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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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陈飞话音刚落，线那头咔哒一声忽然被人掐断。
陆蒙昕拿着话筒沉默半晌，心里隐隐不安。
他不敢多想，换了身衣服拿起钥匙便往外冲。
春寒料峭，陆蒙昕一人开着车来到陈飞家楼下。
那幢矮楼黑漆漆的，巨大的玻璃窗掩去了夜色的平静。
陆蒙昕在车内小坐了片刻，抽了一支烟，思索再三，仍是放心不下，索性熄了火，捻灭了烟转身往矮楼门前走。
到了二楼，乌漆墨黑的一片，陆蒙昕站在门前踟蹰片刻，抬起手轻轻叩响门板。
许久，房内一片沉寂，回应他的只有楼道外轿车启动的引擎声。
陆蒙昕当下只觉得不妙，重重地拍响了门板，高声道：“小飞！你在里面吗？是我……快开开门！”
他的呼唤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应，就在陆蒙昕等得失去了耐心准备抬腿离开时，黑暗中“咔嚓——”一声，房门被人从内打开。
“蒙哥。”
陈飞半个身子隐匿在门后，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惊恐的表情，见到来人，似乎不敢置信，低低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半晌，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
陆蒙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夺门而入，看到陈飞在家，他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你没事吧？怎么不开灯？”陆蒙昕吁了一口气，顺手打开大门一侧的开关。
房内霎时亮堂起来，他再抬头打量陈飞，只一眼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的脸怎么会……”陆蒙昕讶然地说不出话来。
陈飞的嘴角一片淤青，腮帮子鼓鼓的，右眼肿成一大块，眼皮上淤血还未褪去，鲜艳的红色覆盖在上头，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陆蒙昕立马关上门，把人拉到一角，心里闪过一丝动容，又问：“家里有没有药箱？赶紧敷上冰块消消肿。不行……你这个样子，还是得去一趟医院，走……我的车就在楼下……”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陈飞准备出门。
陈飞咬着嘴唇抓住他的臂膀，摇了摇脑袋，解释说：“没用的，蒙哥……我不去医院，这点小伤在家里养两天就能好了。”
陆蒙昕气急，大骂道：“说什么傻话！你知道自己现在成什么模样了吗？！”再看陈飞一副不争气的模样，陆蒙昕心知他的秉性，心下一软，敛了脾性，劝道：“听蒙哥的，你这样子说什么也得去医院看看，小飞……”
陈飞依旧执意，“蒙哥，你别管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养伤……也能想办法。”
陆蒙昕沉默片刻，思来想去，这才想到问题的重点。
他问陈飞：“到底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副模样的？”
陈飞紧咬着牙根不说话。
“你难道要让我看着你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吗？”陆蒙昕看着陈飞这副模样，恨不得马上找到对方讨个说法，“小飞，别怕……你和蒙哥说，蒙哥替你做主。”
陈飞听到这句话，终于绷不住，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陆蒙昕拍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陈飞啜泣了半天，后才吐露出真相，“是赵子祥和高锦阳……是那帮人……”
陆蒙昕听到那两人的名字，心里五味杂陈，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
周一大清早，陆蒙昕接到温闲庭的通知，隔天要尾随高锦阳赴外地分公司开会。
陆蒙昕刚刚得到消息时，还没从中反应过来，想到要出差，他无意识地多嘴问了一句：“高总这趟要出去几天？”
温闲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就三天。”末了，又问：“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陆蒙昕摇了摇脑袋，“没有。”顿了顿，又问：“只有我和高总两个人吗？”
温闲庭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道：“是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高总已经点名要把你带上，你就安心跟着吧，也好长长见识。”
陆蒙昕“嗯”了一声，回头便起身往高锦阳的办公室走去。
高锦阳刚结束完早会，正在办公室内埋头翻阅文件，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女秘郑文婷进门，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咖啡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出去把闲庭叫进来。”
陆蒙昕听到他的吩咐，立时止住步子，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高锦阳这才发觉不对劲，抬头见到来人是陆蒙昕，心下疑惑，悠然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扬起脑袋轻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陆蒙昕清了清嗓子，把之前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想好的话语重新斟酌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高总，听说你明天要去外地出差？”
高锦阳眯了眯眼睛，“你有什么问题吗？”
陆蒙昕镇静地回答道：“我想和你请个假，明天我去不了。”
高锦阳那头静默了几秒，陆蒙昕掀起眼皮子发现对方正在打量他，那眼神十分考究，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许久，高锦阳冷声开口问他，“陆蒙昕，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说‘不’。”
陆蒙昕咽了咽口水，“高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解释道：“小飞病了，我得照顾他，否则……”
“要么继续干，要么滚蛋，在我这里没有否则。”高锦阳说完这句话，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立即下了驱逐令，“出去吧，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你。”
陆蒙昕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紧了紧拳头，只能硬着头皮退出房门。
回到办公室，陆蒙昕无心工作，一想到还在家养病的陈飞，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头请个看护照料他，不然的话，难保那帮人不会再找他麻烦。
半晌，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温闲庭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到陆蒙昕干坐在位置上，踱步走近，立在他的办公桌前。
陆蒙昕抬眼看他，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块儿。
温闲庭斜睨了他一眼，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傻不愣登地跑到高总办公室问他工作行程的事情，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陆蒙昕没有回应，便听他又道：“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像你这么没脑的……我劝你，差不多得了，别把他最后一点耐心给作没了，算是我对你的忠告。”
*
周二一早，陆蒙昕准备好行李物品，拎着皮箱驱车前往盛辉总部。
地下停车场内，温闲庭将高锦阳的行李箱放置进后备箱内，老李关上车门准备出发，刚坐稳便瞧见陆蒙昕的车子渐渐驶近，停在道路的正前方。
看到高锦阳整装待发，陆蒙昕赶忙停好车子跑了下来，路过温闲庭身旁时，紧了紧皮箱，末了又拜托老李重新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放了上去。
高锦阳坐在后座，车门打开，陆蒙昕一屁股坐了上来，对他低头问了声好，后才将车门关上。
老李见大伙儿都已经坐上车，转头请示高锦阳。
高锦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随后闭上眼假寐，不再理会。
温闲庭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看了看高锦阳，又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陆蒙昕，他正扭头望向窗外，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温闲庭心下疑惑，却仍是转过头坐直了身子，没有多问。
车子驶出停车场正门，温闲庭开了车门下来，另一头又对高锦阳点头示意。
车子重新启动，逐渐驶入主路，往高速路口的方向疾奔。
陆蒙昕透过车窗细细观察坐在一旁的高锦阳，只见他整个人仰倒在座位上，昂着脑袋，双目微阖，不发一语。
陆蒙昕只瞧了片刻，觉得无趣，索性也学着高锦阳，微闭上眼，稍作休息。
车子行驶在平缓的道路上，一上高速，陆蒙昕便迷迷糊糊地没了意识，彻底睡着了。
得益于老李多年的驾驶水准，陆蒙昕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到达目的地时，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陆蒙昕被雨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过来，再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车子已经抵达目的地，停在一间装饰奢华的会所门前。
高锦阳那厢已经起身醒来，老李将车子挺稳，拿了一把伞下车，毕恭毕敬地走在高锦阳身侧为他撑伞。
陆蒙昕立时抹了一把脸，打开车门跟随高锦阳走进会所。
见到有人进门，会所的侍者立马将玻璃门打开，恭敬地向他们点头问好。
来之前温闲庭已经为他们办理好了住房手续，老李从前台小姐的手中接过房卡，一一递给高锦阳和陆蒙昕，回头又对高锦阳道：“高总，我先去停车。”
高锦阳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陆蒙昕手里捏着房卡，见此十分识相地接过了老李手里的箱包，站在高锦阳身侧，一副助理的架势。
高锦阳见到他这番举动，不由地蹙眉多瞧了两眼。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厅内走去，灯光耀眼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三两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起初陆蒙昕还未认出其中两人，直到走在最后面的赵子翔露了面，对着高锦阳挥手打了个招呼，他这才发觉不妙。
另一头，高锦阳看到几人走近，亦是觉得吃惊，对打头的第一个人招呼道：“怎么这么巧，你们也来这儿开会？”
孙长阅“嗨”了一声，摆了摆手解释道：“哪能啊，还不是被子祥拉过来的，你问问他。”
高锦阳复又看向赵子祥，赵子祥不以为然道：“难得今天大家有空，晚上一块儿聚聚多好？”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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