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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风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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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
一声更甚一声的凄厉惨叫,终于将满身疲态的孟婆给唤醒了。她忍无可忍地从九居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双手叉腰,大手一指,“别喊了,我听见了听见了!”
“姐,你怎么躺村口去了?姐,躺你下边儿的那人是谁啊?姐,你下次注意点儿,大家都看着呢!”
那小乌鸦在说啥?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大家?大家在看啥?
孟婆正一头雾水,想要找她问问清楚。然后就听身后发来几声奇怪的啧啧叹息声,后来又不知是谁,拖着阴阳怪气的调调哀叹一句,“世风日下啊……”
世风日下?!
孟婆心说,这是在说我吗?
她扭头一看,就瞧见三位鬼大婶和两位鬼大爷坐在家门口的三张长板凳儿上磕瓜子。五只鬼俱是斜眯着眼儿,一脸鄙夷,然后啐壳儿的声音震天响。在他们一旁,还站着个一脸震惊的村花儿空空。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她跟九居竟摔到了忘川河畔的渡亡村村口。而刚好,村口有五只鬼正坐在门口嗑瓜子聊家常。
只是……他们这都啥表情啊?怎么一个个都跟见了社会败类似的。
孟婆心里疑惑,还有些恐慌,她准备将空空拉过来问问情况。谁知下一刻,身后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衣袍抖落的声响。
她心道一声,喔嚯!把他给忘了!
那九居在地上躺了有一小会儿,终于缓过了那阵劲儿,然后慢悠悠从地上站了起来。头发一撩,甩着宽大的袍袖,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那架势,一看就是事后啊。
偏他掸衣服就掸衣服,手还伸到腰间要去整腰带。
孟婆一吓,连忙跳到他面前,手摁在他正捏着玉色腰带的手上。“这么多鬼看着呢!你这是要干啥?”
九居看她神色慌张,语气忐忑,便挑头往前面看了看。就见那五只鬼坐在家门口,连瓜子儿都不磕了,瞪着五双杠铃眼,伸长了脖子贼眉鼠眼地往他们这边瞅。
“刚刚你一直扯我腰带,腰带现在松了些,我想解开重新系系紧。”九居收回目光,低头对她解释道。
他说话时神情坦然,丝毫不觉自己此举有何不妥,所以也并不在意那些坐等看八卦的村口大爷大婶儿们。
“那,那我也是一时心急,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带子松了,你念个法术重新系上不就得了。别当着这么多鬼的面儿解腰带啊,影响多不好啊!”孟婆说话时,将原本摁着九居的那只手改为紧紧抓着他的手了。
刚刚他们冲出瀑布屏障时,水流太过湍急,孟婆担心自己脑袋搬家,便用双手死死扒着九居的腰带,任凭巨浪滔天也不撒手。
“什么影响?我不介意。”九居嘴皮子一抖,无比大方道。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还得在这儿混呢!这么多鬼看着,我不要面子的啊!”孟婆拽着他的手焦急道。
因那几只鬼一直在后边观望,然后前边儿闻着八卦的气息凑到奈何桥上看热闹的鬼差也越来越多。孟婆担心自己晚节不保,一个心急之间,便抽出一只手。刚在眉心结出一个伽,指尖还没蓄出灵力,就被九居捏住了手指头。
九居正要开口跟她说,“你别动,我自己来”,却不想被后面看热闹的老大妈给抢了先。
“真是伤风败俗!”
某位大婶儿在后头从她那个角度瞧见这俩人一直在前头握着小手“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期间还不止一次“呢喃耳语”,看的她甚是上火。于是乎,在他们又一次当众“调情”之时,大婶儿终于忍无可忍发威了。
那大婶儿身体素质很好,嗓门儿也异常的高亢洪亮。所以她那句话一说出口,这方圆百里赶来看热闹的小鬼全听见了。
孟婆愣是顶了一张厚脸皮,这下也觉得没脸搁了。
“姐,你快上来啊!别在下边儿待着了!”毕月乌一边在桥上跟她招手,一边催促道。最后还不忘用手罩在嘴边自以为是小声的小声道,“姐你快上来啊,下边儿好多鬼在看你热闹啊!”
孟婆听她说完这话,再抬头瞧了瞧那奈何桥上挤了十里路的鬼差,心说,这上边儿看热闹的也不少啊。
“你认识那乌鸦精?”九居循着声音,看到那站在桥边儿跟她拼命招手的女鬼其实是只乌鸦精。心中疑惑,这渡魂殿里怎么会有妖鬼。
“认识啊,那是我妹。”孟婆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在问她跟毕月乌的关系。
“你妹?!”九居听了她这回答,吃了一惊。
“是啊!”孟婆一边点头承认一边沿着河岸往前走。
渡亡村建在忘川河畔,村口其实就衔接着奈何桥的桥头。这会儿孟婆跟九居只要往前走上几步便能上到桥上去。
孟婆因急于知道她跟九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一刻不停地往奈何桥上赶,连九居的腰带都顾不上了。她想,反正脸都丢光了,腰带解不解的,就随他吧。
其实她本来是想咨询空空的,但是空空站在那边儿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好像见着了什么不该见的社会丑态。
那边九居听的孟婆那掷地有声地一句“是啊”,一瞬间都差点怀疑她其实不是小风。他当时想的是,小风可没有一只乌鸦精妹妹,毕竟她自己又不是老乌鸦。
不过他紧接着就想起,她先前还是谷风的时候,也是收了一堆妹妹。
看来,不管她活多少年,也不管她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她这随手捡妹妹的毛病都治不好了。
孟婆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奈何桥上,只不过她就算是见了毕月乌,也并未打探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因为当她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抱在一起躺在地上了。
那时毕月乌正在桥头上给投胎鬼灌汤,投胎鬼正喝到一半呢,被毕月乌嗷一嗓子给吓的差点没呛出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