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终拿定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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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介意
随着延成帝的提前离席，原本还因摄于延成帝威严战战兢兢的众人总算放松下来，互相寒暄说笑。
能够来赏花宴的都是权贵大臣的妻女，个个衣着鲜妍华贵，容貌不俗，聚在一块笑语晏晏，看上去倒是极为和乐。沐宛宛还在其中看见了秦伯公府的秦大夫人和两位小姐，那位自觉一番好意却坑了自己的二小姐也在其间。
尽管知道连谢九娘谢哲彦比较熟悉自己的人都发现不了她，那位二小姐和秦大夫人就更不可能察觉出来；但沐宛宛还是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寻找着落座之后的谢九娘他们在哪里，琢磨着是要去找他们还是直接去寻延成帝。
“这位娘子是哪家府上的贵女啊？本夫人怎么从未见过？”
沐宛宛正迟疑着要不要趁没人注意溜出去找延成帝，就听到身旁那桌坐着的夫人语带狐疑地问道。
“家父位卑，且小女甚少出门见客，夫人身份尊贵，未见过小女不足为奇。”她不想引起旁人注目，快速思索后便如此回答道；既不会让人深究，又不着痕迹地捧了一把眼前这位看着衣着华贵、不太好相与的夫人。
那位夫人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开头跟另一边的人说起话来：“果真宫里没个主事的不行。看看，如今什么人都能拿到请帖进宫参加赏花宴了，还坐在咱们下手。没得坏了规矩！”
那夫人身旁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看见沐宛宛对她莞尔一笑示好，当即扭开脸与邻桌的闺中姐妹低声说笑起来，偶尔视线扫到沐宛宛身上都带着鄙夷不屑。
但是沐宛宛并不在意，她低下头装作没听到她们的冷嘲暗讽、意有所指，只想着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去找谢九娘谢哲彦他们，问谢哲彦皇上在何处，好亲自把东西交到延成帝手中。
“王夫人还是当点心、积点口德为好，再怎么说，这都是宫中。宫中的事情可不是能随意非议的。当今不是原先的那位，可不容人放肆。听说王大人最近有些不顺，再出点岔子，想必连头顶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吧？”
突然，一道嘲讽的声音凭空插入，被称作“王夫人”的那位夫人顿时气恼地向说话的来人看去，见是与他们王家一贯不对付的和家夫人，便毫不犹豫地嘲了回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和夫人，我们家老爷的官位做得稳当着呢，就不劳你担心了。倒是听说府上的大娘子出了些事，我还以为今日赏花宴见不着和夫人还有大娘子呢，没想到……”
夫人们间你来我往地暗讽插刀，闺秀娘子们之间也是互相看不顺眼，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比试才艺。
这浑水沐宛宛可不想趟，再说了，她进宫来可不是为了这个。眼看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然后望向谢九娘的那处没看见人，她飞快地从座位上溜开，去找谢九娘他们。
可是在赏花宴附近转了两圈还没找到人之后，沐宛宛纳闷地想着：奇了怪了，谢九娘他们去哪了？
一边想着，她一边往御花园其他地方走去。路上她碰见了几个宫人，便说自己与谢家兄妹相识，寻谢九娘而来的，向她们询问谢九娘的去处。
经过她们的指引，沐宛宛绕来转去，走到了一个隐隐有些熟悉的地方，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希归花树下的谢九娘；好不容易找到人，尽管没看到谢哲彦有点奇怪，她还是有些兴奋地准备上前。
但在要上前的刹那，沐宛宛忽然停住脚步，看着希归花树下的两人，有些发怔。
只见方才在赏花宴上露了一面就离开了的延成帝从希归花树后走出来，看见谢九娘便走了过去，然后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谢九娘脸色微讶，而后似乎露出了羞怯之意。
两人立在一处，看着竟是说不上的般配。
“景朝初年二月，帝携美于御花园，亲摘花为美人簪发。美人娇羞，帝甚悦之。”所以野史上说的这段故事，其实是延成帝与谢九娘之间的吗？
沐宛宛想起野史上记载的那段话，望着那处，脚步迟疑着想往后退。可是又忽的想起了之前她与延成帝在希归花树下的场景，不由猛地攥紧手心，终于拿定主意。
“谁在那？”延成帝忽然听见声响，眉眼一冷，看向某处，抬脚大步走了过去。
……
另一边的秦伯公府——
因纵欲过度而有些眼下青黑的秦伯公瞧着走进来的女子，眯着眼上下打量许久，方出声道：“就是你想见本伯公？你想说的事是什么？”
“听说伯公府近些日子一直在找人？”女子，也就是詹娘轻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如今在何处。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秦伯公一听她知道人在哪，当即有些急切地起身上前几步，听见她有条件，才装作不甚在意地坐回去，问道。
詹娘轻轻吐出一句话，眼底嫉恨之意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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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秦伯公皱了下眉，直到身边的小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才勉强点头：“罢了，我应了你的要求便是。你快说，那丧门星如今在何处？”
说着，他忽然猥琐地笑了下，将手伸向身前的女子：“其实詹娘何须那般大费周章，只要你开口，想必没人会不答应你的。”
“伯公爷应该知晓她擅画，那怎的没想过往卖书画的地儿找一找？据说上一回府上的二娘子就帮着把人抓回来了。她身无分文，能去的地方估摸也没几个。”詹娘挡开秦伯公伸过来的手，调笑地后退一步，眼底满是冷嘲，“府上的二娘子知道的可不少。或许伯公爷该去问问看二娘子，有没有什么事忘记同你们交代了。”
听完她所说的，秦伯公脸色有一瞬阴沉，似有不悦：“詹娘这是在耍本伯公？不说出那丧门星的所在便罢了；小女向来乖巧，你说这等挑拨非议之言，到底是何居心！”
“詹娘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伯公爷若是不信，那詹娘也无计可施。”詹娘说完，便一步三摇地往外走，像是半点也不在意自己方才提的要求能不能达成。
守在门外的下人立即上前拦住其去路。但是只见詹娘手指动了两下，两个下人便痛呼着倒在地上。其他过来拦的下人也都是一般下场。
眼见着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秦伯公气得脸色发黑，对着倒在地上痛呼的两个下人又踢了几脚，骂道：“真是没用的东西！丢了本伯公的脸，连一个区区老鸨你们都对付不了！”
但是再怎么骂，人还是走远了。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屋里坐下，喝了一盏茶，才总算是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想着那詹娘说的话。
二娘子……他一向乖巧的小女儿难道真的隐瞒了有关那丧门星的什么事没说？！看来今日夫人他们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须得再盘问一番了。
另一边——
刚回到院子里，詹娘就看见了那人站在屋内的屏风前，像是在欣赏着屏风上的画。
她霎时心中有些慌乱，为了不让那人发现，努力克制着不叫脸上露出异样来，换上如常的娇笑，上前想挽上那人的手一边道：“侯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让人先来说一声。不然奴家方才就不出去……”
“你是去哪了？秦伯公府？本侯没记错的话，詹娘你跟伯公府没有好到私下来往的交情吧？”站在屏风面前的华衣男子避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眼眸冷冷道。
平豫侯用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詹娘，没有听她辩解的意思，伸手扼住她的脖颈渐渐收紧，眼见着人直翻白眼快断了气，才猛地松手，把人丢到地上。
然后，他俯下身，紧盯着猛烈咳嗽的詹娘，眼眸泛着如蛇一般的冷光，一字一顿道：“本侯跟你说过，不许动她。你大概还没听懂我的意思。你若是想听命于那老不死的，违背本侯的意思，就尽管试试。”
“奴家、不敢！”詹娘低着头，捂着脖子嘶哑道。
“再让本侯发现你在算计她，本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松手了。”平豫侯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手，说完便厌恶地丢掉帕子，大步离开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某处大宅子外，有道红色身影忽的掠进里头。
“哦？他竟然那么待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内室里响起，伴着一声怒骂，“真不知那女子究竟对他们父子施了什么迷魂术，才让他们如此不知悔改，还与老身我离心离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如此，怎能成就大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她一命！”那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点鬼魅狠毒的阴沉。
那道红色身影闻言微微瑟缩了下，抓皱了身上的衣角，低声又回禀几句。
那苍老阴狠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必管他。詹娘，老身希望你聪明些，莫要犯了糊涂。想想你费尽心血的红袖招。他不会帮你，老身是唯一能帮你的人。五郎聪慧懂事，可堪大用，迟早会取他而代之。你是时候另择明主了吧？”
詹娘压低头，抓紧手，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
而此时的宫中，御花园内——
当沐宛宛拿定主意，打算有所动作的时候，不巧一个不慎，衣袖勾到了旁边的花草，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延成帝原本因着没见着想见的人，心情烦闷，才到希归花树下转转，回想起上一次的事，刚露出了笑，决定一会出宫去把人绑进来；结果就发现有人误闯了进来。
发现是个女子，他当即浓眉紧皱，以为是那些赏花宴上的女子故意跟了过来。想到自己美好的回忆被打断，邵景曜不悦地走向那女子，绷着脸训斥其为何到处乱走，要让宫人将她带走。
“臣女见过皇上！臣女是跟着家兄过来的，只是家兄方才走……”察觉到皇上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不喜，谢九娘刚撞见皇上的怔愣失神一下变成羞愧惊慌，忙出声解释道。
“什么人在那？！”可她还没解释完，就听见皇上忽然厉声喝道，当即被吓得退了好几步，然后才回过神来看向皇上望着的方向。
沐宛宛好不容易把衣袖从勾到的花草那扯开，便听见延成帝的怒喝，顿时僵了下。
知道自己这会就是想转身逃跑也来不及了，她索性顺着原本的打算，尽可能显得自然、像是只是不小心经过这一般地走了出去。
反正现在的模样跟之前哪一个都不同，她不说应该没人认得出来。救命之恩的回礼什么的，还是下一次再给延成帝好了。眼下的状况有点尴尬，不太适合坦白。
抱着这种想法，沐宛宛慢慢地挪到了延成帝面前，缓缓俯身行礼：“民女拜见皇……”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人的举动给吓住了。
延成帝神色似乎有点奇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逼近一步，声音冷硬道：“方才朕似乎没看到你。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谢九娘见状也有点惊诧，磕巴了下，小声地说道：“皇、皇上您是不是……”
沐宛宛看她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延成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你回赏花宴上去！不要多嘴！”邵景曜抓着眼前女子的手，扫了一眼在场有点碍眼的人，压抑着语气道。
谢九娘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在得到沐宛宛点头时转身快步走离开了；走到稍远处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回头担忧地看看。
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粗粝大掌紧了紧，沐宛宛有些无奈地想着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抓人手腕，一面顺着他的意思抬起头，眼眸微微低垂。
“唔，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终拿定主意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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