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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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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垂着头,嘴角不由自主的抿出一丝冷笑。现在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不是你拜你所赐,你居然问我是什么,真是讽刺!
她自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平静的重复说:“夜叉只是主人的奴隶。”
崖乐定定的看着她,既然夜叉不愿意说,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这一觉醒来,她似乎忘了很多事情,但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待她苏醒的夜叉,又怎么会加害她呢。
“我们是何时认识?”
“夜叉是在四千二百一十六年前认识的主人。”
崖乐神色一紧,这么说她在此之前曾经苏醒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能解释得通她为什么会认识夜叉,否则夜叉也不能走进太虚洞来。
她又怎会没有察觉到这次醒来后,在她身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身穿的衣着和发饰都不属于上古。
当得知神族消失了,她也没有因此感到悲伤,这种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崖乐在太虚洞转悠了一圈,这里只有她一个神,当真是许久没有别的神来过了,如果有她一定能感觉到。
“走吧,我们下山去。”
她来到太虚洞口前,利用神力打开结界,却发现神力已大不如前,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结界打开。
为什么会这样?崖乐神色有些茫然,元神回归之后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她将这个疑问压下心底。
洞外,春意盎然美景怡人,迎面吹来一阵春风,伴着朝露扑在脸上,微凉却教人心神俱醒,感到轻快。
夜叉跟在崖乐身后,亦步亦趋。
崖乐回过身看着她,问:“你为什么总跟在我身后?”
夜叉答:“主仆有别,夜叉不敢越礼。”
“这什么礼?”崖乐秀眉轻蹙一下,过去牵起她的手,夜叉起初微微的挣扎了一下,便由得她牵着。
她们并肩而行,沿着崎岖小路下山。一路风光大好,崖乐滔滔不绝的道着沉睡时的美梦,说的有声有色,让旁人听了都如临梦境。
夜叉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全程不发一言,时而对她微微侧目。
现在她很能肯定,崖乐确实是忘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最起码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完全没有了。
以前崖乐不爱笑,性子冷漠高傲,现在的崖乐连眼睛都带着笑意。
以前崖乐话不多,现在的崖乐说起话来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夜叉暗忖,这样的阴错阳差,是不是天神给她的机会?
“我有种感觉,梦里发生的事情我好像都经历过,你说这会不会与我来到人界之前的记忆有关?”
“主人的事情,夜叉不敢妄加猜测。”
“你,”崖乐瞥了夜叉一眼,“你这样也太无趣了。”许是她没了心思,也没再说话。
当今大明隆庆一朝,政局较为稳定,终年无战事纷争,朝中一片祥和。
站在繁华喧闹的街头,崖乐由心地感叹,人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过去这里是一片荒芜之地,现在金楼玉宇,人山人海!
她身边的夜叉换上了普通布衣,两人姣好的面容仍能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目光,尤其是崖乐绝俗的气质,仙得很。
夜叉抬眸看到不远的醉然居客栈,“主人,我们到前面的客栈落脚吧?”
“听你的。”
她们刚走进醉然居的门槛,勤快的店小二也很眼尖,把手条布往肩上一搭,笑迎上来,“两位姑娘,住店还是吃饭?”
夜叉道:“住店也吃饭,要两间上房。”
“不好意思姑娘,今天客栈的住客多,现在只剩一间上房了!您看,你们是不是可以住一间?”店小二的语速很快。
夜叉为难。
“可以,就要这一间。”崖乐冷清的声音响起。
店小二看着这两位貌美的姑娘,他眼力劲很好,看得出布衣女子对白衣女子很顺从,既然白衣女子说好,另一个没理由会拒绝,便向柜台吆喝一声,招待着两位女客官上楼去。
这间房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别致。崖乐下了昆仑山后对这个人间的一切都很好奇,少不了打量一番房间的小饰物和环境。
过了一会儿,崖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住下?”
夜叉说:“因为天黑入夜之后,在外面行走和逗留都很危险,尤其是姑娘家。”
“危险?”崖乐眉尖轻挑,这个词对她来说倒真很新鲜,她走到椅子前坐下,可夜叉仍是站着。
夜叉微垂螓首,声音轻轻的说:“主人,你今晚想吃点什么?”
“我不用吃东西。”崖乐凝视着夜叉,“你也不是凡人,不需要吃食物也可以维持下去,不是吗?”
“主人曾经说过,人间的美食不容错过。”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她很惊讶自己会这样说,因为神族的神是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崖乐从来不为人间的食物,和任何美丽的表象所迷惑。
“是的,主人。”夜叉答得很认真,脸上毫无涟漪。
崖乐唇瓣一抿,说:“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她的眼睛淡静如海,直视着崖乐不带一丝感情,崖乐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叉,两人对视良久,夜叉才说:“醉然居有一道清蒸鱼的菜式,做法简单却非常地道,你最喜欢吃鱼了,要不要尝一下?”
“好!”崖乐笑道:“就尝一下这道菜吧。”
夜叉出去打点,很快菜就端上来了。
这道该是她所喜欢吃的菜式才是,她竟吃不出任何的味道,人间的酸甜苦辣咸,她似乎也都忘了是什么味道!
崖乐放下了筷子,“撤了吧!”
夜叉看着她,“你不喜欢吃?”
“大概是吧!”是什么味道她都尝不出来。
是夜,晚风轻叩门窗,屋子里的烛火左右摇曳,忽暗忽明。崖乐正想和衣就寝,看到身后的夜叉不动,问她:“你不睡?”
她淡然的摇头,“夜叉不需要睡。”
“你不累吗?”崖乐又轻声的问她,“你既非神也非仙,岂会不累!”
夜叉闻言微微一愣,崖乐已上前去,玉手轻挑帮她将外衣褪下,夜叉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说睡觉么?”
“是啊,难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崖乐狐疑的看着她。
夜叉轻咬下唇瓣,说:“我自己来!”
不大的床待两人躺上后,仍显得有些挤,崖乐望着纱帐顶,思绪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很久以前,我们初到人间时,以天为被地为床,看着满天的星辰入眠,现在想想那时真快活!”
夜叉知道崖乐说起的“我们”指的是神族,在她的记忆中崖乐很少谈起神族,每次都是一句带过。
崖乐侧过身子看她,“你好像很紧张?”
“没有。”
崖乐轻笑,“我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了你,你怕我做甚么!”
“主人想多了。”
“你叫我什么?”
“崖乐。”夜叉的声音很柔,很稳,已没有了刚才的惊慌。
崖乐看着她好看的侧脸,说:“夜叉,幸得有你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