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李姝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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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覆盖了整座建康，在银雪的映衬之下，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光亮，唯有素裹的银装闪耀，白色的城像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祭奠，百姓的容颜染上了肃静的伤。事出有因，这一冬，还得继续挨饿受冻。
冷，好冷，李姝卷缩着身子在地，眉头紧蹙，声音颤抖，她手中紧紧握着银钗，身子不停地颤动。
“哥哥、枫儿”......，她小声地念叨着。
“哥哥”！“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李姝见着自己行走在成都太极殿，李势正对着她笑，“哥哥”！她不禁又唤了一声。李势倚在龙椅之上，一只手轻轻地伸出，召唤着李姝，像是孩童时他拉着她过路一般。
“姝儿，拉着我”。
李姝刚要伸手过去，却见着另一个人的手搭了上去，李势对着她笑，唤着她的名字：“姝儿”。
李姝愣在一旁，那个女人身穿红色衣裙，长发飘飘。她缓缓转过脸，对着她恭敬地笑了笑。
“不要，枫儿，不要”！
“公主殿下，你还在等什么，我们在下面等你，你也一起来吧”。
李姝拼命摇头，双眼无辜地望着二人：“不要，不要，哥哥，枫儿”！
枫儿眼色一变抽出长剑朝她挥去，她腾地一下惊醒，全身发着冷汗，只见一把长剑已然伫立在面前。
“司马岳，你疯了”！
李姝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周边的侍卫都夹着长剑对着她，她恍然大悟，方才做的那一觉梦，实则有因。
罢了，这一命本就不稀奇。
“司马衍，这一看便知道是她害死了父皇，你还纵容妖女留在宫中，试问你还想保她”？
“不是我纵容，司马岳，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必须留着她”！
二人口舌之争，势必要取出长剑相互厮杀，爹都死了，众人的脸却平静地如同死水一般，一点伤心的痕迹都没有。
“够了”，皇后此时中站出“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朝堂之上的事还需要你们定夺”。
司马衍司马岳同时低头：“诺”。
李姝心中一颤：“司马邵死了”？
她朝着一旁望过去，皇帝已经被移去了太医殿，剩下的侍卫在四处搜寻线索，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她不禁忆起，昨日进宫便已迷醉，什么也没有做......。
“启禀娘娘，未曾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物件”。
皇后点点头看向了李姝，凌厉的双眼仿若要将她上下搜罗个遍，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才盘旋至她面前。
“蜀国李氏，可是个标志的人，来人啊.......”。
“诺”！
“父皇，父皇”，司马文宇哭喊着进了殿，一旁的司马靖迷惑地盯着众人，准确地说，是迷惑地望着李姝。
她照常入死水一般的脸色，丝毫看不出她的神情。
皇后对着前来的司马靖汹汹而去，一巴掌甩在了司马文宇的脸上，满脸怒色却对着司马靖：“听闻昨日你们驾着车出去求医，骗皇上，结果自己却在晋阳殿喝酒......你，你可知......”！
司马文宇哭得更是厉害了：“母后，都是我的错，你快告诉我......父皇在那儿......在那儿”。
司马靖掬掬手，“母后，可有......可有查出死因”，声音稍微颤抖，眼里的微光闪烁均是负罪。大雪天气，大家都忘记了加衫戴袍，长久这么等着大夫的回话，实则不易。
皇后转了一个身，并未答她的话，她朝着李姝走去：“你说说，你是怎么害死的皇上，皇上的子嗣妃嫔都在，你说说，好让他们知道个明白”。
她动容无辜地望着李姝，眼中努力地渗出泪水，目光在接触到李姝尖锐的神情之后又缩了回去，李姝不禁嗤笑一番，心中怡悦：“如此说来，我还没有动手就有人替我杀了司马邵，好事”。
横竖一死，她也不知道是在为谁背黑锅，朝着那几位皇子看了看，两个神色慌张，在乎争权夺位，一个哭哭啼啼，安若世外，至于眼前那个公主......。
她不禁抬头望了望她，正巧撞见她落寞的眼神，又缓慢移开了双眼，直直地看着皇后，语气轻而淡：“你们查到是怎样，便是怎样”。
皇后的眉毛随着眉骨轻轻一挑，嘴上哼哧一声，“太医何时过来”。
“皇......后......”,声音从远处飘来，夹杂着一阵急促的的布鞋脚步声，老太医年近花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上来便跪倒在地，双手作揖，头磕的发响。
“老太医不必多礼，快说说，皇上薨的缘由”。
“太后，微臣在皇上脖子处发现了一个长三寸的孔眼，怀疑是尖锐的钝器所伤”。
皇太后转头便问：“可有发现钝器”。
众人均慢慢摇着头。
“是这个吗”？
李姝从头上取出银色发簪，好似一块碧玉拖着银色的钝器微微发着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有仇恨，有失望，有恐惧，有压抑......，还有喜悦。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指向她：“是你害了皇上，是你”！
司马靖的身子不禁朝后一颤，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闪了架软塌无力，身后的司马昭扶了她一把，“殿下......”。
眼前的一切像是巨大的嘲讽，所谓的美人也的确是蛇蝎之心，她不禁摇摇头：“难怪，难怪她不愿意跟我走”。诸如同情，诸如怜惜，诸如还想要救取她的心......一瞬间......。
“不是我”。
李姝清秀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她笃定地望着皇后：“不是”。
“证据确凿......”。
“皇后，的确不是此物伤了皇上”。
“磨磨唧唧说了半天，说死因”！
“皇后，这事儿......这事儿不好说啊”。
“如此难以启齿，有皇上的命重要”？
“臣斗胆，皇上死于纵欲女人之下”，老太医闭着眼睛说完，直直叹了口气。
皇后挪着步子，朝身边的侍卫抽取了一把长剑，众能身死，可不能受侮辱。
“你说什么，父皇是怎样死的”。
司马靖两步直上，双手揽着太医的肩。
“公......公主殿下，皇帝是纵情女色之下......扼”！
一把银色的剑刺穿了太医的胸膛，皇太后大声怒斥：“不可污蔑我江左圣上”！
老太医瞪直双眼望着一脸绝望的司马靖，最终念念有词：“窒......窒息”，接着双眼一闭，没了呼吸。
司马靖捡回精神凝视着皇后：“不知母后为何.....如此着急”。
“来人啊”！
“诺”。
“将老太医带下去厚葬，关押李氏，随后陪葬帝皇陵”！
李姝哧声一笑，看了看心绪的皇后，心中的仇怨也算落了下来，如此朝野，就算不用她出手，江左也会乱成一片。
“母后”！
司马衍跪了下去，摇摇头：“谁再为她求情，一同下葬”！
“蜀国有如此女子，不亡国才是惊奇”。
皇太后扔下这一句，便轻晃晃地摇身离去。
押送犯人是司马靖的本职，尽管她现在百感交集，七上八下，事情蹊跷不成法文，一切是巧妙地计划还是无意的巧合，迎了昨晚的桂花酿，不解一愁反倒来了千愁。
皇帝身死，不知王谢士族又有何等阴谋，原本会担心这一块的司马靖，突然变得四眼放空，何事都不想知道。
这一路白雪直吹，李姝跟在身后望着她从未见过的雪花，自打出生以来，蜀国未曾下雪，生平第一次见雪竟是如此日子，由此说来，报仇雪恨好生应景，她的心更加冰凉了，跟着咳嗽了一声，轻喘的气息传入司马靖的耳中。
司马靖心中惦念，却不敢回头望不敢有一丝的关心，只是加快了脚步朝大牢走去。
她习得司徒昭一般的神色冷冷地打开了牢门，“进去吧”，只见身边素人轻脚轻步走近，她不忍得转头看了一眼，李氏衣衫单薄，小手都快冻成了红玉，她的心一颤，转头吩咐：“昭，取些冬天的长袍襦衫过来”。
司徒昭作揖点头，退下去。
司马靖慢慢地锁着牢门，心中犹如缠上线一般混杂凌乱，手中的锁反复好几次没有插进孔中，她只觉眼前的人正呆呆望着她，正要抬头，那人细细的语气便入了耳。
“晋阳王殿下”。
声音酥脆仿若进心，她听得一颤，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良久，也不见她继续说话。空气中弥漫一丝神秘，司马靖仔细一想，二人似乎从未好好说过一句话。
都是家国血仇，有何可说，司马靖锁上牢门，不敢头，转身而去。
“我可以见我哥哥吗”
李姝稍显急促，继续细声低语，犹如细软的棉花飘进司马靖的胸膛：“即要随葬，还想与兄长道个别”。
“你为何，为何认为我会带你见他”。
司马靖转身望着她，但见她那双眸子清澈如镜，与之前所见恍若两人，如此神秘的眼色，她不禁心慌意乱，移开了头。
李姝见四下无人：“殿下昨日救我，李姝无以为报”。
说着，她便跪了下去，司马靖立即酒醒般震惊：“你说什么，我可没有救你，我为何要救一个杀父仇人”。
“昨日我若是跟你走，今日主凶可就找不到替罪羊了”。
“你究竟是何意”？
司马靖蹲了下来，慢慢被她吸引，慢慢被那神秘的眼神与语气勾住，她直视着李姝，发现她不只是美这么简单，些许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需要获取。
“我愿意与殿下交易，帮殿下查出真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李姝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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