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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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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尘重重踩到积水，溅到了牛仔裤上许多泥点，噼啪的水声似乎引起了那人的主意，那人看了过来。
莫尘摘掉落满水滴的眼镜，那人却已经转身进到车中。
车子开远，莫尘看着因为断了伞翼而塌了半面的伞，看着湿透了的网鞋和脏兮兮的牛仔裤，忽然连叹息都不再有力气，站了许久才慢慢低下头，慢慢走回家。
不会是他的，即使是他，难道她还要追着他的车跑，将多少年前就已流行的电视剧说情节重演完整吗？
莫尘笑了笑，如果这是电视剧，看到这里她都不会想再看下去了。
晚上六点钟，刘遂德又准时来敲门送饭，莫尘依旧没有让他进屋，刘遂德见到莫尘，却有些恋恋不舍，莫尘只能与他站在门前笑着说了几句，刘遂德才笑着离开。
莫尘看着饭盒中精美的食物，却吃不下去，究竟是从何时起，她竟已经学会应对这样的事，敷衍这样的人，以此来得到想要的东西，食物渐渐凉了，莫尘的心却更凉。
因为时差，莫尘接到陈琰的电话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陈琰的手术很成功，休息几天后就能开始说话，陈琰在电话中声音沙哑的说只要再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国了。
第二天晚上，莫尘终于接受了刘遂德的邀请。
西餐厅中，莫尘慢慢搅着奶油海鲜汤，却在想向崇坤的眼光真是犀利，陈琰那天唱的月夜独白那一段只有副歌的低音是好的，因为莫尘是忽然得知钟思颖会出演这部音乐剧，所以太过匆忙的想要完整剧本，太过功利，何况已写了太久流行歌曲，不自觉的就带入了很多流行因素，修改之后已觉得很好，还是被向崇坤一眼看穿其中掺着的杂质。
莫尘垂下的睫毛遮住清澈的眼睛，眉间微忧，似乎藏着神秘的心思，那些心思又能酝酿出那么多美妙的旋律，而她已是那样有名气的作曲人，却住在简陋的地下室中，所以刘遂德第一次送她回家时，就已能断定莫尘绝不是那种依靠着男人的女人，这样才华横溢却又气质干净的女孩，刘遂德几乎有些着迷了，笑着看她发呆。
刘遂德将切好的牛排推过来，笑着说：“你在想什么？”
莫尘蓦然回神，看着面前盘中的牛排又有些呆住，将盘子推回去，说：“怎么好意思让刘总帮我。”
刘遂德又将盘子推回来，笑着说：“能为你做这些，我很高兴，如果你能允许我为你做的更多，我会感激你的。”
“刘总真会开玩笑。”
刘遂德忽然握住莫尘的手，说：“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有些误会，可是这么久以来我对你是怎样的，你该清楚，小尘，我对你是认真的，你能考虑一下吗？”
刘遂德刚说完，餐厅中的灯骤灭又骤亮，而再亮起的却是满屋粉色的玫瑰彩灯，舞台上也多了一支小型乐队，开始演奏深情的《I swear》。
刘遂德并不英俊，诚挚的眼神却很动人，莫尘看着他，却忽然想笑，这样浪漫的求爱方式，或许很少会有女人拒绝，却更让她想起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切投入都只为预期的效果。
不像那个人，追的真是笨拙，而她躲得也很笨拙，不过或许初见的那晚，她从楼上跳下去，却落入他怀里的那一刻，就再躲不开了。
可他连表白都那么笨拙，两人在一起后，莫尘依旧好奇，也曾问过那天晚上他在楼下等她，车子的后备箱中到底放了什么。
祁湛却不愿再提，莫尘一直追问，祁湛才不情愿的说：“还不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那些东西！我们那时候还不算认识太久，只好用那些东西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用那些东西吗？”
莫尘明白过来，那晚祁湛在她楼下等她，是真的想要表白，然而真正表白的那晚却觉得两个人彼此心知，再不需要那些浪漫的形式了。
莫尘为此苦闷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觉得我吃亏了，好像不应该答应你。”
祁湛却立刻生气的说：“吃亏的是我才对！”
莫尘那时气坏了，此刻想着却又笑了，这世上还会有那么笨的人吗？她生气的时候，他连哄都不会，只会比她更生气，免不了就要吵架，然而吵到最后两个人竟都会忘了为什么吵架，就别扭着又和好了。
刘遂德用力握着莫尘的手，却不至弄痛她，感觉到莫尘想要抽回手，不舍的握紧了一下才放开。
莫尘对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这段时间也帮了我很多，只是我最近都在忙着改剧本，没有想这些，所以我不能现在回答你。”
刘遂德笑着说：“我等你答应。”
而这天之后，刘遂德对莫尘的追求却更热烈，甚至开始带莫尘出席一些宴会，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殷勤。
又一场宴会后，莫尘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
莫尘翻开日记本，发了许久呆，拿起钢笔时才发觉已经没有墨水了，而抽屉中的墨水瓶也已经空了，莫尘叹了口气，这段日子不间断的应酬，她都已记不清到底是多久不曾动笔，才会连墨水没有了都没发觉。
莫尘拿了铅笔出来，看着纸页上灰黑的笔迹，忽然会想如果一直继续这所谓的圈内交际，还会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安心创作？
莫尘再见到钟思颖时，钟思颖已经录完了程紫霁的歌，为了庆祝，又在酒店设宴。
很多人都在恭维钟思颖和程紫霁，莫尘听着那些话，忍不住借了钟思颖的手机来听那首歌，戴上耳机，之后却是完全沉浸的四分钟，那以空灵的竖琴声筑起的玻璃城堡中，隔着透明的玻璃看那故事中的人暗暗受伤，忧伤躲闪，最后玻璃城堡破碎，满地碎片扎的人无一处不痛。
莫尘不自觉的伸手按在了胸口，再转首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程紫霁，更是难过，她已有多久不曾写过这样纯粹的音乐了。
程紫霁乎感觉到莫尘在看她，笑着说：“莫姐有什么指教吗？”
不可否认程紫霁很有才华，但这首歌的缺陷也很明显，莫尘虽然早已学会了一点聪明，却是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忍不住很委婉的说了几句，还未说完，程紫霁身旁的人对她笑着说了什么，程紫霁被吸引过去，不再看向莫尘。
莫尘说到一半，只好尴尬的住了口，过了一会，手机响起来，莫尘出去接电话，和刘遂德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刚要推开洗手间的门，却听门外忽然传来程紫霁的声音。
“你说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
“紫霁你这么乖，怎么可能得罪她？”
“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她竟然那么挑剔我的歌，如果不是你故意叫我，我还不知道要听她刻薄的说多久！真是谢谢你哦。”
莫尘知道程紫霁说的人是谁了，而程紫霁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让莫尘都已开始反思她是否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那个女孩气愤的说：“我也是看不下去，刚刚才故意跟你说话的，她有什么资格挑剔你？你是才回国不久，不知道她都写过多恶俗的歌！你还记得上次在ktv中有人唱那首《爱上蝴蝶的蜘蛛女》吧？就是她写的！”
程紫霁更委屈了，担心的说：“可如果钟姐听她的，让我改我的歌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将我的歌改成那种样子！”
女孩也叹了口气，说：“钟姐决定拍她的音乐剧，她又傍上了投资商，所以你真的应该小心她跟钟姐说你的坏话呢。”
程紫霁难过的说：“可她是早我好久前就入行的前辈了，我们的创作风格都不一样，我又不会威胁到她，她为什么要那样难为我？”
女孩嗤笑着说：“那个老女人不过是嫉妒你罢了！”
“老女人？她也不过只比我大五六岁罢了。”
女孩夸张的叫起来，说：“怎么可能？她至少也有三十岁了，真不知道刘总怎么会看上她！”
莫尘终于听出这女孩原来是adven的新人何洛洛，钟思颖也与向崇坤提过可以由她出演音乐剧中一个角色，莫尘却在听过她的歌后觉得她的声音不太合适，所以钟思颖并没有推荐她，而第一次见到刘遂德时，就是何洛洛一直想劝刘遂德喝酒，莫尘却是那时才对她有些印象。
“而且她根本就比不上你，什么都不懂，只会装腔作势的乱说，真不知道钟姐怎么会选她的剧本而不是你的？”
两人哀叹许久，何洛洛忽然说：“紫霁，不如你直接拿剧本去给向导看，你写的那么好，一定会得到向导的赏识的。”
莫尘等她们走远才走出洗手间，却见到蒋韵也推门走了出来，蒋韵应该也听到了那两人所说的话，对莫尘笑了笑，说：“这圈子里就是这样的，没有人会不被背后中伤的，她们两个也只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只能逞口舌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蒋韵是圈中的金牌经纪人，理智而聪明，钟思颖这许多年人红是非多，都是蒋韵一手化解，莫尘也很钦佩她，因此听蒋韵如此好意的劝她，莫尘也笑了笑，说：“谢谢蒋姐。”
回到包厢，钟思颖看向莫尘，说：“你好像很不高兴？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该如何拒绝刘总。”
刘遂德毕竟是钟思颖介绍给她的，莫尘已决定拒绝刘遂德，也该让钟思颖知道。
钟思颖没有太意外，平淡的说：“即使现在接受不了，也不一定要拒绝，他能帮你很多。”
“可我不会吊着别人，更不会利用别人。”
“他在追求你，即使最终被拒绝，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但我在意，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钟思颖看向莫尘，轻轻笑了，说：“你是否太傻了？”
莫尘也笑了，说：“虽然一直被逼着去学聪明，但是我喜欢做傻瓜，为此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傻的机会。”
钟思颖看着莫尘，看了许久，才轻轻一叹，说：“这是你的事，我也不多劝你，只是我希望你知道，刘总是个很不错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哪个老板没和明星暧昧不清过？刘总却是出名的洁身自好，错过这个人，你又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呢？”
莫尘知道钟思颖是对的，也曾试过接受刘遂德，却无法动心，甚至在他求爱时都会失神的想起那个人，终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再去勉强。
钟思颖拿起酒杯，笑着说：“是因为陈琰吗？”
“你说什么——”
莫尘忽然反应过来，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她与陈琰走的很近，如果她拒绝刘遂德，只会是为了陈琰，不会有人想到祁湛，莫尘竟像是忽然才想到她与祁湛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牵连一般，呆了许久，才慢慢摇了摇头。
而徐正荟是见多了那些明星真实的样子，也就不在意他自己的凶狠和粗俗，相比之下，刘遂德要顾虑面子太多，当听到莫尘婉转的拒绝时，刘遂德只是流露很伤心的神情，说：“或许是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
莫尘已经忍不住被他感动，却仍会不自觉的想起她和祁湛，连分手都是一场场的闹剧。
莫尘回到家中，陈琰正在门前等她，莫尘笑着说：“你不好好上表演课，怎么逃课过来了？”
“你怎么没接电话？”
“刚刚在车上，可能是没听到，怎么了？”
陈琰轻叹一声，将手中的报纸递给莫尘，说：“这件事其实前段时间就已经在网上传了，却没想到还是闹得这么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