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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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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尘和陈琰他们等在门外，张俊启终于出来时，样子还正常，却一直揉着肩膀，气愤的说：“里头整人的阴招真多！”
张俊启揉着挨打的肩膀，说：“小尘，程晖到底是卷走了你多少钱啊？如果不是很多的话，我这打挨得都不值。”
张俊启正在抱怨，民警同志和一个人走了出来，民警同志说：“你们这些人整天不务正业！如果不是车先生出面保释，怎么可能没事？”
莫尘看着车品枫，却说不出谢字。
车品枫依旧带着一脸古板而正直的书生气，和民警同志说了几句客气话，才看向莫尘，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也是我们对不起你，只是你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凌馨都被吓坏了。”
姜赫在一旁喊：“她怎样都是活该！”
车品枫皱了皱眉，吕宏忙将姜赫扯远。
莫尘说：“我没想将你和凌馨怎么样。”
“那你们是要做什么？”
“你刚刚说你们也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告诉我，程晖在哪里。”
车品枫眉间皱的更深，莫尘冷笑，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想找到他，然后将你们一起告上法庭，毕竟我就算能告倒你，你身后不是还有很多人吗？我没那么傻了。”
车品枫看着莫尘，许久才说：“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找他，希望我们之间也就两清了。”
莫尘点头，陈琰却忽然说：“两清？‘不想淹没于世俗之海，只有抱住残忍和虚伪的浮木’，这是当年那首歌中的一句，只是被你删了，不过我也少写了一句，因为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如果不想沉没，还可以抓住无耻的浮木！”
车品枫似乎想要反驳，却终于没有多说什么。
车品枫离开后，莫尘再忍不住哽咽，说：“对不起。”
陈琰却说：“说对不起人的应该是我，或许那时候我就不该被她的眼泪迷惑，如果不是我放过了她，她也不会再有机会和车品枫那样伤害你。”
莫尘又请蓝如帮忙打电话，然而接起来的却是一个女人。
女人冷笑着说：“你就是那个和他鬼混的女人？”
蓝如看了看莫尘，反应极快的说：“你误会了，我只是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次打电话是想跟他结清上次的余款，还想要约谈下一次的生意。”
女人沉默了片刻，说了一个地址，又冷笑着说：“或许他见到钱，也就能清醒了。”
陈琰陪着莫尘找到那里时，才发觉那里竟也是一间地下室的租住房，比莫尘租住的房间还要破旧，刚到门口，竟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和女人的叫骂声。
莫尘只想转身逃走，陈琰双手扶住莫尘的肩，轻声说：“已经来了，就这样走了，或许也就永远也解不开了。”
陈琰帮莫尘敲了门，抱着孩子来开门的女人果然是兰晓。
兰晓见到莫尘竟没有太过意外，甚至笑了，说：“他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却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上门，让我们比现在更惨！”
虽然当时迷惑，然而许久之后再回想程晖和兰晓那时的许多言行，很多事就都能想明白了，所以明明是他们对不起她，但莫尘看着昏暗的房间，啼哭着的瘦弱孩子，抱着孩子却一点也没有心疼神情的兰晓，竟觉得好似自己才是那个上门逼人的坏人。
床上躺着的程晖瘦弱的让莫尘几乎认不出，这样昏暗的房间中也能看出他脸色不正常的惨白。
“他到底怎么了？”
兰晓失笑，说：“你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你会看不出来？他为了能融入那所谓的明星圈子，人家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兰晓对着昏睡中的程晖嘲讽的笑起来，说：“人家吸的起，你吸的起吗？”
莫尘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娴柔的兰晓脸上见到这样恶毒的神情，当兰晓再看向她时，莫尘竟不自觉想要后退。
兰晓狠狠的看着莫尘，说：“你怎么会这么讨人厌？竟有那么多人恨你，如果不是有人开价，他也不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孩子哭的更厉害了，兰晓将孩子丢在程晖身旁，离得远了一些，说：“就像他爸爸一样，真是讨厌！只会折腾！”
莫尘不忍心的说：“他是不是饿了？”
“饿了？”
兰晓冷笑：“可他刚刚拿着最后的钱又买了一包，我也没钱买奶粉了，不然也给他喝那个好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你以前写的歌真的很不好卖，我们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如果你以前就写那些什么花什么蝴蝶的该有多好。”
莫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陈琰知道被迫去写那些搞怪和低俗的歌曾让莫尘有多难受，不愿兰晓再提，因此打断她，说：“既然我们都已经找来了，就将那些日记本还给我们吧。”
兰晓好笑似的看着陈琰，说：“卖不出去的东西，我们还会留着吗？”
“你——”
“不过好像还留着一点。”
兰晓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页半烧焦的纸，说：“吸那种东西总要用纸的。”
莫尘认得那是日记本中的一页，再忍不下去，转身跑了出去。
兰晓竟大笑起来，陈琰说：“你为什么恨她？”
“为什么？我们本来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如果不是她鼓动程晖去参加什么比赛，我们会到今天吗？”
陈琰叹了口气，说：“程晖虽然找了工作，但是那台架子鼓一直都在你们楼下的仓库中，他曾对我说过他每天虽然要工作十多个小时，搬货累的几乎都要抬不起胳膊，晚上还是会熬着不睡去打鼓，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所以你其实也很清楚，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鼓动，他是注定了会回到那条路上的。”
而梦想几乎等同于沼泽的现实中，有些人坚持着成功，更多人却只能被吞噬。
“所以你恨莫尘，只是你在迁怒，因为即使到了今天，你还是不想恨他。”
陈琰走出地下室，追上莫尘，莫尘竟似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一般，怔怔的看着陈琰，说：“他们都恨我，我又该恨谁呢？”
陈琰小心的扶住她轻颤的肩，感觉到她的无望，慢慢合拢成拥抱。
陈琰送莫尘回到公寓前，却见一辆车停在楼前，两人走过，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人走了下来。
乔珏看着他们，冷冷的说：“我来了，将剧本拿过来吧。”
夜色遮掩了微红的眼睛，莫尘呆呆看着乔珏，许久才说：“我要先看合同。”
国际名导演乔珏将拍国内剧作人的音乐剧，这则消息被媒体报道后也掀起了很大风波，因为乔珏的电影曾夺得的不仅是最佳导演奖，还有最佳配乐奖，而电影中的全部配乐都由乔珏创作，其中几首更属经典，然而也有人质疑乔珏至今只拍过那一部电影，之后竟再无作品，或许已是才思枯竭，创作人安染虽然也有过好作品，却早已成为“天才碎片”的典型，当陈琰将担当男主角的消息被放出后，更让媒体哗然，陈琰只有刚出道时的一首歌可做代表，虽因网络而走红一阵子，最近却正被何洋的粉丝追骂，名气不大，名声更不好，负面评论之下，甚至有人戏称这三人是真正的“天才组合”。
而过不多久，钟思颖将出演这部音乐剧女主角的消息也被放出，更成看点，钟思颖至今仍是丑闻缠身，更曾与陈琰闹出过抄袭风波，如今两人将合作，媒体也将旧事挖出，纷纷感叹娱乐圈风云变幻，曾经仇敌也可能是今日的合作伙伴。
而嘲讽之余，也有人指出两年之间涌出如此之多的音乐剧，观众的热潮正在消退，乔珏这部音乐剧的票房前景并不乐观，或许这些评论并不准确，却也让人担心，乔珏却完全不理会，甚至在音乐剧开拍之前就投入了大量资金建造舞台和定制道具。
莫尘见到还未完工的舞台和一部分道具时就已经惊住，过了许久才说：“你真的不怕最后连投资都收不回来吗？”
乔珏冷冷看她一眼，说：“那就好好改你的剧本，我要拍的是音乐剧，不是珠宝广告，更不是假珠宝广告。”
莫尘知道乔珏是在引用林沛彦的话来讽刺她，却也无话可说，而这段日子中，因为他们是导演和创作人，无法避免交流剧本，乔珏却是每次都会极尽讽刺，平时却是绝不理会她，所以莫尘一直不能明白他为何这样讨厌她。
“这段应该改！”
乔珏又指出剧本中的一段，说完就走，莫尘再忍不下去，追了过去，说：“给我理由！”
乔珏不耐烦的看向她，莫尘却不再退让，周围的人都识相的慢慢散开。
乔珏冷淡的笑，说：“这段引子的旋律很脆弱，我只担心它会不会被唱碎。”
“这样不好吗？”
“你想让曲子吸引人，所以故意写的曲折，但它暴露的却是该深藏的，不仅收不住，甚至太狂热，是为了故意反衬结局的冷清吗？然而太过想要让别人感受到的东西，反而会让人不在意！”
乔珏笑意很轻，嘲讽却重，说：“反复在旋律中重现自己的那点悲伤，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莫尘气的第一次想要摔剧本，然而手扬起，却咬着牙慢慢落下，说：“我回去改！”
而随着音乐剧正式排演日期的临近，这样的争执竟渐渐增多，两人见面就拿着剧本吵，音乐剧正式开拍时，两人差不多已经是仇人了，然而莫名恨意之下，乔珏仍要求莫尘搬到剧组来住。
陈琰来帮莫尘搬家时，却发现莫尘只收拾了最简单的行李。
“这些都不带吗？”
“暂时用不着，所以就不带了。”
“你没有退租？”
莫尘笑了，说：“就是现在搬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还要搬回来，所以就先不退了。”
只是要有很久不能回来，所以莫尘将很多东西都先放进了箱子中，房间太过狭小，转身就不小心碰到一个箱子，摔在地上，砰地一声，莫尘打开箱子，香气忽然弥漫。
莫尘看着箱中的玻璃瓶，想起最初见到祁湛时，祁湛身上就带着海洋香水的味道，被她嘲笑成花露水后就再也闻不到了，而和祁湛换房子住时，莫尘却在床底的箱子中翻到了这瓶香水，莫尘当时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的偷了半瓶，之后每天下午在太阳穴上滴一滴，清凉的海洋香气很醒神，如果设计这款独特香水的那位大师知道他的杰作竟然被当成风油精，真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屋中冷冽的香气浓极之后开始冷却，呼吸间都有些凉，让莫尘清醒的想起她是故意将瓶子放在箱子的最低层，只是不想质问自己为何还不扔掉。
香水味再浓也不会持续多久，即使摔碎了整整半瓶，屋中的香气也迟早会散去，或许那个人也是一样，莫尘深深呼吸，越是清醒，越是不舍，因为清醒的知道自己舍不得。
而当初即使在最努力分手的时候，莫尘也在想着虽然她会走开，但祁湛会追上来，所以即使分开，或许也不会就那样结束，那是深藏在心底的侥幸，因为太过相信祁湛对她或许更舍不得，所以最终遭了报应。
手机忽然响起来，又是陌生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