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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冬寒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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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时分，天河雪莲在初升的日光下露了脸。不多久，又被莲叶牢牢遮盖。
尚子羲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待到花开时，将雪莲取下。七日断肠散的毒就能彻底清除。
连夜翻山越岭，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些疲惫。
子羲在天水湖畔稍作休息，阿银趴在他腿上。子羲干脆抱着雪狼一同玩闹，很是开心。
阿银可是大功臣，子羲对雪狼充满感激。
他也没什么可犒劳阿银，只有自己的早餐分一般给他。阿银欢欢喜喜啃着大肉包。
子羲抚摸着雪狼的头，承诺道：“我会劝云鹤收留你。”
这些天，子羲已经将这条漂亮的雪狼当做朋友、伙伴。既然阿银完成约定，子羲也想着该怎样劝服云鹤将阿银收下。
阿银呜呜两声，表情也很欢喜。
一人一狼，并排坐在湖畔吃东西。他们欣赏着天一般蔚蓝的湖水，享受着日光的温暖。短短一刻钟的休息，十分惬意。
短暂的休息调整之后，子羲带着阿银起身上路，前往圣火溶洞取温泉水。
按距离算，现在这条线路比翻越玉奴山远很多，所以子羲走得也比平日快，他必须要在午时之前回去。
不同的线路，风景大不相同。
翻越玉奴山在上雪山，沿途几乎看不到人家，很是荒凉。如今沿着天水湖畔平坦的大草原向西，见到了雪域高原人的部落看见许多土泥房。
这里应该是苏康部落所在。这里是草原最大的部落。可如今，此地却安静得很诡异。这个时间整个部落见不到半个人影，没有一点人声，寂静到可怕。
远处倒是很热闹，羊群在吃草，牛群悠闲散步，马群则在更远的地方奔腾。只有人不见了踪影。
尚子羲的脚步稍微放缓，阿银就窜到子羲身边，咬着衣摆拖着他前行。
阿银不想子羲靠近部落，而他本就没有那个探究心。
“阿银别拽，我知道。”尚子羲说道。
当初决定每日前往雪域，云鹤不只一次提醒他高原部落人极为排外。他们本就语言不通，很容易发生冲突，所以能躲就躲能避则避。子羲也一贯是如此行动。
远离那个空荡荡的高原部落，尚子羲花了快半个时辰终于走到圣火溶洞。道路虽然平坦，但一路上草很深，这么走过来也格外累。
他喘了口气，放下背上大木桶取水。
“今天洞里温度好像有点高。”尚子羲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空气里的硫磺味也稍微变浓。
赵荣华曾经说过，圣火溶洞的温泉水每个时节都有变化。相对应的，每个时节药浴的草药分量、比例也要跟着变。他心里有些慌，若是温泉水的变化超出赵荣华的预估，草药配错了怎么办？
想到此处，他就恨不得飞到京城将赵荣华给绑到宁远。
想到那位神医，尚子羲颇感无奈。
神医赵荣华，如今是尊贵的荣华长公主。
她是皇帝的姐姐，当年同样被先皇遣散出宫有了奇遇，学了医。江湖传她能耐通天，生死人、肉白骨。一手回魂针也确实让她从阎王殿救回不少人命。天下只她一人能解七日断肠散，云鹤能活着，也全靠她的一时开恩。
尚子羲还记得当日，他在长公主门前磕了多少头才求让她出门看诊。可她态度极为敷衍，只吊着云鹤的命不死，最后也几乎放弃。她给了草药，给了解毒方法，然后让他们听天由命。
若是旁的医者，如此对待他不会有丝毫埋怨，说不定会感激对方的常识。可她是赵荣华，她也是云鹤的姐姐，云鹤还不止一次救过她的性命……
“不想那些了！”尚子羲拍拍脸，止住负面情绪。
过去都过去了，他和云鹤都和皇城没了瓜葛。赵荣华好歹将解毒之法说出来了。
等云鹤康复，往日种种就真的成了过眼云烟。
*
取好了温泉水，尚子羲打开木桶底部的暗阁，内力驱动火灵石，做好保暖工作后，背着沉重的木桶走向返程。
回程自然是走玉奴山，这条路够快也够安全。
一阵狂呼呼啸而过。风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痛，空气中还带着点点血腥的气息。
忽然间，阿银窜到子羲跟前，拦住他的去路。
“怎么了？”子羲问。
阿银发出危险的低鸣，还作出攻击架势，坚决不准子羲再前进。
风再度袭来，血的气味更加浓烈。耳边忽地响起尖锐的喊叫声，这是女人的惨叫。
尚子羲不顾阻拦，向前跑了几步，一副惨烈的人间炼狱场景展现在眼前。
鲜血染红了草地，满地的人头。前方，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高声大笑，他们手中的大刀还在滴血。
他们上半身赤.裸着,从脸到身体都画有黑色图腾，一看就来自同一个部落。他们刀下斩杀的是同一个部落的青装男人，一个不留。令人作呕的是，他们的刀正在逝去的人身上切割，残忍地拔下人皮。
另外两个身材魁梧的人正在狩猎。老弱妇孺成为猎物，他们脸上写满绝望拼了命想要逃。高大战士们提着刀追踪，追到了就乱刀砍杀，鲜血四溅。有命或者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
尚子羲瞬间愣住，这是一群怎样的禽兽！
握紧了短刀，尚子羲本能向前冲！
阿银立刻扑了上去，用力咬着子羲的衣摆，焦急地想拖着人离开。
他们距离还很远，能躲就躲，不要跟人硬拼！
尚子羲也知道，他一个外人不该插手高原部落的纠纷。可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些刽子手屠戮妇孺，他做不到！
“阿银，你闪开！”子羲高声呵斥。
对方只有五个人，他没问题的！
阿银却不放弃，使命拽着子羲后退。
此刻，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孩子冲着子羲的方向跑过来。他的身后两个魁伟战士笑哈哈的追上，这小孩应该是最后的活口。
尚子羲听见小孩稚嫩而尖锐的呼叫，再看背后追兵毫无人性的大笑。
他不能在犹豫！
尚子羲将背上木桶放下，提着短刀就冲了出去。那速度阿银也追不上。
尚子羲的正面突袭让两位异族战士收敛笑容，手中大刀齐齐麾下。
短刀和大刀激烈碰撞，尚子羲以一敌二。他没有用太过花哨的招式，而是简单直接的劈砍刺杀，拼的是力气，拼的是速度。
两位异族大汉还处于震惊中，尚子羲的短刀就割断二人的咽喉。
两名战士抽搐着倒地，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突然袭击立刻引起另外三人的注意。骑着马精壮武士恶狠狠地盯着子羲，远远叫骂。其中一人提着刀想冲过来，却被另外两人架住。
他们骑着马慢慢离开，马匹上挂着收割的人皮。
等三人离去，尚子羲才喘了几口气。他刚才那场战斗以最快速度结束，可他已经耗尽力气。若是在于另外三位打斗，他几乎没有胜算。
拼这么一场，救下一个小孩，也算划得来。
尚子羲回头看那个孩子。他背对着自己坐在草地上，正伤心地大哭。
孩子是救下了，但是该如何安置？他的家人说不定已经死在武士的屠刀下，放小孩子一个人在草原，他又不放心。
子羲发愁，或许可以带回去？云鹤肯定有意见吧。但既然将人救下了，他就不能不管。
他走到小孩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尽量温和地说道：“放心吧，坏蛋已经跑了。”
小孩停止了哭泣，他转头阴测测的看了子羲一眼。嘴里说了几句部落语言。
“小孩？”子羲觉得小孩的眼神有些吓人。
挂着泪痕的小孩伸出匕首，一刀扎在子羲腹部。
尚子羲茫然看着被他拯救的孩子，对方眼中的冷漠鄙夷令他心寒，他的目光落在小孩脖子上，哪里有一段黑色图腾，竟然与那些残忍的大人一样。
*
太阳悬在正上空，正午时分。
尚云鹤拖着脆弱的身体走到屋外，就站在路口等待。
今天风挂的很大，云鹤的心愈发不安。也不知等了多久，云鹤的头有些晕眩，经脉有些疼痛。
抬头看着天上，午时已过。
仔细肯定是遇见麻烦了，尚云鹤一咬牙。迈着无力地双腿向走进山林。
刚踏进密林中，前方就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头发凌乱，面色狼狈，脸上、衣服上都沾染了血渍。而腹部的衣服也有一刀长长的划痕，但并未见血迹。
尚云鹤放心了，子羲遇见麻烦，但受伤的不是他。
“云鹤你怎么出来了？”子羲焦急地跑过来。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云鹤穿得如此单薄，受凉了怎么办？又忍不住猜，云鹤是不是在担心他。他很罪恶地感到欢喜。
“你回来晚了。”云鹤身体发虚，说话有气无力。
“我差点就见不得到你了。”尚子羲哽咽道。
他差点就死在一个小孩手里，那小孩最后被阿银扑倒制服。他能活下来，全靠云鹤的马甲救命。
云鹤做的马甲并非是普通的御寒植物，里面藏有金蚕软甲，可以抵御一般的刀剑攻击。直到死里逃生，他才知道云鹤给他的东西做得有多用心。
尚云鹤低着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绪。他只伸出手牵着子羲，“回家吧，我饿了。”
“嗯，我给你做饭。”尚子羲说。
两人牵着手回了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