柔软得很,对女子尤为宽容,骨子里跟着父兄一般骁勇善战,渴望战场,可惜是家中老幺只能做个文臣,武路不通,文路犹如神助,神童之名远传塞外。
闲暇时光不爱下棋,喜欢跑到练武场去比划,每日必定早起修身,年仅十八有此定性,是真前途无限之人。
京城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神仙女儿芳心许,赞叹得就是边珏这种文武双全,容貌更是过人的好儿郎。
本来这些都是边栀子一个人的,没有人会比她更亲身感受,指尖划过少年儿郎隐含力量的肉块那种满足感。
可是,边珏却定亲了。
十八岁,也确实该定亲了。
定下的是丞相家的女儿,比边栀子还小了一年,他让她去探看一眼,她也就去了边夫人面前求了一遍。
“栀子进府也有六年了吧,你跟我们珏哥也跟了四年了,道理规矩什么的你怕是比我都清楚了。”
“奴婢不敢。”边栀子低垂着头,递上一杯适温的茶水,“因着少爷想多多了解下,奴婢才斗胆过来问了夫人。”
边夫人的眼跟夏天的太阳似的,带着火辣的焦灼感扫过身上,许久才点头应了她的请求。
于是边栀子跟着她见了一面未来的边珏媳妇儿——丞相柳家的嫡出三女,柳珠。
十五岁的小姑娘柔软得一叠丝绸,大抵是因为身子骨弱,说话温温柔柔的,做事温温柔柔的,甚至连走路也温温柔柔的。
柳珠扯着帕子抿了一口边栀子泡的茶,很是喜欢,于是冲她笑了一笑,温温柔柔的,跟院子外她养了许久的花一样招人喜欢,边栀子的心忽而就颤了颤。
“你前日里替我瞧了那丞相家的姑娘了没?”
“瞧了,奴婢见着挺好的。”
人漂亮还温柔,性格瞧着也是挺好的,看着就是懂事知大体又会体贴人的媳妇,配配少爷您这臭脾气正正好,日子长了就能拿捏得住你那颗心了。
只是她瞧着身子骨弱,怕是比我还受不住少爷您了。
您做不了一夜的。
还是别想了吧。
——别想了,边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