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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夏朝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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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极狭,才通人。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陶渊明《桃花源记》
眼前虽没有桃花源安宁和乐般田园生活的美好,却自有一番祥和宁静,尤其是成片的建筑物,颇具现代风,房子平整有序,道路干净岔口有路牌标识,整体除了模式复古许多,有几分田园风光农家乐的味道。
开阔地的周围,孩子们成群的在嬉戏玩闹,老人们三五成群的在聊天,妇人们一边忙着手中的活儿,一边看着孩儿们。看上去,这是普通老百姓聚居的山寨。
此刻,三人心中已了然,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周仙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怡然说: “这里有山有水,风景优美,环境幽静,空气也很好!”
“不仅,”夜叉环视四周,说:“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天地灵气,是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居于此处者,能助人事兴旺、发财,可令后代富贵、显达!”
周仙仙对她侧目,露出讶色,“你还懂风水?”
“略懂一点。”夜叉谦说。
她们随妇人家来到一处高大的建筑前,其中一个妇人进去通报了一声,须臾才出来请她们进去,一行人步过前院和中庭后才来到了正厅。大厅的几案前坐着一个精明沉稳的蓝衣女子。
那两个一路上都不说话的妇人向她躬了下身子,便退出去了。
传说中的山大王长得并不差,关键是眉宇之间跟秦薇有五分相似,她们没找错人!
“你们是谁,找我何事?”在她们打量着蓝衣女子的同时,主人家已开了口询问。
崖乐直视蓝衣女子,直接道出来的目的:“我们是受人所托,来此地寻找一位失踪多年的亲人。”
“可是在东岳失踪了?”蓝衣女子已站起了身,走到她们跟前微笑说:“只要是在东岳开外三百里以内,我倒还能帮得上忙。失踪者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了,身上有什么特征?”
“女子,今年25岁,身高一米六七公分,手心处有一道伤疤,是八岁时玩弄刀具不小心致伤,她家在武市,有父母、一个姐姐和弟弟。”
崖乐看着她骤变的脸色,继续说道:“她的名字叫秦月,我们是受她的姐姐秦薇所托前来带她回家。”
“你、你们......怎么可能.......”秦月眼睛发直,说话时连唇珠都在微微发抖。
崖乐没有说话,给业主一点时间,好让她自己平静一下。
三年了,业主从抱有希望到绝望,心情怎么能不激动。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秦月到底是有过丰富阅历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我们是来接你回家,你需要多长时间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崖乐简单的说。
秦月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后,她的眸色忽然变得有些茫然,让崖乐心中生起一丝疑惑,她是因何犹豫?
夜叉也察觉到秦月的变化,与崖乐相看一眼。
秦月垂首咬着唇瓣,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全无方才的激动,此刻的她似乎...很痛苦。
“嫂嫂,”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门外快步走进一个青年女子,她手中抱着一个正哭闹不休的娃子,直冲到秦月面前,“想儿哭着要找你。”
秦月温柔的看着姑子怀中的儿子,轻声说道:“这里有我从家乡里来的客人,有重要事要谈,你且抱给孩子的爹吧。”
“好。”
她们总算知道秦月犹豫的是什么,原来她在这里结了婚生了娃,如今要她舍弃丈夫和孩子,又怎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秦月请她们三人坐下,又亲自给她们奉了茶水后,才将她的事情娓娓道来。
“三年前我无意中穿越到这个时空,在大行山的草原上遇到夏军大规模的剿匪行动,我在慌乱中逃亡不幸受了伤!”
“后来,我来到了平阳,在郊外的一个山村里养伤,一个月后伤好便往东走。其实我并不知道我要去哪?!”
“我待在夏朝的时间越来越长,看到了许多不公不道的事情,我开始对奴隶制度下的恶势力作出反击,从救一个人,干扰一件不平的事,到渐渐有了追随者......”
“我一直没有放弃回去的希望,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回到最初来这里的草原上,逗留一段时间,也是因为这样的机缘巧合,我遇见了我现在的丈夫,他是一名来自大草原上勇士,我们收留和带领了贫苦的老百姓开拓了自己的一方土地,也就是这里——自由部落。”
崖乐静静的听她说完,“你舍不下你的丈夫和孩子,你不知道该怎么作出选择。”
“还有我们的部落!”秦月叹了口气,“我曾经连做梦都想着回去,有好几回在梦里我以为回到去了,结果梦醒后现实狠狠的打了我一记耳光!后来,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便死了这条心,在这里成了亲后生下想儿!”
崖乐道:“我们不会强迫你回去,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是走还是留,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这样的情况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只要业主没有威胁到历史的行为,她会把这个选择的权力交给业主。
秦月安置她们在自由部落住下来,好酒好肉款待。
再等三天,周仙仙倒没有意见,比起刚开始时每分每秒都想着回到现代,现在坦然很多,闲来无事时跑去田间跟随农夫劳作,或跟孩子们玩耍,玩得很开心。
水榭楼阁中。
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早晨的山坡上漂浮着淡淡的雾气,崖乐微仰起脸感受着空气中的薄雾,微凉的快意!
夜叉早早的出现在阁中,凝视着崖乐许久,直到她转身看着自己时走了过去说:“我以为你会坚持带秦月回去。”
崖乐回过首凭栏远眺,“秦月是个成年人,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是走是留后果都得她自己承担,没人比她更是适合做这个决定。”
“把她留在这里,你不怕她哪天起兵造反,改变了历史?”
“秦月没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左右夏朝的命运,她的初衷只是为了那些苦难的人过得好一些,这个自由部落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夜叉还想说点什么,崖乐突然截道:“你跟周仙仙说我们睡在一起过,这是真的吗?”
她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扑扇了一下,晨曦的暖阳映在她的脸上,像镀上一层金粉,格外的美丽。
夜叉一怔,唇瓣轻抿似笑非笑:“夜叉为主人暖床,理所当然。”
崖乐注视着她完美的唇型,有一瞬的失神,“我们以前的关系......这么复杂?”
“现在你想赖账了?”
“我赖什么账?”崖乐迷糊了。
“你得为我负责。”夜叉挑明问题。
崖乐飘了她一眼,“你说了理所当然,我还要负什么责?”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主人。”
“我现在也没占你便宜。”崖乐反驳。
“那你还担心什么?”夜叉微笑道。
崖乐眼底闪过一丝愕然,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全被夜叉揣摩了。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过去真的犯下了不可原谅的过错?还是担心与夜叉真有感情纠葛,事情会演绎得更复杂!
如果真的是这样,喜欢上杀害自己族人的凶手,夜叉该很痛苦吧!
“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崖乐问。
“在杨柳岸的小河边,你向我问路。”
好俗套的故事开端!
夜叉没有错过崖乐皱眉的动作,轻轻抿唇续道:“你问我,你家怎么走?”
崖乐愕然,“然后呢?”你不会真把我带回你家里吧!
“当时我以为你是妖怪,没有搭理你,后来你三天五日就出现在我面前,每次都是问同样一个问题。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你一出现什么话也没说就朝我开打,很快将我打败了,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奴隶,以你为家。”
崖乐听后神情诧异,原来以前是她纠缠着夜叉。
夜叉凝望着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崖乐猜不出她现在是什么心思。
崖乐:“也许我永远都想不起那段记忆!”
夜叉:“我会记得。”
“留住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想当年夜叉在人间是赫赫有名的女战神,却被她打败并沦为奴隶,这对夜叉来说又怎会是美好的记忆呢!
夜叉道:“在人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命会消失,河流会干涸,高山会坍塌,只有记忆不会,不管是痛苦还是美好,它陪伴着你渡过无尽的岁月,完完全全属于你。”
崖乐知道夜叉这样说是为让她好受些,可她的心却绞痛得厉害,一个长生不老的人要孤独到什么程度,才会将痛苦也甘之若饴!
当秦薇找上她的时候,她本可以回拒或怎么都好,她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每当面对着夜叉她容易失控,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
她宁愿夜叉处处与她作对,可夜叉却没有,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感到难受。
崖乐逃似的离开了山寨,来到一片小树林里,本想清静一下,却遇上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又是你!你想干什么?”
“来看看你想干什么。”红姬倚着石壁神态妩媚,语气傲然,今天她穿了一身的红,映衬得她的容颜更加艳丽娇嫩。
想起那晚魅惑吧上空的那团黑气,崖乐眼神微凝,大胆猜测:“你不是妖怪,你是魔...”
“哈哈哈。”红姬突然笑起,“上神真是贵人事忙,到现在还没想起我是谁。”
“都说人间无情,我看远不及神半分冷酷,你连她都忘了!”
崖乐眸色越发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