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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求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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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沥就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这个梦里，有巨大的海龟、有孤独的蓝鲸、有失落的“阿波罗号”……还有一条人鱼。
人鱼带着他，他们穿过了大片海洋，海水冰凉又汹涌，随时都能把他淹没，但他并不害怕。
最终来到了海底，来到了人鱼的家。
海水一开始是蓝色的，又逐渐成了粉色，粉色的海，蔓延在四周，暖洋洋的，特别奇妙。
他不愿醒来，他在粉色的海水里里畅游，他从海底来到了天上。
他蜷缩在云层里，海水在脚下，他从卷云里看着人鱼，朝他摆手朝他笑。
人鱼朝他伸出手，鹿沥没有犹豫，握住了人鱼的手，而后被拖入了海中。
冰冷的感觉一下子笼罩全身，“刷”的一下，鹿沥打了个冷颤，便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随即又眯上了眼，眼前有光，四周都太亮了，他抬起头，便看到悬在头顶上的波光粼粼的海水。
阳光落在了海水上，海风吹拂而过，海面抖落着一片又一片泛着光屑的碎片。
鹿沥呆呆的看着那些像是钻石碎片的东西落下，他环顾四周，周遭是一片绿意盎然，他坐在一个浅水塘里，石子硌的屁股疼。
他从水塘里爬上岸，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死？
在被人鱼拖入池水中后，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他不由得恐惧又痛苦，毕竟他曾信任过那条鱼，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误会他了，他不是要杀了自己，而是要带他来到这里。
但鹿沥却没有看到人鱼的踪迹，他心里有些担忧，他不知人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鹿沥拿不准自己这种情绪是从而来。
在他自己看来，人鱼终究是异类，他也一直对自己说，不要去在意那条鱼，毕竟他总有一天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前走去，这里周围一片都是绿色的树、草丛还有团团锦簇娇艳的花，夹杂在看不到头的绿意里，漂亮美好到根本不像是在海中。
若不是头顶上还悬着透着光的海水，他都快以为自己是在穿过一个小树林了。
拨开树枝，树梢上的叶片是菱形的，鹿沥刚才还不曾注意，他有些好奇，抬起手，手指在即将触碰到那片叶子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别碰。”
那声音急切，带着前所未有的担忧焦急，鹿沥顿住了，食指只堪堪离着那叶子两厘米，他缩起手指，慢腾腾的放下了手。
“言钰？”
鹿沥朝四周喊了一声，周遭的菱形树叶也都齐刷刷朝一个方向抖动，鹿沥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又喊了一声。
“别出声音。”
那声音的确是言钰的声音，只是他在哪里？
鹿沥抿着嘴，看着当空，过了片刻，言钰说话了。
“你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发出声音，一直朝前走，我就在前面。”
他不再鹿沥的身边，但是声音却好像是咬着鹿沥的耳边说着的，鹿沥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有些烫。
鹿沥心里是很好奇的，但是言钰既然已经叮嘱自己了，他便依言。
他不再去看那些奇怪的叶子，快步朝前走，就在他离开了那块树林后，树梢上菱形的叶片纷纷扬起叶茎。
叶片上的根茎就像是有生命流转一样，竟然一根一根动了起来，叶面合拢又分开，分开时露出了里头一排排的锯齿状的尖齿。
那些叶子沙沙作响，在树干上摇晃，鹿沥回头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眼，他后背冒着寒气，心有余悸。
他离开了那片树林，朝前走去，之前一直是在海中，去哪里都有人鱼托着抱着，这会儿鹿沥走了一段路，就累的脚酸了。
他身体素质本就不好，鹿沥走在那条看不到头的路上，累的只冒冷汗，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太阳穴也胀胀的痛。
“停下来，休息一下。”
人鱼真的是非常他，鹿沥听了后，就慢吞吞的停了下来，他没什么气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鹿沥……”
人鱼轻轻叫着他的名字，这会儿声音已经很柔了，像是咬着耳朵呢喃，鹿沥抬起头，他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说话，抿了抿唇，又重新站了起来，他还是想快点见到人鱼，他有些不放心。
下定了决心要去见人鱼后，路都好像好走多了，之后他几乎没花多久时间，便走出了这片树林，可等在他前面的却是悬崖峭壁。
没有了树枝林叶的遮挡，鹿沥看到大片大片的光屑纷纷扬扬的从上空落下，海水闪烁着波光，浪花一层接着一层悬在当空，鹿沥十分担心这海水会兜不住浇自己一头。
脚下没有路了，断崖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脚边的碎石滚落下去，鹿沥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继续往前走。”
人鱼的声音再次响起，鹿沥一愣，他有些恐高，光是看到断崖，脸就发白了。
这要怎么走过去？
鹿沥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往前挪了挪，小腿肚都快抽筋了。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鹿沥踏出了第一步，在悬崖边上尝试着伸了伸腿，却没想到刚刚探出半边身子，整个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空气里像是有吸引力，把他朝悬崖里拉去。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一股离心力和心脏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但这只是瞬间的感觉，几秒之后，他已经重新站在了地上。
他转了一圈，回到了一开始的水池里。
鹿沥睁开了眼，言钰怀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耳畔，时不时的叫着他的名字，嘴唇擦过耳廓，柔软湿润，鹿沥身体一僵，脸“咻”的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
鹿沥没有弄明白，他应该是被拖入了池底，而后进入了另外一个地方坠入了悬崖，可现在这一切又都回来了，就像是从未发生过，就像是幻觉一样。
人鱼抱着他，慢吞吞的游到岸边，鹿沥顺势倚靠在池边的石头上，人鱼则一手撑着鹿沥的肩膀一侧，另一只手不怎么规矩的摸了摸鹿沥凉凉的脸颊。
“那些都是幻觉。”
人鱼指向岩壁上盛开着的食人花，“那些话会让你产生幻觉，它会让你在梦境里死去，或者是一步步走过去，被它吃了。”
“那之前你把我拖下水也是梦境吗？”
鹿沥抓住人鱼不规矩的手，捏在手心里，人鱼有些心虚，他慢慢靠过去，下巴枕着鹿沥的肩膀，“我没忍住。”
“嗯？”
鹿沥疑惑的看着他，人鱼又往前贴了贴，他不可能去告诉鹿沥，当时他其实是有些想要把他吃了的，人类的恐惧实在是太美味了。
就像那一船的人，暴风雨掀翻了船，他们的在海水里挣扎，在即将死去时，恐惧从心底蔓延，深深诱惑着人鱼。
他把救起的鹿沥拖到了海龟的背上后，再一次游到了“阿波罗号”那里。
之后，那一船的人都消失了，而“阿波罗号”也成了人鱼的玩具。
人鱼想着要转移话题，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条情商高的人鱼，至少比他那进化成了章鱼的朋友要高一些。
于是高情商人鱼所做的解决方法就是把半个身体都黏在了鹿沥身上。
鹿沥的上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人鱼的皮肤又很凉，身体碰到一起的时候，鹿沥打了个冷颤。
“
你怎么了？”
鹿沥问他，人鱼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一开始也只是想要换个话题，但此刻和鹿沥的身体挨在一起后，嗅着鹿沥的气息，他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身体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尾巴痒的厉害，想要人摸摸。
在之前，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人鱼有些难受，他挨着鹿沥，尾巴不由自主的朝鹿沥的小腿上蹭了蹭，他委屈的说：“难受，痒。”
鹿沥的手覆在他的鱼尾上，鱼鳞包裹着整条尾巴，坚硬冰凉的触感让人心生畏惧，这么硬的东西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该有多痛。
鹿沥上下随意摸了摸，人鱼的鳞片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太舒服了……
可又很奇怪。
人鱼抱住鹿沥的肩膀，低着头，嘴唇在鹿沥的脸上碰来碰去，鹿沥也没有闪躲，这些天来，他差不多已经对言钰的亲你习以为常了。
可亲着亲着，他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人鱼的体温很低，手指细长冰凉，覆在身上很难让人不在意。
人鱼的指尖捏着鹿沥的腰侧，鱼尾慢条斯理的摆动着，尾部的鳍随着波动而晃出了粉色的光。
那是一种预兆，人鱼的鳍一直以来都是透明的，只有在发.情的时候才会发生变化。
言钰之前从来没有对于某一个物种产生过这类情愫，可他却知道鱼鳍变色的原因，那是进化的先决条件。
这条在深海里游荡了好几年，一直都是孤身一鱼的人鱼，没想到使他产生欲.望的不是海洋中的生物，而是一个人类。
他抱紧了鹿沥，期期艾艾的想着如何求.欢，又想要下沉到池底了。
鹿沥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人鱼有些奇怪，他甚至还伸手又摸了摸人鱼的鱼尾，“尾巴是不是还痒？长寄生虫了？”
言钰没出声，他感受着鱼尾上的那双手，轻轻的拨动着鳞片，似乎是真的想给他找出什么寄生虫来。
人鱼盯着鹿沥，视线从鹿沥的眉头一寸寸的扫过，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鹿沥嘴唇的颜色像是红珊瑚，是人鱼喜欢的颜色。
“没有虫子。”
人鱼握住了鹿沥的手，鹿沥抬起头，只觉得眼前一片阴影笼罩，嘴唇一凉，身体被冰凉坚硬的鱼鳞缓慢摩擦慢慢收紧，后背升起一股寒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双手抵着人鱼的肩膀，挣扎着想要逃开。
“你放开我。”
鹿沥的口气里带着恼怒，他的脸泛着羞怒的红潮，肩膀微微颤抖。
人鱼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不舍，但还是放开了他，只是尾巴还不肯挪开，贴在鹿沥的后腰上，来回撩着他的后背。
“你在做什么？”
鹿沥冷下来脸，看着他。
人鱼却是一脸无辜，他往前靠了靠，鹿沥就立刻往后缩，人鱼还有些不开心了，蹙眉委屈的望着他，说道：“我发.情了。”
鹿沥睁大眼，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人鱼，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发.情关我什么事，你找条母鱼去啊。”
人鱼低着头，脑袋又想靠上来了，他明明是条人鱼，却更像是无脊椎动物，游到哪里都要往鹿沥身上靠一靠。
鹿沥无奈的把他的头掰开，“你能和我好好说话吗？”
“咕噜咕噜。”
人鱼念叨了两句翻车鱼的语言，示意自己听不懂，不知道鹿沥在说什么，然后头又靠了上去。
鹿沥被他弄的没脾气了，他其实并不讨厌言钰，人鱼救过他很多次，大部分时间，脾气也都像个小孩子，他捏住人鱼乱摸的手指。
人鱼低头盯着鹿沥捏着自己手指的部位，鹿沥叹了口气，抬起人鱼的下巴，黑色的发丝垂在耳边，鹿沥的视线落在了人鱼的脸上。
“你不能对我做这种事，在我的世界，这种事情只能是在彼此喜欢的人之间可以做的。”
鹿沥尝试着和他说点道理，人鱼却很茫然，只不过下颚被鹿沥托着，他很开心。
人鱼亲昵的用下颚蹭了蹭鹿沥的指尖，他拉起鹿沥的手指，在指腹上嘬了一口，鹿沥的手指就跟触电似的，立刻缩了回来。
“你干嘛？”
他恼怒的看着人鱼，脸色这会儿倒不是因为愤怒而变红了，他心里一悸，胃微微发虚，心脏跳的厉害，感情经历浅薄的鹿沥，只觉得大事不妙。
人鱼游了一圈，又慢悠悠的渡到鹿沥身边，双手环着鹿沥，把他压在池边，他挨着靠上去，脸颊贴在鹿沥的耳边，他说：“你是我喜欢的人，这样我就能对你做这种事了吗？”
鹿沥一愣，随即大声道：“不行，就是不行。”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一条鱼压在池子里干，他真的无法接受，这画面太前卫了。
人鱼失望的看着鹿沥，他就知道这样唐突的求.欢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的几个伙伴在还没进化前，也都过了一段可怜巴巴的单身鱼日子。
在他们遇到了喜欢的鱼之后开始发.情，但因为种族不同，就没有一条人鱼是在还没进化前，发.情就成功了的。
人鱼的视线扫过鹿沥的两条腿，等他长出了腿，鹿沥就没理由拒绝自己了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