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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索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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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芝带着人气势汹汹闯进江辰家里时，陆景臻正在看书，
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靠在沙发椅上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优雅的仪态与并不慌乱的神情，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潘美芝不过是个不太礼貌的外来者。
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如此。
陆景臻放下书，站起身来好奇地打量着潘美芝。他认得出她的脸，几年后女人似乎更苍老暴烈了些，看来这些年，江辰与她相处得并不愉快。
他心中忽然浮上一个计划：江辰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回来。在这之前，他还死不了。
与此同时，潘美芝也打量着眼前的陆景臻：她认得这张脸，江辰包养的那个小明星□□生，可尽管五官轮廓与她印象中如出一辙，她却总觉得眼前的人神情不太对。
那种矜贵、优雅又混杂着些天真的孩子气的神情，她总觉得她在哪里见到过。
“好久不见，潘女士。”陆景臻率先开口。他脚腕上锁着镣铐，行走不太方便，索性就放弃了过多的动作，只以混杂着淡淡嘲弄的神情表现自己的不屑，“这些年，您的儿子似乎不怎么孝顺。”
如此直白的挑衅完全出乎潘美芝预料，她气急，却仍维持着贵妇人的风度：“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陆景臻弯唇一笑，说不出的嘲讽与倨傲：“您在我母亲面前，才当真不是什么东西吧？”
潘美芝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张开嘴，陆景臻乘胜追击，又道：“阿姨，我是江辰的同学，爸妈都在做生意。”
“你是谁？”
“阿姨，我是江辰的同学，爸妈都在做生意。”那个少年被她问了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他眉眼同楚衍尤其像，这般看几乎是宛如一人。
他已经死了！她花重金买来了现场的照片，那张跟楚衍七八分像的脸沾了红的血与白的脑浆，整个人都支离破碎。可现在，眼前的年轻男人有着和他相似的脸孔与如出一辙的神情，跟她说他对她说过的话。
“没想到吧，我没死，只是阿辰把我藏了起来。”他继续说，天真明朗的笑容一如昔日，潘美芝极力想将他从视线中驱逐，却怎么都挪不开目光，“他跟我说过，我听话，他就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他眼波微转，微微轻佻地抬起下颌，“你说我要是逼他在我和您中间选，他会选谁？”
潘美芝终于忍不住了，她快步上前，拽住陆景臻的衣领把他拖下沙发椅，对着他的脸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当你是什么？”她大口大口喘气，“你和楚衍那个贱【】人，当自己是什么！”
小时候陆景臻曾经去过片场看楚衍演戏，那是部警匪片，他演一个被抓的卧底。他演戏向来要求真听真感受，剧组制作精良，上的道具也毫不含糊。他小时候不懂事，看到母亲被按在地上遭棍棒刀铁立刻哭叫着扑上去谁也拉不开，后来还是楚衍叫了陆绍轩过来。才算把他弄走。
他年幼无知时也曾以为楚衍干得工作轻松，整天只需在镜头前微笑招手便能轻轻松松挣钱，直到那天去了片场，才知楚衍背后的辛苦。可惜片场做得再真，到底还是留了手，真打到身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根本不是片场上的花拳绣腿，或是江辰在床上的小打小闹，能加以比较的。
他之前自负潘美芝在这段时间内干不出什么大事，还敢讽刺几句，后来潘美芝怒火愈重，也在说不出话来。到后来他几乎全然感受不到周遭动静，只觉身体与神识几近分离，那种感受，像极了他在天台上，眼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的时刻。
“景臻。”
江辰回家后先叫了一声陆景臻的名字，却没人应答。他早已习惯，只想着快些到书房。走近了几步，听觉声音有些不对，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脚步更是加快。
“江总？”
潘美芝带的人虽说是她自己的亲信，却也都认得江辰，他一来，也不敢在继续动手。江辰瞧见眼前场景，目眦欲裂：“让开！”
不等保镖们有所行动，他便猛力推开，抱起陆景臻抓住他的手，颤声道：“景臻......”
陆景臻没有说话，身体只瘫软在江辰怀里，江辰从腰间取下钥匙，解开他脚腕镣铐便要带他出去，身后，潘美芝忽然高声道：“你要带他去那里？”
“不劳您费心。”江辰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您是我母亲，但我希望您记住，您今天伤的，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潘美芝凄嚎一声，再没有说话。
直到医生告诉他，陆景臻并没有生命危险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到了医生出来告诉他陆景臻醒了以后立刻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景臻！”他急急忙忙握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又觉得一时无话可说。
陆景臻却有些害怕地缩回手，低下头不敢看江辰，捏着手指，有些怯怯道：“江总。”
陆景臻却有些害怕地缩回手，低下头不敢看江辰，捏着手指，有些怯怯道：“江总。”
江辰宛如触电。他后退好几步，怔怔道：“你------”
“陆景臻”不知所措。
江辰死死盯着眼前人面容，他半低着头，目光有些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是在市井之中练就的察言观色。
他是□□生，不是陆景臻。
江辰忽然操起病床旁边的一个杯子，猛力砸在地上。
他想起他之前到医院，他那时还不知道那具身体里是景臻的灵魂，心中升起的怨愤，便是为什么同样是跳楼自杀，□□生能活下来，景臻为什么不能？
而现在，那种明知是自己无理取闹、却情不自禁怪罪的怨愤再度充盈了他的心扉：为什么，这具身体里住的是□□生，而不是陆景臻？！
家中书房正对着客房，江辰可以看见那里面的动向，他死死盯着那一方剪影，怨愤地砸了不知第几个杯子。
他什么也没对□□生说，只是把他带回客房里住着。他想见他，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景臻的影子，可他怎么看，怎么找，都寻不到一分。
他能肯定他不是演戏，陆景臻生性骄矜，否则当初做戏也不会为他发觉，唯一的解释，是潘美芝的那番毒打后，这具身体真真正正换了人。
门口传来敲门声，江辰知道定然是□□生，又在想他怎会如此放肆，心念一转，忽然升上一股狂喜。他急忙开了门。
□□生站在门边。
他神情与往常有异。他生的五官尖锐，不言不语也自带了迫人艳丽，只是平日总是低眉顺眼，才并不明显。此时他神情平静，虽未有挑衅之态，落在江辰眼中却像足了耀武扬威。
他无暇细想□□生为何有如此异动，只如被戳中痛脚般恼羞成怒：“你来干什么？”
他样子委实可怖，□□生却并未动摇，那种镇定并非出自陆景臻面对他的从容，而是自知握有江辰把柄，有恃无恐：“我来找你。”
江辰一时无言。
“江总现在最关心的，想必就是陆先生了吧？”□□生说，他将手搭在自己心口，口气中隐有得意，“当初因为我看了他的照片，您就要我自行了断，您怕是也没料到今天，只要我想，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