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论楼上邻居的单调夜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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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要是把他们遇到的事情写出来，很多人都会觉得眼熟。
也不知为何，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么一位楼上的邻居。他们夜里不是搬家具，就是蹲在地上玩弹珠，那弹珠掉落声音的节奏还出奇地一致：哒——哒哒。
乔下舟随手打开百度一搜，让何衣看了看。网上对这种事的辟谣早都有了，说是和建筑物啊，热胀冷缩什么的有关。
“所以我们是去演走近科学吗？”
前排坐着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他也是现在才知道那户人家遇到了什么事。
乔下舟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年轻人，见过自己砸自己饭碗的吗，嗯，我今天让你看看我怎么花式砸饭碗。”
在面对确实没见鬼的人的时候，乔下舟经常和他们讲科学，倒也是习惯了的。
而何衣若有所思地问乔下舟：“如果某天你不做通灵师了，你打算干什么啊？”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往乔下舟身边蹭了蹭，顺势捏了把乔下舟软乎乎的手：
“你有考虑过开网店吗？卖点避邪啊转运啊那种东西？”
因为进入了工作状态，何衣的声音柔和，脸上是偶像专用的营业笑容，整个人很温柔。
乔下舟很警惕，绝对不会让何衣发觉她卖过东西。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对着心发誓道：
“在下乃修行之人，自然是要归隐山林，清心寡欲的，卖东西这事，绝对不可，不可啊。”
何衣悠悠地盯着她放在胸口的手：
“大师，你再摸一会儿......怎样？是不是发现没有心跳？”
乔下舟猛地点点头。
于是何衣帮忙把她的手挪到左边胸口，还把她的手往下按了按。
乔下舟意识到自己捂错了地方，顿时耳垂泛红，何衣则松开了手，心满意足地坐端正了。
何衣心想，这个小暖炉手软胸软，做错事时还耳垂红.......
的确很不错。
乔下舟哪里知道，这个昔日在她眼里需要被疼爱的可怜孩子，实际上心思比她重得多，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小白兔。
下车的时候，何衣贴心地把自己的伞撑到乔下舟头上。
乔下舟看着自己手里的小蓝伞，犹豫了下后权当是伞坏了，与何衣一起用一把伞。
两人并肩往居民楼下走去，在那里，贺家夫妇已经等着了。
这对年轻父母还要赶着上班，只给了她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孩子总是闹腾，所以我们才请你们来。”贺太太苦笑着，打开房门，“她晚上老说楼上有人玩弹珠。”
随着房门的打开，乔下舟她们看见了一个领着小黄狗站在门口的小姑娘。五岁的瞳瞳一见她们过来，第一反应是把狗往卫生间里拖，然后将门锁上。
全程动作流畅，干脆利落，好像早有准备似的。
乔下舟不禁问身后的一队人马道：“我们这次是来捉狗的吗？”
贺太太赶忙解释道：“她怕你们用狗血。”
这个乔下舟也能理解，毕竟有些道士喜欢用黑狗血，鸡血啊什么的，小姑娘看这种故事看得多了，会这么想不奇怪。
乔下舟没想到的是下一刻，贺太太既居然从衣兜里摸出根针管来：
“如果你们非要用，只准抽半管子。”
乔下舟：“.......太太，我们不捉狗也不强迫小狗献血，您可以把狗放出来了。”
确认了狗是安全的以后，刚才的敌对气氛终于有所缓和。贺先生在楼下坐着，跟何衣聊天，乔下舟则跟着母女俩去了孩子的房间。
“贺先生，你们家是顶楼，上面应该没有人的。”
贺先生笑笑，道：“但是有人跳过楼。”
起初他们也不在意，可是孩子被弹珠声吵闹得睡不着觉，还说有人在乱走以后，他们就想着干脆领女儿去楼顶看看，做个实验算了。她只要知道在楼上跳广场舞楼下都不可能听见，那就死心了。
但是通往楼顶的小门是关着的。贺先生去问物业要钥匙，物业紧张地看他们，责问他们要干什么。
几番交涉以后，他们终于知道了，以前有过一个男人在上面跳楼。他们是新搬来的租户，所以不知道这点。
一想起瞳瞳听到的动静很有可能是一个亡灵弄出来的，何衣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贺先生最后叹了口气：“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把瞳瞳也送到乡下奶奶那儿。”
何衣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字：
“也？”
另一边，贺太太和女儿目送着乔下舟走进小房间里。
那目光跟目送荆轲去刺秦王似的。
在这种目光下，乔下舟觉得自己像是个剑士，便想拔出剑来，茫然四顾。不过她手边没有剑，只有一条黄狗。
黄狗也是可以拿来当剑使的。
乔下舟二话不说地把狗抱了进去，连带着把小姑娘也带了进去。
瞳瞳坐在床上，死盯着随时有可能取狗血的乔下舟。
乔下舟撸着狗毛，问她：“瞳瞳，你知道狗可以看见别的东西吗？”
“知道。”瞳瞳点头。
“那你家的狗狗在弹珠声音响起的时候，有没有叫？”
瞳瞳想了想，摇摇头。
对此乔下舟有些无奈。这家人的确该去找“走近科学”这个栏目的剧组，实在不行了自己百度百度也是可以的。来找他们，是要让乔下舟破除迷信，花式砸饭碗吗？
但是乔下舟也很讨厌故弄玄虚。
因此她把手机拿出来，一本正经地跟这孩子解释科学的那一套。
解释到一半的时候，乔下舟的心里一动。
她把手机放到瞳瞳手里，突然站起。
在门口张望的贺太太意识到不对劲，招手让女儿和狗都过来。
乔下舟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背着手。
有时候通灵师最强大的武器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灵觉。乔下舟靠着灵觉，慢慢地靠近墙壁。
最后她停下来，耳朵贴着墙壁，静静地站着。
那样子实在是太肃穆，使得门外的母女二人都屏起了呼吸。
后来贺太太怕女儿被吓到，让她去客厅。
瞳瞳见了何衣，心情大好。偶像就是偶像，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何衣给瞳瞳签了名，还陪着她玩了一会儿，直到乔下舟从房间里出来。
乔下舟出来后只问了一句话：
“你们家是不是有两个孩子？”
何衣脸色微变。
刚下她从贺先生这里问出了他有两个女儿，但是乔下舟没有听到。
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某件事情，何衣或多或少地觉得这人的本事实在算不得多大，但是她竟然能准确地指出这个家里有两个孩子。
“是有两个。”
贺家夫妇惊讶地捂住嘴的时候，何衣开口了。
“还有一个在奶奶那里，是吧，贺先生？”
贺先生回过神来：“啊，是。还有一个女儿。实在是顾不过来，而且这边很难上学，我们准备把瞳瞳也送回去的。”
乔下舟先是说了一句很温情的话：“她很想你们。”
接着她讲了句让人头皮发麻的话：“她没办法，只能在你们的卧室里看着你们。”
说罢乔下舟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那里果然是父母的卧室。
“给老家打个电话吧。”
这是乔下舟最后的建议。
有的小孩子要是病得太重，魂魄是会离体的。只是魂体太弱，有时狗都看不到。
这种故事在民间很多。有个老头打捞起一具刚被淹死的尸体，没想到尸体坐了起来。那人醒来后告诉老头，她是吴家堡的孩子，不知不觉地走了远路，要他们送自己回去。老头一打听，得知吴家堡的确有个叫吴然的孩子，不过已经发高烧发了三天，还没醒过来。
乔下舟说楼上的弹珠声的确是可以拿科学来解释的，但是那脚步声却和另一个孩子有关。
思念父母的孩子在夜里乱走，不被父母看见，而且一时间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必须要让乡下的人赶紧做些事情。
乔下舟他们走的时候，贺家夫妇已经在准备回老家了。
对乔下舟来说，这个发现总算是证明了通灵师存在的价值，但是她不怎么开心得起来。
想要父母的那种渴望，她是很明白的。
在回去的路上，乔下舟望着车窗外的车流，沉思着。后来是消息提示音把她拽回了现实里。
是顾远发来的，只有四个字：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何衣的手机也收到了微信消息。
她也问了对方渡劫渡得怎样，不过问得很直接：“你被雷劈得怎么样了？”
那个人现在发来了一长串话。何衣每看完一句话眉头就皱紧一分，身上冷得和坠入了冰窖一样。
看完后何衣转过头，见乔下舟又去看着窗外发呆，偷偷地拍了张乔下舟的照片，发给那个人。
紧跟在照片后面的话是：
“别拉她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论楼上邻居的单调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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