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射雕英雄传19 ...
-
渔隐踏着飞雪步出山谷，前往寻找裘千仞。
时光流逝，转眼已是十日过去。
苏敏身形逐渐消瘦，她不知为甚么，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纵然吐纳呼吸可替自己缓解疲劳，却也一日接一日的疲倦下去。那倦意刻得甚深，仿佛将体内流动的鲜血都化作固态一般，苏敏甚至渐渐演变为……她握剑时倏忽跌倒在地，前额磕在地面，血流如注，她却神色怔怔，恍若不知，反而再去拿剑；直至鲜血流在面上，伸手一摸，眼前一凑，腥气扑鼻，鲜红满掌，这才明了自己竟是受了伤。
“要……回去了……”
苏敏盯着指尖湿热，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血珠溅开，她踉跄着往屋中走去，一名侍从经过，忽见她血流满脸，大为惊诧，慌忙迎上，听她声音，苏敏略略有些清醒，叫了一声：“玄素？”便双膝一软，整个人朝前扑去。
“苏姑娘！？”玄素大惊。她下意识张开双臂，将其软倒的身躯架住，高声呼唤他人，一面喊，一面扶着昏迷的苏敏，往她屋中走去。
她被安置在床铺被褥之上，呼吸轻微，若有若无。苏敏只觉天地一片昏暗，温暖的水流穿过了她的脚踝，不知何处，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之感，她茫无目地的朝前缓步而行，脚掌踩在水上，啪嗒轻响。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前方呼唤着她，仿佛胸口一根无形丝线连接着，让苏敏笃定而认真的朝前——她知道，只要再走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这时，苏敏的耳畔，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
她忽然顿住脚步，侧耳倾听。
“……苏姑娘……受伤……一灯大师……有救……没救……”
“……无能……为力……”
“……不知如何……苏姑娘……醒醒……”
无数嘈杂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苏敏猝不及防下，耳边嗡嗡地鸣响着。那些杂乱无序的声音渐渐重叠，最后竟化作同一个声音。苍老的男性，焦急的女性，不知所措的男性，他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大声地呼唤起来：“醒一醒，苏姑娘，醒一醒！”
“苏姑娘，快醒来，醒一醒！”
苏敏震耳欲聋，她用力堵住耳朵，认出那些声音正是她在陌生的武侠世界所遇到的——玄素，一灯大师，以及几个熟悉的侍从。她双肩发抖，咬紧牙关，不仅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她不要回去，有了能够回家的可能，她是傻了才会回去！况且……她已经决定了！苏敏双眉紧皱，眼神却愈来愈坚定，身后的声音加入了新的人，黄蓉娇如莺转，郭靖坚毅沉着，瑛姑幽森高亢……最后是——渔隐的铿锵有力。
他们都在说“回来吧”，他们都在喊着“醒过来”，但苏敏充耳不闻，她面前出现一道白光，手肘上却忽然有了仿佛被轻轻拉扯的感觉。苏敏毛骨悚然，牙齿打战，她既没有去看也没有回头，手肘、膝盖、脚踝，数不清的手轻轻拽着她，但苏敏奋力前跑，她一头扎进耀眼的白光——
周身一切都消隐无踪了，苏敏猛然睁开双眼。
她在一片黑暗中平躺着，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东西。苏敏下意识捏了两下，是一个萝卜形状的毛绒公仔。是……她放在宿舍里的玩具。
她的心忽然用力地跳了起来。
苏敏咽着口水，摸黑从床上站起，凭借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向墙壁边摸索着。她“咔嗒”一声按下了开关，周围却仍是漆黑的。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涌上心头，苏敏大口喘息，眼泪瞬间往下流去。这不是她的世界吗？这里是哪里？！她抽噎着，慢慢变成了哭泣。
“怎么回事啊？”
忽然，上铺传来一个带着鼻音、不耐烦的声音。接着“啪”一声，黑暗亮起了一块，白色温柔的光向四周辐射，照出了苏敏蜷缩着哭泣的身影。这样的情况似乎让探出头的人有些愣住了，她扬起声音，略带小心地朝苏敏喊了一声：“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没事吧？”
苏敏呆呆地看着她，脸上还有着泪痕：“……张佳怡？”
“是啊，怎么睡糊涂了？”舍友答应一声，直起上半身，带着倦意问道：“你还好吧？”
“我……还好……”
苏敏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她忽然想起，宿舍里十一点之后是熄灯状态，怪不得无法打开灯光……原来不是她没有回来，她……回来了。这样匆匆敷衍了舍友后，苏敏接着台灯的光在自己床上找了找，拿出手机，一溜烟钻进厕所。舍友摇摇头，没有关灯，而是就这样继续闭上眼。苏敏则在厕所里有些生涩地打开联系人，找到了父母的手机号码。
手指颤抖着按下通话键，几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对面低沉的男声道。
苏敏的眼泪又一次下来了，她哭起来，说不出话。对面似乎因她的举动而慌张了，连声询问。苏敏哽咽着，抽抽噎噎地说“爸妈，我好想你们”，说出之后，就又呜咽了。话筒里传来父亲的声音，他温和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再过两天就是周五，那时不就能回来了？别哭，是不是学校里被谁欺负了？”
“没有……我……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离开你们了，有一年呢……我还被人欺负，她打我胸口，痛死了，我还生了孩子，好疼……呜呜呜呜……我好想你们啊……”
她哽咽着说完，话筒那边的父亲轻轻地说了一声：“傻闺女儿。别怕，你老爸在呢，不会叫你被别人欺负的。如果有谁敢欺负你，我就跟她拼命！”
苏敏听了这话，更加难以忍受，她哭得不成样子，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也只有在这时，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只有面对父母的时候……才能这样真正地哭一场。
“嗯……嗯。我知道了。”
“要好好学习，别胡思乱想，没事，别怕。”
“嗯嗯！”
“睡吧，晚安。好好休息。”
“晚安……老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