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哭泣的腺体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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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恬在文拂柳嗔怪的眼神中坐下来，病床上的姐姐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时要消瘦了些，整个人的精气神介于疲惫与神采奕奕之间。
文拂柳是个很能干且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姑娘，顾恬仔细感受了她身上传来的波动——
欣快而愉悦。
这是个意外却受到期待的孩子。
比起被照顾，文拂柳女士显然更习惯处于照顾人的掌控者身份，一一回答了弟弟的询问后她说：“我真的没什么事，反而是你，我有看你的直播，真的变化好大，我差点都不敢认这是我们家小小了。”
“又或者是我之前颓废了太久。”顾恬笑着说。
他在余光里看到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他抢掉了对方刚刚坐着的位置，而孟飞高没有选择退而求其次地坐到床的另一边，而是走到了他身后。属于男性alpha的气息，微酸的殷桃白兰地味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介于守护与侵占之间的距离。
他转过头去向后仰望了一眼对方，在对方带笑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续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清醒过。”
孟飞高脸上的笑意不变，温和地赞同道：“是这样，资质从来不能代表一切，精神力与身体素质的指标只不过是两个可供绝大多数人参考量化的数字，我们古老的先辈没有这两者，同样塑造出了灿烂而伟大的文明。能脱离原本的桎梏，绽放出这样的光芒，我也很为你高兴。”
“谢谢。”
“你还有脸说，”文拂柳柳眉一扬，“那个药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
“这也不能全怪姐夫，”在孟飞高开口之前，顾恬主动道，“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也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
“更何况姐夫也是出于一片心意，不是么。”
病房外，顾恬这样对孟飞高说。
病房内文拂柳的查房医生刚刚过来做了个检查，并叮嘱刚怀有身孕的女士保证休息，孕妇的弟弟和丈夫识相地出了门。
既然和目标同路行，那顾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孟飞高闻言勾唇笑了起来。他的眼尾和颊边有着经常微笑留下的纹路，他的嘴唇很薄，虽然他有着一副不错的皮囊，但当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顾恬却觉得格外讨厌。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污染了的不舒服。
“你变了很多，”
孟飞高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眼里闪动着迷恋的微光：他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蜕变了，而蜕变后的他因为沾染上新的颜色，而变得更加迷人。
他把眷恋隐藏在微笑之后，低声道，“我很高兴，那种药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后果还算不上，只是有一些小小的不适而已，我应付得过来。”
“你当然应付得过来，你直接选择不用了。挺不错的决定，很有勇气。”孟飞高体贴道。
“我选择的是告诉姐姐我决定不用了。”顾恬更正道，“还有请劳尔斯把这件事告诉你。”
劳尔斯是他之前被更换掉的前经纪人。
“哦？”话都说到这里，孟飞高当然意识到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慢慢地挑起眉：“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并没有不用的意思。”顾恬道，“我只是不想再从劳尔斯那里拿到药，而我应该有更直接的方式，仅此而已。”
“你讨厌劳尔斯？”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一个陌生人说着对我仿佛很了解的语句，即使那些了解是正确的且话语颇有道理，但那也只是某个人借由他在对我说。”
“你认为那个人是我。”
顾恬只说：“劳尔斯的意愿与我无关。”
青年有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容，但他的眼睛却更是美得让人窒息。孟飞高注视着那双剔透的眼眸，对方的注视引动出一种无名而来的战栗，那战栗从他脊背上升起，像蜘蛛或者毒蛇，爬上他的心脏。
他几乎艰难地找到自己的理智，用身为对方姐夫的人皮劝道：“你已经体会过那种感觉，我以为你现如今思绪清明且冷静。”
以他在节目中表现出的冷静和敏锐，他很难相信他还会继续贪图omega身份带来的便利。
“我很清醒，”青年的眼里露出一丝傲慢来，“药剂无法摧毁我的理智，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用。我能摆脱它一次，自然也能摆脱它无数次。”
但你能沉迷一次，同样也能沉迷无数次。
猎物在陷入泥潭时往往便是如此，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只能越陷越深。
阴影中，男人的眼中闪动着隐秘的光芒，仿佛柳暗花明。
*
这对他来说的确就是柳暗花明。当劳尔斯告诉他我把他炒鱿鱼、还让他转交带话的时候，他自然会担心是不是事情败露。
【而你却明白地告诉他，你的确是知道他在背后做手。】
我没得选，一个在直播中足够敏锐的人难道还会猜不出那药的问题么？我当然得给他一个原因。
相对的，他自然也得回报我。
顾恬与八五交流之时，孟飞高煮了两杯牛奶，敲响了顾恬的房门。在喝牛奶之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一小瓶子的胶囊，顾恬一眼扫过去，总共也就十颗。
果然，顾恬都没开口，孟飞高主动开口：“你之前的表现我也考虑过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提过之后实验室那边进行了调整，你试试？看看情况有没有减轻。”
“还是要做小白鼠啊，作为志愿临床实验者，我唯一的心愿是这药研制成功后的感谢名单里不要有我。”顾恬笑着，然后在孟飞高的注视下一脸自然地拧开药罐，拿了一颗胶囊后裹着牛奶吞入腹中，全程没有一丝的忧郁和迟疑。
“怎么样？”
“胶囊还能有味道？没注意直接吞了。”顾恬咂摸了一下嘴。
说着顾恬转而又举起托盘上的另一杯牛奶：“你凉得有点久了，现在喝正好。”
孟飞高稍微有些受宠若惊。
妻弟虽然信任他，刻进骨髓的骄傲却让他从来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何时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
“还是你只是想哄骗我喝牛奶？”妻弟的温柔不到一秒，又转为孩子气的不怀好意。
孟飞高哭笑不得。
目送孟飞高走远，顾恬掩上门后笑意尚未收敛，八五已经开始神经紧张：【我跟你说啊，你这世界就是一个战五渣的普通人类，动用妖力是违法的。】
所以我没有用，刚刚只是一个小戏法，你看，世界意识都没产生警报。
是这样，世界意识都没察觉，它就这么看着渣攻把他偷天换日撒进去的药粉给喝下了肚。现在问题来了，一个alpha吃了拟omega信息素药会又什么后果？
不攻不受或者，又攻又受的杰克苏？
顾恬不负责任地猜测道。他躺在床上，借着光脑细细读着一本星际去年刚编修完成的药理学。
所以检测结果怎么样了？
【排查下来这药是通过抑制中枢促信息素释放激素的α和β受体，假性Ω递质结合到Ω受体上，模拟出omega信息素的假性分泌物，对性腺中枢的兴奋效果是真介质的50倍以上。】
那“文拂晓”本身的omega体质表达障碍是由于这个导致的？
【有一部分。】八五道，【我在这具身体内检测到那一点残留药物和这种药不能完全匹配上。】
【而且这种药物对Ω递质的拮抗作用并不占主要，你在停药后也能嗅到alpha的气味，也同样证明了这一点。停药七天后，你体内的Ω递质总量已经翻了一倍，只是比起正常数值还是不足而已。也证明药物的作用中对递质的产生影响很少，这么久了代偿作用也不明显。】
所以，在拟信息素药之前，文拂晓就已经受到了另一种药物的影响。顾恬道，文拂晓的分化期是在两年以前。
【这里的人类分化期时的机体十分敏.感没错，但是药物在代谢两年后还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发挥效果，作用基本没有减少，甚至在这两年间文拂晓必然不可能完全没做过体检，而做了体检也未检出。】
那药的作用已经成为了他机体的一部分……这两年间他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接触到这种药。
顾恬认真想了想，忽然关掉光脑上的阅读界面，打开通讯录，迅速地找出了某位少将先生的联络方式。
八五：【等等，你什么时候有他的联系方式？】
文姐姐那天联络致谢的时候我记下了号码啊。
顾恬学东西非常快，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熟练掌握了星际通用语的打字方式，迅速地敲下了一段话之后就要点击发送。
八五：【这种大人物个人终端肯定设置了墙，你无缘无故上门，多半要被拦截下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被他读取到。】
然后就看到光脑上的信息迅速变成了“已读”状态。
八五：【……？？？】
顾恬颇为得意的声音在系统空间中响起：
别人会这样我相信，但如果是塞西亚·查理斯，他绝不会错漏掉任何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
“尊敬的少将阁下，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想要请求您，我无法在线上表述此事，冒昧请求能够一见。您的，文拂晓。”
塞西亚无声地念着光屏上的字样，目光投落到行末的落款。
“明天中午12点，帝都星西西弗斯餐厅见。”
*
你看，他连我已经回到了帝都星都知道。顾恬笑着对八五指出。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哭泣的腺体10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