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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熊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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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穗起的很早,昨天回到别墅没多久,二姨太就过来了,还有厨房里煲的玉笋瑶柱鸡丝汤,“辉金心很细,跟厨房说你是才吐过,厨房用的清鸡汤,没有用油的母鸡汤。”
汤鲜且淡,晋穗把一整碗都喝完了。
然后去泡澡,早早去睡了,迷迷糊糊中还知道从外面回来的邝玉堂过来看他了,玉行叔过来了,颇有些自责,“我当时看他好好的,还说他是好定力,是个好苗子呢,没想到后面吐的这么严重。”
“也没事,吐吐就习惯了。”刘玉行说,“这医学生都是从第一次上课几天吃不下饭到现在上了课后去点一个红烧大肠,面不改色的。”
晋穗想着他可习惯不了又迷迷糊糊睡着,等彻底醒过来,天空才发灰,四周很安静。晋穗悄声的出去,早上的空气凉爽,晋穗远远看着湖边栈道又开始犹豫,今天过不过去。
犹豫间邝辉金已经从那边跑过来,两人还对上眼,这会好了,彻底不用考虑要不要过去,晋穗拧身往山上走去。和么么儿玩了一会,见它要吃笋了,不打扰他进食,出来穿上围裙带上手套,要上山割竹子。
邝辉金推着推车在外面等他,“去上面一点的竹林割。”
晋穗安静的跟上。
“你今天会打电话给博方吗?”邝辉金问。
“额。”晋穗有些犹疑,“应该不会吧,等奶奶生日过了再说吧。”
“那你要快点。”邝辉金说,“本来平时早就出发了,因为奶奶生日的缘故,我推迟了今年出发的时间,但是差不离一个星期后还是要出发的,不然要错过开学了。”
之后两人闷头砍竹子,谁也不说话,越往竹林里面,越是寂静和别扭。
“嗯~~不行了,真的不要了。”一声带着哭腔的求饶传来。
“你睡你的,我干我的。”另一个沉稳的声音说,伴随着啪啪啪有节奏的声音。
邝辉金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左右环顾后往上看,那树屋不就挂在前方竹林顶上,因为地方空旷,声音传的也特别远。
“我要被你弄死了。”哭腔说。
邝辉金对晋穗说,“砍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这才多少?”晋穗一脸迷茫的抬头,“你不给金童子多砍点。”
“金童子最近不爱吃竹子,只喜欢吃笋。”邝辉金说,他麻利把地上的竹枝往小推车上放。
“嗯啊——”绵长的饱含欢愉和痛苦的呻吟传来,总算让迟钝的晋穗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他火烧屁股似的,忙不迭把手里的竹和刀一股脑都扔到车上,撒腿就跑。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把你带到这的。”邝辉金只来得及对他的背影说,得,这又要好几天看不到他的好脸色了。
邝辉金回头看一眼春色满园关不住的山顶小屋,我到底做了什么孽?
回到家中刘彩云让人去叫邝耀江来吃饭,邝辉金好心提醒说,“小叔叔饿了自然会下来吃饭,其余时候还是不要上去的好,也许小叔叔有起床气呢?”
“他昨天在家睡的吗?”邝耀威惊讶的问。“这不是十年的和尚当的把自己当坏了吧?”
“孩子都在你说什么呢?”章希安瞪他。
“怕什么,孩子不也长大了吗。”邝耀威摸着章希安的手说。
“和舅舅在山顶小屋呢。”邝辉金说,“那屋我送小叔叔了,我找个地,我另外再建一个。”
刘彩云生日,如今是低调不能,好在千湖别墅够大,好在这几天都天公作美,来往车流不息,安保提到最高警戒状态,有远地方来给老太太贺寿的是提前几天就到了,四江老家的人以及刘彩云娘家的人来了少不得要安排在别墅内住。
三号别墅家孩子多,四号别墅如今正主没回来也不好把人安排进去,就把家人安排在人少的二号别墅,寿宴泰半都带着孩子来的,热热闹闹,晋穗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就窝在卧室里不曾出去。
邝耀威三叔一家是住在二号别墅,三叔三婶之前一直没有孩子,好在后来还是儿女双全,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大女儿邝宝珠一定要跟着来,还带着儿子女儿三个,一进二号别墅就挑了个最大的房间,对她爹说,“爹,我带着孩三个,睡这个大房间方便。”
三叔还能和她计较这个。三婶原想着她如今是当娘的人,不用提醒她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但是见她行为动作还是忍不住说一句,邝宝珠闻听眼泪说来就来,“我知道,我嫁的男人不顶事,当个小官员不敢贪,我如今日子过得落魄,回娘家也要遭嫌。”
边哭边说,活似三婶怎么她了,三婶叹着头疼让女儿给搀扶进屋了,“当年没教好你大姐,我和你爹晚年是没福气了,我的儿,摊上这么个大姐,婚事都要为难了。”
女儿只能劝道没事,娘你还有我和弟弟呢。
邝宝珠那转眼又没事人一样,指挥着婆子团团转,过足了太太的瘾。她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这家里还是要个佣人的好,可恶那人,爹都说好请人的钱他出,他非要说他个小小厅级干部,家里配不得佣人。就像现在这样,过来给大伯母贺寿,非要计较身份,说有公务,不能提前来,得正日子来。假模假势。
三个小孩,大的十六,小的也有八九岁了,大孩子找大孩子玩去了,八九岁的就在屋里乱窜,一窜就上二楼了。王妈急了。“小少爷。你们要玩就在楼下玩,不要上楼去。”
“怎么的,二哥在家?”邝宝珠问。
“晋穗少爷在上头呢,他喜静。”王妈说。
邝宝珠眼珠一转,轻蔑的哼道,“什么晋穗少爷,来历不明的野种,我的孩子,可是正经的邝家血脉,身上流着邝家的血,精贵不过他。”
“宝儿。想玩就上去,当自己家。”邝宝珠对孩子和颜悦色的说。
孩子跑跳起来动静是很大的,又挨个的敲门,邝耀宗的卧室书房人不在时自然是锁上的,晋穗在家不锁门,然后门被转开,正在收拾行当的晋穗抬头时非常惊诧。
晋穗原想挤出个笑容来打招呼。
“野种,野种。”一个孩子突然说道,他冲进晋穗的房间,他的兄弟也跟着冲进来,他们跳到床上蹦跶,扯着被子丢在地下,把书桌上的书胡乱翻看,墨盒也被打翻,滴答流了一地。看见晋穗手里护着的行当,喊着这是什么东西就冲上来,不等晋穗护住,一手扯了一样就往外跑。
精美华贵的戏服被拖在地上走,点翠的头面被粗暴的一捏就变成可怜的形状,晋穗可以说是毫无反应能力,就这么看着两个孩子在他房间像是暴风过境一样,一片狼藉。
压下喉间的腥甜,晋穗慢步出了房间,王妈看孩子拿着戏服下来,忙拉住他,“小少爷,这是晋穗少爷的东西,不要乱玩。”
“孩子玩玩怎么了?”邝宝珠说,“二哥如今当总统,戏服这种东西不是说要多少就有多少。”
“其实我也真不懂我二哥,自己喜欢个唱戏的戏子就算了,还要养大一个戏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邝家是戏剧世家呢。”
“邝,宝珠?”晋穗站在楼梯口犹疑的叫出眼前人的名字,原谅他真的喊不出姑姑二字。
“呦,这不是我二哥养的小戏子嘛。”邝宝珠抬眼说,“孩子不懂事,拿你两件戏服玩玩,你不在意的吧,你们唱戏的不都挺有钱的吗?那下面坐着的大爷赏钱都往台上扔。”
“宝珠小姐,你说的太过分了。”王妈说,她来邝家伺候的时候,晋穗就在了,长的漂亮人又乖巧,她看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了,眼见晋穗被说的脸色发白她也心疼了,“宝珠小姐,你要再这样,我就打电话给先生了。”
“你打呀,我怎么了,我是邝耀宗正儿八经的堂妹,你去打电话呀,嗨,我就不信了,还能让你们两个外人来欺负我这个堂妹了。”邝宝珠说。
晋穗真的很想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出去,但是现在是刘彩云要生日了,亲朋好友都到来,刘彩云特别高兴,他不能站出来做这个破坏气氛的人。
忍忍吧,他们一年又能见几次面,过几日他们就都走了。
晋穗忍着生气,自己出去了,我惹不起躲还不成。
去看么么儿,今天人多,声音也比往常大,么么儿受了惊吓,爬到树上不肯下来。晋穗干脆爬到另外一颗树上,学着么么儿的样,趴在树枝上,小风儿吹着,睡着了。
等到醒来,天色将昏,晋穗一低头,邝辉金在那站在那不知道多久,眼都不眨的看着他。
晋穗下意识想逃,昨天早上和他一同撞见隐秘情事,正觉得哪哪都特别别扭呢。但是现在在树上,跑又没地儿跑,只能硬着头皮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这么软弱?”邝辉金似乎也是压着气,“别人在你家撒野,你不知道指着鼻子骂出去吗?你自己躲开了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晋穗说。
“你怎么不知道?”
“你好好的家不待,跑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还爬树上,你怎么不找个更高的树爬。这样别人更找不到你。”邝辉金说。
“我没想让人找,我就躲个清静,到时间我就回去了。”晋穗说,“现在还没到吃晚餐的时候。”
邝辉金仿佛气的不清,转身就要走。
“你回来。”晋穗喊道。
“干嘛?”邝辉金语气不好。
“你过来拉我一把,我腿麻了。”晋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