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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乌云托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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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珏和邵氏吓得抖筛一般，眼神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
“好了，本王还有事，没闲工夫在这儿陪你们。”徐隽抬步跨过青石堆起的门槛，从头到尾没打量安瑞晴一眼。
人们好奇地聚在徐隽身后，七嘴八舌地议论。
“想不到平王爷竟真的回来了，自从那年一去，上上下下算起来有十几年没回来呢。”
“是啊，是啊。”有人知道一些内幕，忙压低声悄悄说道，“我哥哥的老丈人原是王府里当差的，说那年王爷去临安为的是迎王妃回来，不想那王妃没迎到，连带去的妾侍们都散了。最后跟着回来的王妃……”
说话人把声音再压低一些，确保徐隽不会听到，“如今的平王妃，不少人还见过呢——是当年沈家买来的没了官的小丫头，唤作绿萝，这街上的人，有一半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啊？竟是她？”
“是因她跟在长公主身边？”
“那倒未必吧，绿萝本姓安，父亲安敬初是立过战功的将军，那年平反的名单里不就有吗？”
“竟有这段故事，改日倒要去忠烈庙重新拜读一番那平反的碑刻。”
徐隽转过几条街道，阿钧从巷子里窜出，“阿隽叔叔，你把欺负我娘的坏人赶走了吗？”
“我看过了，确是阿晴，但她似乎不认得我。”徐隽垂手，笑着拍拍阿钧，“他们吓得腿都软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可走不了呢。”
“那就好，不然要给爹爹知道了，他多半要怪我连娘都保护不好。”阿钧低下头，皱起鼻子，用两根食指戳着面颊上的软肉，愁眉苦脸地叹口气，“可我又不能天天在外面守着娘，这可怎么办呢？”
“哎？！”阿钧抬起头，眼睛倏然一亮，小拳头砸在另一只肉肉的手掌里，“怎么就不行呢？”
徐隽含笑望着他，“想到好主意了？”
阿钧用力点头，眼里像盛着星光一般明亮，“隽叔叔，我打听了一下，他们说我娘是宋家爷爷奶奶捡回来的，那……那我也被‘捡回去’可以吗？”
徐隽一怔，随即笑道：“好，你这般年纪的孩子，的确可以走丢了让人捡了去。”
阿钧高兴地一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隽叔叔替我给长庆叔叔打个招呼啊，否则他又要哭天抢地说我丢了。”
…………
宋珏和邵氏在宋家院子里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门前看热闹的街坊迟迟不散，两人面上撑不住，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也有人见宋珏旧伤未好，又被狗儿咬了，心下不忍，递上一根柳木拐。
宋珏闷声接过，挽着邵氏，夫妻二人东倒西歪地走出宋家。
不少人躲在人群背后，也有偷笑的，也有指指点点的。
宋老太见两个煞星走了，方才的狠劲霎时全无，腿一软瘫在门前。
“婶子！”安瑞晴刚搬出藤椅安顿了宋三，忙又来扶宋老太。
街坊们看她一个弱女顾不过来，三三两两地进来，扶人的扶人，收拾的收拾，不多时将院子内打扫地干干净净，有人见屋里浸了糯米，放着酒曲，顺手便生起火来，将糯米也给蒸上了。
邻屋的妇人朱氏拉了安瑞晴，“小晴娘，你也吓着了，跟婶子去隔壁坐坐，喝口热茶。”
“可是……”
“别担心，宋三叔和三婶有街坊照顾。”朱氏挽着安瑞晴走过碎砖铺的小道，“你瞧，云五把大夫也请来了。”
安瑞晴跟着朱氏到了家中。
一座雅致的小砖房被护在竹篱内，竹篱上爬满茑萝、牵牛这些绿藤，鸡鸭的鸣声从临河的地方传来，几只鸽子扑闪着翅膀落在一旁的窝内。
朱氏捧着茶，拿出一盘糕点，见安瑞晴正隔着窗子打量鸽子，笑道：“我家汉子喜欢往山里捉鸟，前些年捡了两只鸽子，倒似一对儿，后来便孵了好些小的，都养在家里。”
安瑞晴抿一口茶，“鸽子倒有趣，难怪常听见声音，却不知原来是夫人家养的。”
“你坐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回去。”朱氏陪着安瑞晴，手里也不闲着，拿块抹布四处掸灰，“说起来，小晴你可真厉害，方才拿出的那是什么，‘膨’一下就把那对坏胚子给镇住了。”
安瑞晴低头笑了，“也不是什么，三叔近来午后往山里捡柴片，采了不少野菌回来，里面就有这马蹄包。”
朱氏也笑，“原来是马蹄包，哈哈哈哈，小晴聪明，活该那小畜生吃瘪。”
两人正说着，院子里的鸽子呼啦啦一阵响，齐刷刷飞了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朱氏向外一望，见一个小童低着头走进院子，一双手捂着眼，多半是在擦泪。
“婶娘，我跟着叔叔来平江城里玩儿，叔叔去瓦子看杂耍，和我走丢了，呜呜呜呜……”阿钧一边说一边抽泣，一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朱氏。
“这……”朱氏为难地看着他，“阿囡，那我带你去报官，让官老爷替你找找你叔叔。”
阿钧连忙摆手，“没用的，没用的，叔叔说他今儿就要坐船回桐庐。”
朱氏失笑，“傻孩子，你叔叔丢了你，怎还会回去？”
“这个……我叔叔从来脑子缺根筋儿，谁、谁知道呢？”阿钧绷着脸，心里默念，长庆叔叔，这锅你就替我背着吧。
安瑞晴推开窗，从屋内探出身，“婶子，这孩子我在早市上见过，当时确实跟着一个青年人。”
阿钧一见娘亲，想起别后已有三月余，立刻真情实感地哭起来，任朱氏怎么劝也不肯停。
朱氏没法，只得将他领进屋，哄道：“好可怜见的，你这半日还没吃东西吧？肚子饿不饿？婶子给你做些东西吃，让这个好看的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阿钧拉起袖子抹一把泪，心想这分明是我娘，怎会是姐姐，鼻子一皱，哭腔里挤出几个字，“嗯，我好饿，谢谢婶子。”
朱氏也得了好几斤紫菜，灶上正泡着一碗，便拿了来倾在锅内。
又去鸽子窝内摸几个小巧的蛋，在碗沿上一一磕碎，铺在紫菜汤上，如几颗亮闪闪的小太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